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焦香居"的匾额就挂上了门头。
黑底金字的招牌在晨光里泛着光,何雨柱站在门口,看着马华和雨水忙前忙后地擦拭门窗,心里像揣了个小火炉。
"哥,鞭炮挂哪儿?"马华抱着一卷红彤彤的鞭炮,脸上笑开了花。
"就挂门框上。"何雨柱指了指门头,"等老王来了就点。"
秦淮茹端着个簸箕从后院出来,里面装着刚蒸好的枣糕。她今天穿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久违的红晕。
"秦师傅,辛苦你了。"何雨柱接过簸箕,"这么早就来帮忙。"
"应该的。"秦淮茹抿嘴一笑,"棒梗他奶奶听说今天开张,非要我带些枣糕来,说是添个喜庆。"
正说着,胡同口传来一阵喧闹。老王带着街道的几个干部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刘海中挤在人群最前面,抻着脖子往店里瞅。
"何师傅,恭喜恭喜!"老王笑着拱手,"这可是咱们街道第一个个体饭铺,一定要红红火火!"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硝烟味混着饭菜香,在胡同里弥漫开。马华掀开锅盖,一锅红烧肉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酱色的肉块在锅里颤巍巍地抖动。
"哟,这肉烧得真地道!"一个老主顾吸着鼻子凑过来,"何师傅,今儿个有啥优惠?"
"开业头三天,一律八折!"何雨柱高声喊道,"还送小菜!"
人群"嗡"地一声涌进店里。六张桌子眨眼就坐满了,后来的人只好站在门口等位。雨水忙着招呼客人,马华在后厨颠勺颠得火星四溅。
贾张氏挎着菜篮子路过,撇着嘴对旁边的人说:"瞧把他嘚瑟的!开个饭铺跟娶媳妇似的!"
刘海中背着手在门口转悠两圈,突然扯着嗓子喊:"何雨柱!你这卫生达标了吗?可别吃出问题来!"
何雨柱正给客人端菜,头也不回地应道:"二大爷放心,防疫站昨天刚验收过!您要不放心,可以进来检查检查!"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许大茂不知从哪儿钻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哟,何老板生意不错啊!可别像上回似的,没开几天就关门大吉!"
马华拎着炒勺冲出来:"许大茂!你再说风凉话试试!"
"马华!"何雨柱喝住他,"回去炒菜!"
许大茂得意地晃着脑袋走了。何雨柱盯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晌午时分,店里已经翻了三轮台。秦淮茹帮着收拾碗筷,累得额头见汗,嘴角却一直带着笑。棒梗和小当趴在柜台边写作业,偶尔偷吃一块客人剩的点心。
"秦师傅,歇会儿吧。"何雨柱递过一碗绿豆汤,"今天多亏有你。"
秦淮茹接过碗,小声说:"何师傅,我...我想长期在你这干。"
何雨柱愣了一下:"贾大妈能同意?"
"我不管了。"秦淮茹低下头,"棒梗要上学,小当也要添衣裳...光靠厂里那点补助,不够..."
何雨柱沉吟片刻:"行。那你以后就负责前厅,工资按天算,一天一块五。"
秦淮茹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贾大妈那边..."
"她要是闹,让她来找我。"何雨柱转身去盛菜,"我这饭铺,不缺干活的人,就缺实在人。"
傍晚收工时,何雨柱把当天的收入倒在柜台上清点。毛票和硬币堆成小山,马华和雨水看得眼睛发直。
"哥!咱们今天挣了三十八块六!"马华激动得声音发颤,"照这样下去,一个月能挣一千多!"
何雨柱数出几张票子递给秦淮茹:"秦师傅,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秦淮茹接过钱,手微微发抖。她已经有年头没一次拿过这么多钱了。
"何师傅...谢谢..."她声音哽咽,"我...我明天早点来..."
夜色渐深,何雨柱最后一个锁门离开。他回头看了眼"焦香居"的招牌,月光下,那三个字显得格外踏实。
拐过胡同口,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许大茂叼着烟,皮笑肉不笑地说:"何老板,发财了啊?"
何雨柱停下脚步:"有事?"
"没啥事。"许大茂吐了个烟圈,"就是提醒你,树大招风。你这饭铺开得太顺当,有人看着不舒服。"
"谁不舒服?"何雨柱盯着他。
"那我可不知道。"许大茂把烟头扔在地上,"反正啊,你小心点。这年头,眼红的人多着呢!"
何雨柱冷笑一声:"许大茂,你要是有话就直说。要是没事,别挡道。"
许大茂嘿嘿一笑,侧身让开路。何雨柱大步走过,听见他在身后哼起了小调。
回到屋里,何雨柱把今天的账本又看了一遍。收入确实可观,但开销也大。肉价涨了,煤价也涨了,再加上人工...他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开饭铺以来所有的积蓄,厚厚的一沓。
窗外传来贾张氏的骂声,像是在训斥秦淮茹。何雨柱叹了口气,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他想起许大茂的话。树大招风...这饭铺,恐怕真没那么容易开安稳。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刚到饭铺,就看见秦淮茹眼睛红肿地等在门口。
"怎么了?"他问。
"贾大妈...不让我来了。"秦淮茹声音沙哑,"她说...说我在饭铺干活丢人..."
何雨柱皱眉:"你怎么说?"
"我...我没听她的。"秦淮茹抬起头,眼神倔强,"我说我要自食其力..."
何雨柱点点头:"行。那你今天就照常干活。贾大妈要是来闹,我来应付。"
果然,晌午饭口正忙时,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冲进店里,一把揪住秦淮茹的头发:"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回家!"
客人们都惊呆了。何雨柱从后厨出来,沉着脸说:"贾大妈,有事出去说。"
"说什么说!"贾张氏唾沫星子乱飞,"你勾引我家儿媳妇!不要脸!"
何雨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贾大妈,秦师傅是正经在我这干活挣钱。你再闹,我就叫派出所了。"
贾张氏一愣,随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雨水赶紧去拉她,却被推了个趔趄。马华举着炒勺冲出来:"你再闹试试!"
"都住手!"何雨柱大喝一声,"贾大妈,你要是不想秦师傅在这干,可以。但你要是毁我生意..."他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咱们就按规矩来!"
贾张氏哭声戛然而止。她瞪着何雨柱,又瞪了瞪秦淮茹,突然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秦淮茹捂着脸哭起来。何雨柱递过一块毛巾:"别哭了,干活。"
傍晚,何雨柱正在算账,老王匆匆进来:"何师傅,听说贾张氏今天来闹了?"
"没事,解决了。"何雨柱头也不抬。
"还有个事。"老王压低声音,"刘海中去街道反映,说你饭铺油烟大,影响邻居。"
何雨柱笔尖一顿:"然后呢?"
"让我压下来了。"老王笑笑,"不过何师傅,树大招风,你得有个准备。"
送走老王,何雨柱站在门口,望着四合院鳞次栉比的屋顶。炊烟袅袅,各家各户的灯火次第亮起。他的"焦香居"在其中,像一颗刚刚点燃的火种。
他知道,这火种要想燃成燎原之势,还得经过无数场风雨。但既然点了火,他就没打算让它熄灭。
"哥,收拾好了。"马华锁好门,"明天还去买肉吗?"
"买。"何雨柱迈步往家走,"不光买肉,还要多买。这饭铺,得开得比谁都红火。"
夜色中,"焦香居"的招牌在月光下静静伫立。招牌下,一株野草从砖缝里钻出来,在夜风里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