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什么大风大雨没有见过的永安侯,在这个傻子王爷面前确实乱了分寸。
若是正常人,他还可以讲讲道理。
可面对一个傻子,他是说不得,碰不得。
所有人都以为兰王会掀桌子了,在诧异的目光中,兰王却在一点点向邹氏靠近。
因为有前车之鉴,邹氏只想立马逃走。
却被萧漠玉禁锢着手,用力扯下了手腕上的黄金镯子。
“好看好看。”
只见这只金镯子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宝石。
永安侯大惊失色。
侯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珍品。
“邹氏!”
听到侯爷怒吼的声音,邹氏顾不得手腕上被生生拽下镯子的疼,吞吞吐吐地解释道:“侯爷,这是怜儿送给妾身的。”
白湘怜眼看火漫到她这里来了,低着头不敢面对。
可她何时有过这样的东西。
她嫁给太子后,太子除了对她嘘寒问暖,别说什么珠宝首饰了,就是一两金子都没有给她过。
还好东宫的月例多,倒是不愁吃穿。
打发下人的银子都是她从侯府带过去的,爹娘为她准备的嫁妆又被白清惜骗了去。
现在她这个太子妃想要买些昂贵物件儿,她都要掂量好久。
她哪里能有这么大一个金镯子送给别人。
可邹氏对她眨了眨眼,眼神里是苦苦的哀求。
娘亲向她求救,白湘怜刚准备承认了。
却听见太子发出不悦的声音:“怜儿,如今父皇下令文武百官维持风化,禁止奢侈,避免多余的耗费,本宫作为太子,更应该做表率。这么贵重的东西要送人,怜儿你怎么不与本宫商量。”
不知道这个镯子怎么就和父皇的禁令扯上了关系。
白湘怜犹豫了片刻,只能摇了摇头。
“娘,你这镯子怜儿不知情。”
邹氏闻言红了眼角,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在关键时刻竟然不帮她。
还把她硬生生地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白清惜和萧漠玉短暂地对视了一下。
第一次合作。
很畅快。
永安侯接过镯子,仔细打量,他见过不少金银首饰,是不是赝品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这沉甸甸的金镯子做工精良,蓝宝石更是世间稀有。
只是这镯子越看越熟悉。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白清惜开了口。
“哎呀,爹爹,惜儿看这镯子好眼熟,好像住在王府隔壁的礼部元尚书的夫人拿出来给我们看过,她说这镯子可是比她住的宅子都值钱了。”
礼部元尚书?
这镯子还被别人瞧见过。
“大胆邹氏!”永安侯顿时血脉扩张,直直地往头顶上冲。
从齿缝中挤出的几个字把邹氏吓得跪了下去。
这一跪,让永安侯的怒火更是压不住了。
“说,这镯子可是元尚书的夫人送给你的......”
邹氏的眼底立马染上了红血丝,她还想为自己脱罪,“侯爷,这镯子妾身是不要的,是元尚书的夫人放在装水果的篮子里,妾身就没有拒绝......”
佩戴这个金镯子本来是想在太子女婿面前炫耀一番的,没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
“把这东西还回去,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
白清惜微扬唇角,勾起一道只有她和兰王才明白的弧度。
很快,林松进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砰”一声,箱子落地。
哪里来的男子?
怎么没有下人来通报。
永安侯大惊失色。
这些事岂不是被外人听了去。
“爹,你不用紧张,这是王爷的贴身护卫。”
白清惜也不想装什么乖乖女了,“林松,打开吧。”
随着箱子一打开,金光闪闪的一道光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玛瑙、翡翠、珍珠......应有尽有,还全都不是普通的珠宝。
白清惜也是愣了一愣,她让初春和初夏去盯着芳华苑,知道邹氏收受财物,可不知道她就当了几天太子的丈母娘,就有这么多的珍宝。
算起来,比她的两份嫁妆还要多些。
“这是什么?”不祥的预感涌上永安侯的心头。
邹氏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这些都是属下从芳华苑抬来的东西,请王爷王妃过目。”
听完林松的话,邹氏浑身僵住,她明明雇了不少护卫来看守,怎么就能被一个傻子王爷的护卫打劫一空?她这是花了银子全请了些没用的东西啊。
邹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哆嗦着身子,埋下了头。
“这......这些妾身都不知道啊......一定是白清惜......白清惜故意派了个人来栽赃嫁祸妾身的。”
邹氏的话点醒了永安侯。
这个孽障回门是假,来害他们侯府是真啊。
这东西指定就是这个孽障带来的。
他恶狠狠的目光移向白清惜,“你的母亲邹氏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栽赃陷害她!”
白清惜早就料到了瞎子渣爹会出这样的话。
“爹爹若不信,不如大家移步芳华苑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见永安侯不为所动。
白清惜冲着太子笑了笑,“太子殿下觉得妾身说的可对?”
这个笑容笑得太子春心荡漾。
“兰王妃说得不错,孰对孰错一看便知。”
太子殿下发话,众人只能到了芳华苑。
这一看,吓得大家心头一紧。
护卫们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捧着肚子哀嚎。
其中一名护卫见到邹氏来了,踉跄着起身,“夫人,都是属下看管不力,让箱子被这个带刀护卫给劫走了,属下这就去报官!”
报官!报官不是自寻死路吗?
永安侯一个巴掌扇去,“混账东西,还不快滚!”
走进主屋,满地狼藉的珠宝遗落在地上。
邹氏自知无路可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侯爷,这些东西妾身本来不想收的,都是白清惜骗走了怜儿的嫁妆,今后怜儿会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少了金银珠宝,所以妾身才......”
好一个邹氏,又把矛盾转移到她的身上。
可她白清惜再也不是那个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拍了拍手,“邹氏好演技,真是让人佩服!”
一声邹氏是让邹氏知道自己的身份。
因为她很快就当不成侯府的主母了。
“请问你为太子妃准备的嫁妆有哪一样是属于你们芳华苑的?这些都是我娘留给我的!这是你们物归原主而已。”
“你私自收受财物,证据确凿,邹氏你还有想要什么狡辩的吗?”
这下急的可不只永安侯。
太子神色凝重,松开白湘怜的手。
“岳母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根据我朝律法,擅自收受不明财物,可是杀头的死罪!”
死罪?
邹氏身子一软,瘫倒在了白湘怜的身上。
永安侯气的感觉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邹氏不仅在太子面前丢了人,还连累他,若是此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可是死罪啊。
“拿鞭子来!今日老夫要亲自打死这个贱人!”
重头戏来了,白清惜唇边的笑意更为明显。
自食恶果的滋味是该让邹氏好好尝一尝了。
从仆人手中接过那条白清惜再熟悉不过的鞭子。
这条鞭子沾染过她的血迹。
这个黑白不分的渣爹不仅眼瞎心黑,还死要面子。
可如今太子在,邹氏又犯下重罪,他绝不会偏袒。
随着“啪”的一声落下。
白清惜故作痛心地用衣袖掩面。
但邹氏鬼哭狼嚎的声音实在是好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