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于城外遇刺一事,背后主谋正是臣本人。”
“臣心悦驸马,可驸马一直与臣相敬如宾,故……”
“故你就想了个如此愚蠢的法子,买凶行刺自己?”楚宸渊骤然回头,居高临下盯着她的鬓发,目光灼灼,几乎化作实质,要将她生生烫出个洞来。
楚昭月装模作样羞赧一笑:“陛下圣明,正是如此。”
“圣明?”楚宸渊气极反笑,只觉得她的笑刺眼至极,俯身掐住她的脖颈,将人往御椅上一按,五指收紧,“楚昭月,朕真恨不得掐死你。”
早知她为一个男人自轻自贱至此,他就该在那晚后提剑斩了她。
“咳,咳咳……”楚昭月呼吸不畅,脸色涨红,眼尾洇出泪珠,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腕,“陛下……”
【这狗东西干什么,提起裤子不认人,我的命是这么好拿的吗!】
楚宸渊闻言一怔,蓦地松了手,旋即越发生气,她又骂自己!
好大的狗胆!
楚昭月跌坐在御椅上,捂着脖颈连咳了好几声才稳下呼吸,仰头似怨似怒地瞪着他。
回想了一下剧情,她又撑着身子跪了下去,“擅自使用召军令是臣的不对,臣但凭陛下责罚。”
“望陛下莫要再让锦衣卫继续查下去了,若是查到臣身上,也丢您的人不是?”
说着,她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龙袍,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鲜少向他示弱,可只要事关沈慕远,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底线。
楚宸渊眼底闪过暗芒,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冷漠开口:“既然你这么想被罚,朕便成全你。”
言毕,他伸手将人圈进怀里,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楚昭月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稳住身形,“陛下?”
不是惩罚吗,原来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吗?
她眨了眨眼,人已被安置在榻上,楚宸渊扣住她的衣襟往外一扯,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
刺啦一声,她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许他再靠近半分,“楚宸渊,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还受着伤呢。”
他不能这么禽兽吧。
闻言,楚宸渊不耐烦地啧了声,剜了她一眼,“是朕急,还是你急,朕有说要对你做什么?”
“那你扒我衣服干嘛?”
楚宸渊从旁边高架的柜格里取出一个瓷瓶,看着她胸口隐约渗出的血迹,木着脸道:“上药。”
没了外袍的遮挡,竹青色茶花刺绣肚兜暴露在他眼前,他平心静气,忽略她白皙如瓷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解开伤口处的绷带。
她还伤着,一行一动间都有可能牵扯到伤口,却迫不及待地进宫来请罪。
楚宸渊越发觉着,事情并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而唯一一个让她能如此帮忙遮掩之人,他只能想到沈慕远。
思及此,他上药的力道不由重了些,分不清到底是想给她上药还是折磨她。
“嘶,轻点儿……”楚昭月皱眉,走完剧情后又恢复本性,另一手揪住他的冠发,“楚宸渊,你不会上药就换个人来好吗。”
疼死她了。
“疼疼疼,啊……陛下,别弄……”
“啊……阿宸!”
熟悉的称呼让楚宸渊动作一顿,胸膛上下起伏,将干净的锦布丢在她身前,“不许喊。”
“自己上药,上完赶紧滚。”
言毕便拂袖而去。
出了御书房,李如海立刻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陛下。”
“召谢偃戈入宫。”
“是。”
*
楚昭月撇撇嘴,垂眸看了眼胸前的伤口,这一伤,着实得修养一段时间方可。
她素来爱美,不愿在身上留下半点疤痕。
楚宸渊虽脾气不大好,可给她用的伤药都是顶顶好的,不用白不用。
等她上好药,整理好衣衫出了内殿,御书房已没有楚宸渊的身影,想来是不愿见她,自个儿躲着生闷气去了。
也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宫中多留也没意思。
只是尚未走到神武门,李如海便从身后追了上来,“殿下,殿下,等等奴才。”
楚昭月于撵上回首,一派怡然自得,“何事?”
李如海匀了匀气息才毕恭毕敬行礼,“回殿下的话,圣上口谕,殿下行事不端,禁足于公主府三月,无召不得出。”
原来这才是楚宸渊的惩罚。
她眯眼一笑,十分纯良无害,“臣谨遵陛下旨意。”
只是禁足罢了,无伤大雅。
春露夏枝在神武门外的马车旁等着楚昭月,见她出来,但身后还跟着不少禁军,心中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迎了上去,将人从撵上扶下来,春露小声问:“殿下,这些禁军是?”
“陛下禁了我的足,都是来看管我的。”她像个没事人儿般挥了挥手,“走吧,回府。”
上了马车,夏枝不高兴地苦着一张脸,给她奉上热茶,口中小声地嘟囔着:“圣上怎能如此对待殿下,殿下好歹也是圣上的皇姐。”
“夏枝。”楚昭月接过茶盏,微微沉了脸色,“春露如何同你说的,妄议天子,想玩九族消消乐吗?”
她朝马车外看了眼,周围都是禁军,若是被听见,传到楚宸渊耳中,只怕她也护不住她。
“好嘛。”夏枝咬着下唇,“那都是驸马的错。”
“嗯,对。”确实如此。
马车一路从公主府小门驶入,禁军望而止步,将整个公主府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不准飞过。
楚昭月打起车帘回头看了眼,“夏枝,关上公主府的大门,谢客,我要好好闭门养伤。”
“是。”
“你传信于许尚书、王少保,这段时间低调行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在朝堂也要避开锋芒。”
“是。”
“殿下回来了。”马车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沈少帅和国师大人来了,正在前厅,由驸马招待着。”
“国师大人说,您在下山回城路上遇袭,他得来看看,还带了上好的丹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马车停下,春露打起帘子,抬起胳膊,让楚昭月可以撑住自己的手下车,望了前厅的方向一眼,“殿下,您说沈少帅这时候来公主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