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躲闪不及,吴邪早已偏离下来的暗道,而是冲向了屋子里那只黑色的棺材。
棺材紧紧合着,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精致纹路,看起来像是中原文化里的审美。棺材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吴邪快速冷静了,他也没指望自己的话会被回复。
闷油瓶就算了,张海桐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张嘴的样子。
这人自从手电筒打亮之后一直没动过,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像一座误入上世纪环境的雕像。
张起灵放开手,吴邪攀着棺材爬起来。他小声问:“他怎么回事?这样不累吗?”
张起灵只是摇了摇铃铛。
铃声非常玄妙,吴邪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只是下意识捂耳朵,手还没盖上,却发现这声音对自己没用。反而是身前保持跺地踩人姿势的张海桐竟然缓缓站直了,
他仍旧面对着吴邪,眼神没有刚刚那么凶狠——其实他的眼神一直没变过,但吴邪对张海桐仍旧有一层活人滤镜。哪怕现在的张海桐看起来不对劲,吴邪还是会把他的行为合理化,尽量往正常人身上靠拢。
“小哥,你什么时候去湘西学的赶尸?还是去苗疆学巫蛊之术了?”
“不是说苗疆巫蛊传女不传男吗?”
“不对啊,你也不会那么狠心给自己亲戚下蛊吧?”
“发生了什么事?张海桐死了你舍不得所以给他下蛊,保他尸身不腐为你所用?”
吴邪一张嘴叭叭一分钟不到,就拟出来一篇狗血故事。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要是张海桐在,大概率会称赞不愧是吴邪。要不雨村怎么写书自力更生呢。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这些巧思,也没接梗,只是静静地矗立着。
张起灵也没接茬,而是紧紧盯着吴邪倚靠着的棺材。
每当这小子猛盯某一处的时候,就意味着不对劲。这就像猫抓老鼠的时候,当老鼠可能从某个地方出来的时候,猫就会一动不动守在附近,只等老鼠冒头便送上一爪以示敬意。
吴邪立刻站直了,他刚想说小心,就被张起灵拽住蹲下,紧紧靠着棺材躲避。
似乎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旁边的张海桐也动了起来,走到棺材附近。
怎么回事?
闷油瓶大概怕他乱说话惊扰到里面的东西,给吴邪捂得特别严实。他这么做肯定有道理,吴邪立刻安静下来,目光紧盯着棺材盖。
棺材盖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开一条缝。
张起灵立刻把吴邪往暗道推了一把,自己站起身,和张海桐一起严肃的盯着棺材。
打开的棺椁之中没有任何东西,底部有个洞。此时洞里伸出来一只手,然后是黑瞎子的脸。
吴邪只看见这人从棺材打开的缝隙里翻出来,像一条泥鳅一样灵活,然后轻盈的落地。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说:“到手。”
张起灵立刻对不远处的吴邪说:“快走。”
黑瞎子冲在前面,方向正是吴邪下来的地方。后者听见他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说:“里面有东西,但是我把洞给堵了,不知道它会从哪里出来。我们从上面走,爬盗洞太慢了!”
他一边说一边跑。
暗室里再次传来哐哐哐的声音。原本霍玲有点儿幢累了,当然也可能是被张海桐盯了,撞得没那么凶。
这回不只霍玲凶猛撞门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东西也在撞门。
这他妈和鬼片有什么区别?!
吴邪根本用不到提醒,拔腿狂奔。他身后跟着张起灵,张起灵身后是张海桐。
吴邪甚至觉得他们三个跑慢了,耽误了张海桐行进的速度。这太诡异了,他们四个人里有一个不是人啊!!!
四个人一路狂奔。跑出306后,黑瞎子后腰别的对讲机发出噪音,这里能接收到无线电信号了。他取下对讲机,冲着里面的人喊:“门口接应。”
四个字喊完,吴邪便看见黑瞎子跟个大黑耗子一样呲溜一下就窜出去了。
吴邪甩开膀子跟着跑,还真让他撵着另外三人一股脑冲出疗养院。翻过墙后,他还想歇一歇,转头一看闷油瓶几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吴邪心中一横,心想这回可不能又让你跑了。于是拔腿便追,愣是撵着一群人跑出老城区,冲进黑暗中开出来的一辆依维柯上。
黑瞎子和张起灵地下作业的时候,阿宁等人已经在整顿车队,方便随时接应。这会儿还真是正好。
吴邪一个鱼跃跳进车里,好心的高加索人还拽了他一把。
张海桐跟他前后脚进来,反手关上了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吴邪瘫了一会,环视一圈发现车上都是熟人。除了闷油瓶三个,其他都是阿宁的人。这群人当时跟他在吉林混过一阵子,此时都似笑非笑看着他。
吴邪的目光掠过同样摊着的墨镜男和不欲多说的张起灵,最后落在目前好奇心最重的人身上。
张海桐只是看了他两眼,头一扭,往后挤到闷油瓶旁边了。
不是,你们牛人就这么爱扎堆的吗?
吴邪坐起来,才发现张海桐是给自己挪地方了。这一排座位坐三个大男人是有点挤,毕竟没有长座位宽。
单纯要挨着驯养者的斗尸桐:……
善良的高加索人说:“亲爱的SUper 吴,这算你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阿宁也一脸惊讶的从座椅后探出头来。
肺快跑炸了的吴邪:我有很多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