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第一次对邹氏发了狠心。
邹氏的背上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打破,露出血红的印子,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看向白清惜的目光里染上了浓浓的杀意。
白湘怜抱着母亲,大声哭喊,“别打了,爹爹别打了,娘知道错了。”
见时机已到,白清惜走上前,一把握住已经在空中的皮鞭。
“爹爹,邹氏虽罪不可恕,但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是为了怜儿妹妹啊?这剩下的鞭子是不是该让怜儿妹妹代替呢?”
此话一出,鞭子停在半空,永安侯一时语塞。
手中的鞭子顿时改了方向。
哭着抱着邹氏的白湘怜以为爹爹真的鞭子打她。
她可是堂堂的太子妃呀。
她爹怎么敢打太子妃!
萧佑林心疼,他瞬间将白湘怜拉了起来,用身子护住了他。
忽然鞭子又改了道。
白清惜就等这一刻了。
她知道,她的渣爹打她已经打成习惯了。
况且这次本就是她挑起的事端。
渣爹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了鞭子上,只在落下的一瞬。
他的身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踢飞了。
“老头飞了老头飞了。”萧漠玉拍着手,向白清惜堵住嘴道:“姐姐,真好玩,我还要踢……”
说完,萧漠玉又上前,又狠狠地踢了倒在地上的永安侯几脚。
好像还不过瘾,他顺势蹲下身子拖过永安侯还紧紧攥在手里的鞭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老夫……咳咳……”
躺在地上的忠勇侯仰望着兰王这张痴傻的笑脸。
“啪!”
鞭子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啊”一声,永安侯觉得骨头都裂开了。
他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竟然会哉到了一个傻子的手里。
太子看傻了眼,他这个连太子的都不敢掌掴老丈人,这个傻子竟然敢?
侯府下人连忙将侯爷搀扶起来。
从来都是他永安侯打别人,这鞭子还能倒反天罡,打到他的身上?
“好玩,好玩。”
萧漠玉搓了搓手,他是打了个过瘾,握着鞭子的手都有点疼了。
敢鞭打他的小惜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萧漠玉也要打的他找不到北。
“白清惜!”永安侯眼里的红血丝充斥着无尽的怒气和。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这么丢过人。
竟然被晚辈抽了鞭子。
“这就是你的傻子夫君,连他的老丈人都敢打。”
永安侯不敢当场报复,兰王是皇子又是个傻子。
若他还手,陛下知道了,他必定会遭到责罚。
“爹爹还知道王爷是你的女婿,可你的眼里好像只有太子这一个女婿。”
白清惜提高了嗓门,“爹爹不打罪妇的女儿却要打我这个无辜之人,看来侯府是个不讲公道的地方,不如我和兰王去找父皇说说理。”
永安侯闻言,先是畏惧害怕。
若是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就不是挨鞭子了,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此时白湘怜扶起被打得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邹氏,她颤着声音说道:“惜儿姐姐,若是爹娘出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你以为父皇是说见就见的吗?你以为父皇会愿意见这个傻子王爷吗?”
白清惜淡淡一笑,“妹妹还说对了,父皇我确实是说见就可以见。”
太子嗤笑,“兰王妃,你这是嫁给傻子后,人都傻了吧。”
“是吗?”
白清惜勾唇,神秘一笑,“这东西太子殿下可识的?”
她掏出了她的金子腰牌。
“父皇说了,只要兰王被欺负了,随时可以进宫找他。”
萧佑林不信,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腰牌。
真的是他父皇亲赐的。
可他是太子,他都没有。
“你……一个傻子怎么可能陪父皇送这么宝贵的腰牌。”
萧佑林第一次朝着兰王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太子殿下若不信,就去问一问父皇身边的公公不就知道了。”
问,必须去问。
萧佑林当即下令,让旁边的太监进宫去问。
他不相信。
他的父皇竟然去疼一个傻子。
白清惜拉着萧漠玉的手,十指相扣。
腰牌这事儿她没有提前和兰王商量。
她就是要让太子慌起来。
一个傻子都可以让他紧张,更何况晋王和三皇子。
“太子殿下,父皇说了,他的这几个皇子中,就属晋王最有能力,三皇子最有才,小皇子最单纯,而兰王最是天真。”
“他给了晋王兵权,给了三皇子吏部的管理权,给了小皇子最多的疼爱,而兰王他却十年什么都不曾赐予,想来想去只有给这腰牌了。”
萧佑林眸色幽深,白清惜口中的每一个字落在他的眼里,都成了巨大的笑话。
他的伤口像是被白清惜一点点剖开。
他虽是太子,可既无兵权又无实权,也没有得到过像小皇孙一样的圣宠。
他一直以为父皇是在磨练他的心智,不会让他一直在东宫做个空有头衔的太子。
可等了那么久。
他也没等到父皇给他兵权,给他执掌朝廷的实权。
而他隐藏在军队中的亲信一个个离奇身亡。
就好像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那个人除了晋王还能有谁。
他一直以为惠贵妃对他和蔼友善,可那次兴儿昏迷,惠贵妃却对他落井下石。
想来,晋王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不想再继续往这方面想下去。
他是太子,那把龙椅必须是他的。
萧佑林沉沉叹气,立马转移了话题。
“父皇既然给了兰王腰牌,兰王妃自然可以随时进宫,可要是侯府倒下了,你这个侯府嫡女难道就能幸免于难吗?”
白清惜感觉得到兰王的手微微发烫,将他牵的更紧了。
手心的温度让她有了回怼的勇气。
“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起……死。”
阴森森的语气让永安侯的心堵在嗓子眼。
这个孽障是真的要和他侯府断绝关系了。
自称孤女,是在咒他死吗?
可这世间哪有这个孽障做不出的事情。
他还是怕了。
毕竟侯府不能在他手里终结。
更不能因为邹氏这个贱人害了全侯府。
他忍着身上的疼,露出一脸的假笑,“惜儿,都怪爹爹看走了眼,娶了邹氏这个罪妇,你说这么样,你才能消消气,不去陛下面前告我和你母亲的状。”
终于等到渣爹妥协了。
这一天,她等了好久。
她毫不犹豫地说道:“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