“业务怎么分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吴副总，你们需要做的是完善合同以及负责后续的交易！”
葛建军顿时板着脸教训起来。
“葛主任，我不是质疑贵司的分配有什么不合理。导弹业务我们做过，中航技那边之前只是负责飞机相关的业务……”
吴立军急忙解释着，目光却暗中盯着谢威的反应。
“你们资金分配的单位，跟中航技资金分配单位不同。”
谢威轻声说道。
“……”
吴立军等人顿时愣住了。
这是他们没有想到过的。
“之前龙耀华领导提出的代理费是5%，我主动把代理费增加到12%，就是为了通过你们把资金重新分配到相关的配套单位……保利确实什么业务都在负担，但是我们有限的经费，需要花到刀刃上。”
谢威的解释，让几人根本没法反驳。
中航技是原本航空工业部设立的进出口代理公司，主要业务是出口航天系统的产品，进口航空系统所需技术跟设备；保利不同，不只是涉足所有军工贸易，也涉足民品。
“我们投资了一些什么项目，你们也应该清楚，航空那边的配套继续升级……这里面并不涉及我个人的私人态度。”
知道对方的想法，谢威直接表明态度。
“谢主任，我没有质疑的意思……毕竟部队所需的经费缺口远比航天方面的更大……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尤其是海军的导弹驱逐舰，很多技术需要引进，关键的核心零部件等同样需要引进……这些都需要庞大的经费支持……”
吴立军急忙解释。
“在国家不断削减经费的情况下，无论是部队还是军工单位，谁不缺钱？”
葛建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让你们接手，是上面的意思……这不是你们挑肥拣瘦的理由。如果你们不能做，直接交给中航技也不是问题。好歹我们现在跟航空也是一家。”
负责航空的三机部跟负责航空的七机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更名为航空工业部、航天工业部，因为谢威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很多项目提前，航空跟航天提前了将近两年合并，成为航空航天工业部。
所以，葛建军的话，其实没毛病。
原本航天对外贸易的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航空对外贸易的中航技，都是属于一个系统的对外贸易公司。
要不是龙耀华亲自开口，学校所有业务，都会直接交给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跟中航技，根本就没保利的什么事情。
“哪能呢！我们真不是挑肥拣瘦！”
吴立军急了。
还有将近10亿美元的业务交给他们负责代理，也算是不错了。
如此庞大的一笔订单，吴立军可不希望保利科技再一点业务都拿不到。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业务问题。那批大导弹的业务，还有后勤维护保养以及培训等操作，精密机械进出口方面应该解决不了……”
保利是部队成立，卖出国产武器装备，从国际上采购先进武器装备跟技术的，谢威之所以如此分配，真跟前面保利不帮着学校卖装备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大东风的买卖，是应该由保利负责的。
结果，负责的单位成了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
而最后履约的得是双炮部队，尤其是后勤维护保养、人员培训跟操作等方面，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可没有那么多技术操作人员不断派去出差。
“啊？”
吴立军等人顿时就愣了。
这有关联？
“先把眼前的谈妥吧。其他的后面再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不想办法扩大往锅里装的，就盯着锅里现有的，谁都吃不饱。”
谢威知道吴立军为什么想争。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可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孩子会哭就给吃的，而是得看看哪个孩子快饿死了，然后给奶一口。
吴立军知道再说下去反而会把关系搞僵。
