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的水枪一停,火舌总算蔫了气,只剩断墙黑黢黢地戳着,烟味呛得人直皱眉。
何雨柱站在废墟跟前,脸上糊着烟灰,汗一淌划出两道白印子。
“哥,你没事吧?”马华递来条湿毛巾,声音还发颤,“刚才那火舌头都快舔着你了,吓死我了!”
何雨柱接过毛巾胡乱抹了两把,抬眼扫了圈围观看热闹的邻居。
秦淮如抱着浑身发抖的棒梗,缩在人群边儿上。
娄晓娥躲在老槐树后头,就露半张脸,白得像张纸。
“何师傅,”老王挤到他跟前,压着嗓子说,“消防队瞅着是人为纵火,后院拾着煤油瓶的碎碴儿了。”
何雨柱眉头拧成疙瘩:“许大茂还关在派出所呢,不能是他。”
“那能是谁?”马华急得直跺脚,“咱饭铺最近没得罪人啊!”
这话刚落,阎埠贵就挤过人群凑上来,脸上堆着笑:“雨柱啊,没出事吧?我一听说着火,鞋都没穿好就跑来了!这好端端的,咋就烧起来了?”
何雨柱瞥他一眼,语气淡得很:“劳阎老师费心,正查着呢。”
“要我说啊,”阎埠贵搓着手,指尖都快搓红了,“这火邪性得很!是不是有人看你饭铺生意火,眼红心热了?”说着,眼睛斜斜瞟向秦淮如那边。
秦淮如脸“唰”地白了,赶紧把棒梗往身后藏了藏。
何雨柱冷哼一声:“阎老师,没影的话别瞎咧咧。”
这时刘海中挺着肚子过来了,嗓子还端着官腔:“何雨柱!这火灾性质严重得很!我已经报给街道了,必须严查!不过……”
他话头一转,“你这饭铺最近是不是惹着谁了?”
雨水忍不住插了嘴:“二大爷,您这话说的!我们开门做生意,碍着谁了?”
“小丫头片子懂啥!”刘海中脸一板,“我这是为你们好,防患于未然!”
何雨柱把雨水拉到身后,声音稳得很:“二大爷,该咋查咋查,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人群散了后,何雨柱把马华和雨水叫到跟前:“今晚你俩去秦姐家挤一宿,我在这儿守着。”
“哥,那不行!”雨水急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危险!”
“听我的。”何雨柱语气硬得很,“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到了后半夜,何雨柱独自坐在烧焦的铺子里,就着煤油灯翻账本。忽然后窗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悄摸摸挪到门边,从门缝里瞅见个黑影正往墙上爬。
“谁?!”何雨柱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那黑影吓了一哆嗦,转身就跑。何雨柱一步追上,攥住那人的后衣领,一扯——月光底下,阎解成那张慌得没了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解成?你在这儿干啥?”何雨柱声音沉得像铁。
“我、我……”阎解成舌头打了结,“我爸让我来……来看看火场还有没有火星子……”
何雨柱眯起眼:“深更半夜来看火星?你当我是傻子?说!到底来干啥?”
阎解成“扑通”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柱子哥,我真不知道啊!我爸就叫我来……来把这玩意儿埋进灰堆里……”他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个烧得变了形的煤油瓶。
何雨柱接过煤油瓶,指节攥得咔咔响:“你爸为啥要这么干?”
“他说……他说要给你个教训……”阎解成哭丧着脸,“说你占了咱院的风水,得让你知道厉害……”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拎起阎解成:“走!找你爹对质去!”
阎家屋里,阎埠贵正歪在椅子上听收音机,嗑瓜子的壳吐了一地。见何雨柱揪着儿子进来,先是一愣,立马堆起笑:“雨柱啊,这大半夜的,有啥事儿?”
何雨柱把煤油瓶“咣当”砸在桌上:“阎老师,这咋说?”
阎埠贵脸瞬间白了,强装镇定:“这、这啥玩意儿?我瞅都没瞅过!”
“爸!我都招了!”阎解成带着哭腔喊。
阎埠贵抬手就给儿子一巴掌,骂道:“你胡咧咧啥!”转头又对何雨柱赔笑,“雨柱,这孩子年轻不懂事,瞎咋呼呢,你别当真……”
何雨柱冷冷地盯着他:“阎老师,我没招惹过你吧?你为啥要纵火?”
“纵火?”阎埠贵突然拔高嗓门,“何雨柱!你血口喷人!我这就去街道告你诬陷!”
“告去啊!”何雨柱冷笑,“现在就走!把派出所的人也叫来,咱瞅瞅这煤油瓶上的指纹是谁的!”
阎埠贵立马蔫了,瘫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雨柱……咱、咱有话好好说……”
“没啥好说的!”何雨柱转身就走,“明儿派出所见!”
第二天一早,事儿就传遍了四合院。阎埠贵被派出所拉走问话,阎解成也给扣了。刘海中在家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摔,茶水溅了满桌,骂道:“这阎老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淮如听说了,赶紧来找何雨柱:“傻柱啊,阎老师也是一时糊涂,你看……”
何雨柱看着她:“秦姐,你知道他为啥放火不?”
秦淮如低下头,声音小得很:“他说……说你饭铺的油烟挡了他家风水……”
“风水?”何雨柱嗤笑一声,“他是看咱生意好,眼红得慌!”
正说着,老王急匆匆跑过来:“雨柱,调查结果出来了!阎埠贵承认了,就是嫉妒你生意好,想给你添堵。他还说……说放火前跟刘海中提过一嘴,刘海中没拦着!”
何雨柱瞳孔一缩:“二大爷也掺和了?”
“那倒没有。”老王摇头,“但他默许了,没阻止。”
何雨柱沉默了好一会儿,对老王说:“这事儿,按规矩办。”
一周后,法院判了:阎埠贵纵火罪,判三年;阎解成从犯,劳动教养一年。刘海中虽没被判刑,可街道把他“二大爷”的头衔给撤了。
宣判那天,何雨柱站在法院外头,看着阎埠贵被押上警车。刘海中远远地躲在树后头,连看都不敢看他。
秦淮如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傻柱,这下院里该安生了吧?”
何雨柱望着四合院的方向,嘴角勾了勾,眼里却没笑:“人心里的火,哪有那么容易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