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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他真的……哭了?

    “……我让你老实待着!别多话!否则打断你的腿!”

    阿强额角青筋跳动,显然是真动了怒。

    ……可被说中事实才会恼羞成怒。

    陈纾禾还想再问,阿强就倏地掏出那把黑沉沉的手枪指着她!

    “……行,算你厉害。”

    陈纾禾悻悻地闭上嘴,举起双手,老老实实退回到房间。

    阿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砰”地关上门,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离开的脚步声。

    陈纾禾站在原地,脑子转动。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阿强之前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房门口,现在却锁了门就离开,只可能是陆锦辛那边出问题,他没心情再管她。

    所以……陆锦辛真疯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五味杂陈,而且,为什么啊?不就是被陆山南打了一顿吗?至于挫败到失去理智吗?

    她烦躁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夜色深沉。

    她住的这个房间外面有一个小阳台,她走出阳台,往下看,是花园,往上瞧——她眯起眼睛,凭借记忆和方位估算了一下。

    如果没猜错,她楼上那个房间,就是刚才陆锦辛所在的地方。

    两个阳台之间,有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墙壁上还有一些装饰性的凸出花纹和管道,倒是可以用来攀岩……

    陈纾禾舔了舔嘴唇,心脏因为一个大胆的念头而加速跳动。

    她要去看看。

    看看陆锦辛,到底怎么了。

    说干就干,她准备准备就要徒手爬上去。

    陈纾禾这个人,兴趣爱好很多,攀岩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水平完全业务——但她就是很自信,区区一层楼而已,她手拿把掐。

    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陈纾禾单薄的睡衣。她深吸一口气,攀上阳台栏杆。

    楼下花园的灯光像遥远的星子,提醒着她所处的高度,陈纾禾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栏杆上,手指紧紧抠住墙壁上那些装饰用的浮雕,稳住身体。

    一步,两步,三步……

    她像只笨拙的壁虎,小心翼翼地向上挪动。

    墙壁上可供落脚借力的地方很多,但她也有那么一两次,脚底打滑,差点摔下去。

    掌心被粗糙的墙面磨得生疼,小腿肌肉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不敢往下看,只能仰着头,紧紧盯着上方那个越来越近的露台边缘……

    终于,她的手够到露台的铁艺栏杆,一鼓作气,整个身体翻了过去!

    身体摔在露台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纾禾翻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狂跳不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徐斯礼喊她“人来疯”真是喊对了,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恭喜这位妇科圣手陈医生,以后的人生里,又多了一项可以吹牛逼的事迹。

    露台没有开灯,房间里也没有,陈纾禾猫着腰,悄悄靠近落地窗的玻璃门。

    窗帘只拉了一半,她能模糊看到房间里有人影晃动。

    应该是那个叫玲姐的女人,还有那个叫麦尔的外国医生。

    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房间中央那张大床上,完全没有发现露台多了她这个不速之客。

    陈纾禾眯起眼睛,努力适应光线,仔细看去——

    这一看,就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锦辛竟然……被铁链锁在床上!

    他的手腕和脚踝都扣着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金属镣铐,连接着粗壮的铁链,整个人被牢牢地固定在床柱上,毫无自由。

    陈纾禾愣了很久,想着是谁把他关起来的?那个大块头和那个玲姐不都是他的人吗??

    她继续看,看陆锦辛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绒睡袍,领口散乱地敞开着,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长发也凌乱地披散开,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出他此刻的状态一定很糟糕。

    “……少爷,让麦尔医生帮您看看。”玲姐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滚。”

    陆锦辛低着头,声音沙哑,有种绷到极致的狂躁感。

    陈纾禾不止一次夸过他的声音好听、华丽,然而现在完全是野兽的吼叫。

    玲姐还想再劝:“少爷,是您熟悉的麦尔医生,他特意从美国飞过来,让他帮你看……”

    话没说完,陆锦辛就剧烈地动起来,抓起身边的枕头、被子通通砸过去,喉咙里发出嘶吼:

    “滚出去!”

    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一阵“叮铃哐啷”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触耳惊心。

    玲姐不禁后退了几步,表情担忧地看向麦尔医生。

    麦尔医生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少爷的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无法进行检查……让他先自己平复下来吧。”

    玲姐看着床上如同困兽一般的陆锦辛,眼神里满是不忍,但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一起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陆锦辛粗重的喘息声,和铁链的碰撞声。

    陈纾禾躲在露台上看完了这一切……如她所料,陆锦辛果然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他平时的脾气不会这么暴躁,他是优雅的,从容的,一丝不苟的,现在却好像要靠铁链才能抑制住他的疯魔。

    她都有点怕了……尤其是想起前几天那个纯粹施虐的夜晚……

    难怪他当时那么丧心病狂,原来是情绪不受控制啊……要是她进入房间,被他抓到,岂不是又要被他炒一顿?

    “……”陈纾禾重新回到露台边,往下一看——爬上来的时候还不太觉得,现在看,四楼真的好高啊。

    不敢下去,就只能进去了。

    陈纾禾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那扇落地玻璃门。

    幸运的是,门没有锁,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陈纾禾像只猫一样,闪身钻了进去,又反手轻轻将门关好。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朦胧;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药的药味儿。

    陈纾禾本来是想直接走出房间,不理会床上那个疯子,但走了几步,她却听到陆锦辛发出一些类似……哭泣的声音。

    陈纾禾一下就走不动了。

    太惊疑未定地回过头看,床上的男人微微蜷缩了起来,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在黑暗里颤动着。

    ……他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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