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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少年天才?一枪就够了(1)

    几人坐定,

    炉火炙热,紫色小铜壶渐渐沸腾,袅袅茶香升腾。

    小绿恭恭敬敬给诸位客人斟了茶,便悄悄退了下去。

    闯王爷端起茶盏,待温润茶水裹着茶沫滑进舌尖,不由得就是一怔。

    他万没想到,这位近来在四九城名头正盛的年轻人,喝的竟是“高沫茶”——这等用茶渣凑的粗劣玩意儿,在四九城里喝一碗,也不过一枚铜板的价钱。

    许是瞧出了这位爷的心思,祥子笑了笑,说道:“招待不周,还请闯王爷多担待。”

    闯王爷笑了笑,放下茶盏,目光又落在祥子身上的粗麻衫上。

    单看这些日常吃穿用度,眼前这大个子哪像个有钱的主儿?倒像是四九城里那些下等苦力。

    要知道,如今这大个子早已不是当年那拉黄包车的祥子了,手里攥着宝林武馆运输的命脉,就算是各方势力,也得让他三分。

    虽说身手差了点,但看他这年纪,也称得上一句前程无量了。

    闯王爷打小就在三教九流里混,后来又在凶险的三寨九地里拼杀出偌大的地盘,

    世事沉浮的残酷、人情冷暖的险恶,早让他练出了一副常人不及的城府与心境,看人的眼光更是毒辣。

    可偏偏,他对眼前这大个子,总似有几分雾里看花。

    说他一心钻营吧,倒也妥帖;无论是之前在车厂,还是之后在武馆,这大个子的崛起之速让人感叹。

    可偏偏.他能为那些毫不相干的车夫,豁出性命、赌上前程,敢冒着风险杀了范胖子。

    说他诚心正意吧,更是荒谬;这小子做事向来没个顾忌,得罪过他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不是横尸荒野,就是潦倒度日。

    可偏偏.他又一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模样,就算是凭一己之力撑起这条运输线,也只拿了五分利,点到为止。

    是大忠似奸,还是大奸似忠,真让人猜不透。

    想到这儿,闯王爷一仰脖,把盏里的茶喝了个干净,嘴角扯出一抹笑:“托李兄的福,咱那家‘太白镖局’,在李家庄外头也开起来了.往后还得靠李兄多照应。”

    闯王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张大锤就嬉皮笑脸拎着个皮箱过来,放在桌上。

    祥子瞥了眼那带黄铜锁扣的皮箱,没打开——这就是所谓的“大礼”?

    这么个小箱子,就算装满了银元,撑死了也不过千把块大洋。

    忒瞧不起人了,就拿这个来考验我?

    噢.闯兄说的,是大帅府刘参谋入了股的那家镖局?”祥子笑了笑,慢慢说道,“我就是个宝林外门弟子,自然得听武馆的安排,几位院主说咋办,咱就咋办”

    “况且那太白镖局开在庄外,我也管不着啊.”

    说实话,祥子也没料到,这位爷竟这么容易就拿到了大帅府签字画押的镖局文书——看来.这位闯王爷的手,伸得够长啊。

    这番滴水不漏的话,早就在闯王爷的预料之中——不过这样就够了,只要这位李家庄庄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东西就能顺利从南边运过来。

    这样一来,自己最缺的那些火药,就不会再受牵制了。

    想到这儿,闯王爷慢悠悠站起身,抱了个拳:“那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闯兄慢走.”

    “李兄留步便是。”

    这位长着一双勾人桃花眼的爷,走得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沓。

    可就在闯王爷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李兄.就不打开箱子瞧瞧?”

    祥子一愣,嘴角扯出一抹笑:“闯兄太客气了.来都来了,还带啥礼物啊.”

    说着,祥子伸手打开了箱子。

    等箱子里的东西映入眼帘,他瞳孔猛地一缩。

    是五彩矿。

    还是八品的粗矿。

    满满一箱子,全是五彩金矿,没掺别的种类。

    祥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

    李家庄外的集市上,

    不过一个来月没来,这集市竟热闹得有些吓人——看得张大锤直咂舌。

    难得出来一趟,张大锤嘴又馋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桂花板糕、卷酥之类的点心,吃得不亦乐乎。

    三下五除二吃完,这莽汉又想去买板面,挨了闯王一脚才作罢。

    集市上很是热闹,茶肆、酒铺样样都有,挑着担子、背着篓子的小商贩更是络绎不绝。

    行走其间,不少路人都在聊昨日“翠丰楼”发生的事——说的是李家庄和振兴武馆对峙的场面。

    这些凡夫俗子,哪里懂什么九品、八品的品级,一个个都在吹李家庄那位爷多厉害,脸上还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神情。

    “闯爷.这李家庄真热闹,比咱那几座县城还繁华,”

    张大锤没吃上板面,一脸不乐意,嘟囔道,“真没看出来,那小子还有这本事,要是这小子识相,肯来投奔咱,咱大锤把位置让给他都行!”