“关于交付时间，这些装备是给导弹基地配套的，前期建设工程需要跟基地建设同步进行……所以，整体交付期限只有三年，但是必须在东风-3到位之前，有一套反击一号跟两套反击二号完成交付……”
车子开得很慢。
谢威把重要合同内容做了介绍。
吴立军几人坐在车里，快速地在随身携带的工作笔记本上记录着重要的条款，这些都是已经谈好的框架，不能更改的。
“远火-300火箭弹，单价25万美元；M7战术导弹，单价42万美元……这些都需要注意，之前的合同方案，只是按照发射系统加上基本的弹药……”
这一点，谢威刻意强调了。
远火-300远程火箭炮，直接是按照整体打包进行报价的，包括气象雷达、发射指挥车、弹药装填车、弹药运输车等。
弹药的采购尚未进行谈判。
“射程增加一半，才卖这么低的价格？150远火当年出口价格都是8万一发……发射系统也达到了160万美元……”
听完谢威的报价，吴立军有些愕然。
YH-150的出口价格，随着这几年物价上涨，以及通货膨胀等问题，实际生产成本是比原来更高，出口价格至少需要达到16万美元的价格。
远火-300射程翻了一番，才25万美元的价格？
“咱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利益。”
谢威平静地说道，“这东西，国际上需求的客户不少，如果价格太高，很多客户是买不起的……”
“当年远火-150订单……”
吴立军无法理解谢威的想法。
伊拉克当年采购5个营的远火-150，价格可是不低的。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当年伊拉克订购的远火，根本就不是为了火箭炮本身。”
谢威说道。
伊拉克是为了要150远火内部装填的固体燃料推进剂，要不然，这么多年，一直还处于跟波斯人的战争中，甚至被稳住防线的波斯人把战线推进到伊拉克国内，也终究没有使用从中国购买的81式主战坦克、YH-150远程火箭炮。
甚至谢威怀疑，伊拉克方面为了搞出阿巴斯跟侯赛因这两款射程更远的导弹，直接把150远程火箭炮的固体燃料推进剂拆出来，装到这两款导弹的肚子里。
要不然，对方居然连实战测试都没有？
作为杀手锏使用？
闹呢！
一个坦克营，外加几个远火营，对于大型战役根本不会产生颠覆性的改变。
目前战场上用于破局，倒是不错。
何况，傻大木根本就没想过什么东西作为杀手锏，从苏联跟西方采购的各种装备，买回来都在没有形成完整的战斗力都会直接投入战场。
这也是为什么两伊战争最终被全世界公认为拿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打出一战时候的低水平战争的原因。
交代完后，车子停到了北方大厦。
恰好刘德宝已经陪着一行人用完晚餐，正在喝茶聊天。
双方直接就进入了细节谈判状态。
有着谢威之前跟对方谈好的框架协议，谈判几乎没有什么争论。
唯一出现分歧的就在于当谢威报出300公里射程的火箭弹25万美元，射程200公里的M7弹道导弹价格42万美元的底价后，对方不乐意了。
“谢，一个火箭炮营18辆两联装的4管发射器，只有144枚火箭弹，这也就价值3600万，一个营你报价9800万美元，这就意味着指挥车、发射系统需要6200万美元？”
加西亚·阿卜杜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发射系统跟弹药的价格比例，实在是有些过分。
整套发射系统，居然就只占整套系统三分之二的成本，明显谢威是把弹药价格报得太高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吴立军跟葛建军等人都措手不及。
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无奈之下，只能看着谢威。
“将军，指挥车、气象雷达甚至弹药装填车、运输车等发射系统，你们也看到了。9800万美元，是我们的生产成本，而不是销售价格……”
谢威微笑着说道，“如果贵方需要，我们可以把价格提升上去。”
“这么说来，你是在搞慈善，做好事？你人倒是怪好的！”
加西亚·阿卜杜拉脸色阴沉地看着谢威。
眼前这年轻人，怎么看，都跟好人不沾边。
“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谢，亏得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朋友。”