    这话把闯王爷逗笑了——人家可是正经武馆弟子,前程大着呢,犯得着来当马匪?

    张大锤愣了愣,诧异道:“闯爷不是想拉拢那小子吗?不然为啥送他那么金贵的东西?”

    那一小皮箱五彩金矿,换十来支火药枪都够了。

    闯王懒得搭理他,只慢悠悠说道:“今日来啊.是要来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是那块料。”

    张大锤一脸茫然——啥叫那块料?

    闯王笑了笑,没打算解释——这憨货就是个凡俗武夫,哪里懂这些门道?

    自从皇城那场大火烧起来,大顺朝倒了之后,此方世界多久没出现一个纯粹修士了?

    “天人两隔”这说法,是老天爷对二重天那些大人物的限制,可何尝不是对这地方的惩罚?

    天地间的灵气稀薄到这份上,就连最后一个流着大顺李家纯血的宣志爷,都没能觉醒灵池

    闯王爷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小青衫岭外头,竟然会冒出个纯粹修士?

    还是个掌握了天地间最锋利法则的金系修士?

    这小子,到底是咋觉醒灵池的?

    难不成,他去过二重天,受过改造?成了个伪修?

    后一种说法太荒唐了,毕竟闯王早就把这小子的底细查得明明白白——看样子,这大个子的血脉里,怕是有啥不一样的地方,才让他罕见地觉醒了灵池。

    有意思.

    真够有意思的。

    一个能打破“天人两隔”的纯粹修士?

    要是让使馆区的人知道了,怕是得吓傻了,说不定会派大军来剿杀。

    这样倒好,这么看这位李家庄庄主,还真就是自己能拉拢的人。

    念及于此,闯王爷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这般便连女子都难及的妩媚,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把迎面走来的几个路人都看呆了。

    “姐姐.姐姐您长得这么好看,买一朵花吧,”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丫头,捧着一大把桃花凑了过来。

    矿区附近的时节,向来没个准头,

    小青衫岭比四九城冷,所以这地方的四季也来得晚些,如今已是初秋,可小青山岭外的荒郊,还有桃花没谢。

    一大束桃花,插在一个破了口的旧陶瓶里。

    这丫头就披了件满是破洞的棉袄,袄子里没多少棉絮,在风里簌簌发抖。

    许是好久没卖出一朵花,那陶罐里的桃花大多都蔫了。

    蓬头垢面的小丫头,小心翼翼捧着陶罐,眼巴巴看着这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满是期待。

    等桃花眼青年低下头,小丫头才发现原来是个男人——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可这位纵横三寨九地无敌手的闯王爷,却只是笑了笑,从旧瓶里抽出一支最蔫的桃花,扔过去三枚铜板。

    小丫头捧着铜板,懦懦道:“爷多.多了。”

    一支桃花,哪用得了三枚铜板。

    闯王爷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碰了碰小丫头手上的旧桃罐,嘴角带着笑:“嘴甜,赏你的。”

    小丫头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点头。

    闯王爷也笑了,把桃枝掰断,只把桃花摘下来插在自己头上——刹那间,原本蔫巴巴的桃花,竟一下子变得娇艳欲滴。

    小丫头小心把三枚铜板揣进贴身的口袋,又往四周看了看,瞧见集市上李家的几个护院,这才放了心。

    李家庄那位爷规矩严,没人敢在这儿撒野——上个月有几个当众抢东西的.现在尸体还挂在集市门口风干呢。

    忽然小丫头愣住了,月牙儿似的眼睛瞪得溜圆。

    她手上那捧桃花,不知咋的竟全都变得柔媚鲜嫩.一点都不像刚才那样蔫蔫的,

    仿若初摘。

    ——

    闯王爷送的这箱五彩金矿,价值可不低——虽说跟祥子从那修士身上得来的没法比,但放在黑市里,少说也得两千多大洋。

    就算以祥子现在的身家,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是拉拢.收买?还是另有所图的试探?

    祥子懒得去猜但他隐隐觉得——这位爷恐怕知道了自己修士的身份。

    不然何必特意送一箱五彩金矿过来?

    可偏偏,这位爷啥都没说——这种无声的暗示,比当面揭穿更让人发怵。

    这位闯王爷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最是善于驾驭人心。

    一瞬间,祥子后脖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是真这样,那这位闯王就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祥子其实也不清楚修士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从使馆区那些人遮遮掩掩的做法来看,他还是能隐约察觉到——在这个世道,修士绝对不一般。

    就连武夫的品级,都被上头那些大人物按得死死的,更别说修士了?