法拉赫勒曼看着谢威，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按照这价格，一轮火箭炮齐射，3600万美元都没了……而5个营齐射，这将是1.8亿美元！”
如此的消耗，连大户都扛不住啊。
一轮齐射就将近2亿美元没了，饶是富得流油的大户，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这其实就是价格的问题……”
谢威依然一脸笑容，“跟大东风属于战略威慑武器不同，远程火箭炮在必要的情况下，是可以直接使用的……如果真的5个营进行齐射，即使是敌人一个装甲师的集结地，还能剩下多少？”
“我们怎么能知道敌人的集结地？”
法拉赫勒曼气呼呼地看着谢威，“你这是圈套，见我们有了意向，就通过弹药来增加价格……”
“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
谢威脸上的笑容没了，看着法拉赫勒曼，板着脸说道，“如果觉得贵，贵方可以选择YH-150远程火箭炮，最大射程165公里，单发火箭弹价格12万美元，发射系统只要280万美元一套……”
“我说了，这不是价格问题！”
法拉赫勒曼终究还是太年轻。
听到谢威嫌他们没钱，顿时就怒了。
特么的，2亿美元一发的大东风那是杀手锏，用来威慑敌人的。
5个营齐射，一次打出720发携带420公斤战斗部的火箭弹，相当于在短短十多秒时间向敌人集结点倾泄302400公斤的弹药……
暴躁！
想想都暴躁得让人颤抖。
“如果无法发现敌人集结点或是指挥部，这大规模齐射，也白搭……”
“同志！你们忘记了你们的盟友么？美帝可是拥有覆盖全球的卫星网络，再说了，贵国不是还有从美帝采购的E-3预警机跟侦察机嘛……只要有了坐标，在300公里外就直接摧毁敌人准备进攻的部队……甚至，可以违反我们的操作说明，拧掉几颗螺丝，改吧改吧变成射程480公里的……”
“……”
第一次亲眼见到谢威跟外国客户谈判的葛建军以及吴立军等人，目瞪口呆。
什么叫违反操作说明？
什么叫拧掉几颗螺丝就改成480公里？
刘德宝则是毫无波澜：早就见识到了谢威是如何忽悠人的。
“葛主任，难道远火-300真的能直接改成射程480公里的火箭弹？咱们的技术，能达到如此水平？”
吴立军明知道葛建军不待见自己，终究还是顾不得这是谈判场合，小声地问了出来。
“谢主任说能，那肯定就能……而且，这也是远火-300成本高的原因……”
“那岂不是……”
突然，吴立军有了一个想法，“咱们可以直接把射程480公里当成卖点？而且也不违反国际法……毕竟这射程是300公里，没有高精度的制导系统……”
“……”
葛建军看着吴立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
好像可以如此操作啊。
说明书上严谨客户去动火箭弹上的零部件，客户自己把螺丝拧了，然后射程增加了，这怪不得卖装备的人吧？
“480公里！”
法拉赫勒曼眼神顿时亮了。
这也是可以当成战略力量使用的东西啊。
值！
实在是太值得了。
“谢，你们得多安排技术人员手把手地进行指导，我们官兵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这点你是知道的……火箭弹，得来4个基数的弹药储备！”
钱是国家的！
不能为了给国家省钱，就不顾国防安全。
有钱不拿来搞国防建设，难道等到敌人入侵后，用来赔偿敌人？
4个弹药基数！
特么的，对方这是得多有钱？
按照谢威的设定，远火-300一个营的弹药基数是144发，一共5个营，5个弹药基数，可是3600枚火箭弹！
9亿！
美元！
这……
无论是葛建军，还是吴立军，都被脑海中快速计算出来的数据给震惊到了。
问题是对面的负责人如此年轻，真的能做这么大项目的主么？
那可是9亿美元。
哪怕是谢威，要花9亿人民币从国外采购什么先进的武器装备，也没有可能这么干脆吧？
“这事情你跟吴总以及葛主任谈吧，他们负责技术支持以及培训……”
妥了。
听到对方这话，谢威脸上浮现出跟和蔼的笑容。
就是这样壕无人性的大户，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大户。
“M7导弹，需要再多一些么？”
谢威转而又问道。
“不，M7弹道导弹我们只需要增加一个基数的弹药储备就行了。另外，你不是说远火-300系统，可以发射远火-150火箭炮吗？我觉得储备的弹药，可以用2.5个基数的远火-150的弹药储备，2.5个远火-300的弹药储备……”
MMP！
谢威差点骂了出来。
这样的大户，一点都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