    要知道,柳逸死的时候,使馆区还特地派了支调查队来——他们问的重点,根本不是柳师兄,而是杀了柳师兄的那个修士。

    很明显,使馆区那些大人物,不希望普通地界里出现修士。

    既然这样,为啥闯王爷没点破?反而还送了自己这么贵重的礼?

    正思索间,外头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祥哥.快救救少东家吧.他快被人打死了!”

    是徐小六的哭喊声。

    祥子猛地站起身!——

    这会儿,李家庄东边,

    几辆豪华马车旁边,钱星文抱著胳膊,脸上挂着笑——他身后,好几个振兴武馆的外门弟子,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一个钱家的仆人挥着长鞭,骂骂咧咧道:“狗东西敢挡钱家的路,活腻歪了?”

    长鞭抽下来,徐彬的前胸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

    这位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德宝少东家,经过这几个月的风吹日晒,早就黑得跟炭似的。

    振兴武馆的弟子对面,站着十多个李家护院,还有路旁百多个吓得战战兢兢的筑路力夫。

    眼瞅着徐彬当众受辱,包大牛睚眦俱裂,手上火药枪端得笔直,吼道:“徐爷.”

    这流民出身的汉子,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个振兴武馆弟子怎么如此跋扈

    不过是几个筑路力夫挡了路,这些人就把力夫打得半死,就连赶来劝和的徐彬,也落得这般下场。

    “啪”的一声,又一记长鞭挥舞下来。

    徐彬恍若未觉,只沉声道:“大牛.别冲动,万万不能开枪!”

    血珠从他胸前淌了下来,徐彬有些站不稳了,可脸上笑容还是温润如常,眼睛只死死盯着那位钱家二少爷。

    “钱爷.是小的手下不懂事,挡了您的路,您这气,该消了吧?”

    他心里清楚.这位爷,是李家庄惹不起的人物。

    他也知道,这位爷定是昨日在“翠丰楼”受了气,今日特地来寻茬的。

    所以,身为李家庄运输总管的他,站在了这里,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只为让这位爷消气。

    钱星文打了个哈欠,手往下压了压。

    那个仆人立刻收了鞭子,谄媚地笑了笑,退到了钱星文身后。

    “罢了.原来这李家庄的人,都是些没胆子的软蛋,本少爷看着都觉得没劲.”

    这话一出口,振兴武馆的那几个弟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钱家带来的仆人,也都趾高气扬地看着李家的护院。

    “什么狗屁李家庄真没意思.走了,走了!”钱星文嗤笑一声,慢悠悠上了马车。

    一众李家护院,皆是羞愧地低下头。

    今日这鞭子,算是结结实实抽在了李家庄的脸上。

    恰在此时

    空中传来一阵凌厉破空声——一道身影破空而来。

    李家庄众人回头,皆是心神一震!

    是祥爷来了!

    只见十多丈外,那大个子从背后取下一张黝黑的牛角巨弓。

    这弓是万宇轩送给祥子的——单说品级,这巨弓用的材料,就不比祥子身上那件八品蛇褪鳞软甲差。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丝毫犹豫。

    祥子手上搭起一支巨箭。

    “钱星文,赶紧滚出来给小爷我磕头认错,小爷赶时间,只数五声,”

    马车上的钱星文瞠目结舌——他绝未料到,这小子竟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当面威胁自己这个钱家二少爷.振兴武馆外门翘楚。

    而且还要自己磕头认错?

    振兴武馆的那些弟子,也全都目瞪口呆——见过跋扈的,还没见过如此跋扈的。

    这小子.当真敢当众对钱家二少爷射箭?

    莫不是生了吞天的胆子?

    “五!”

    “一!”

    祥子直接从五数到一,对着远处那辆马车,轻笑一声,松开了手指。

    “砰”

    长箭离弦而出只有一声轻微的爆鸣。

    霎时间.

    漫天气劲,才仿若一道春雷炸开

    振兴武馆的弟子们全都吓得脸色发白——是明劲竟然是明劲.这世上竟有人能把明劲附在箭上?

    恐怖如斯

    下一刻.

    长箭射在马车上。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那辆豪华的钱家马车,四分五裂。

    漫天粉尘中,

    一个狼狈的人影,从碎掉的马车里滚了出来。

    “李祥.我要杀了你!”

    钱家二少爷的喊声,撕心裂肺。

    祥子把巨弓塞回藤箱,冷笑一声,双手往后一拍,两柄短枪“锵然”滑落,

    手腕一翻,短枪合作一柄铁枪。

    日头灿烂,映在铁枪上,折出森冷寒光。

    一人一枪,破开漫天粉尘,直取那位以“天赋之才”闻名振兴武馆外门的钱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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