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行这分配到的房子是个两居室,一间卧室是裴砚行和灿灿睡,另一间就空着,放些杂物什么的。
杂物房没有床,晚上怎么睡就成了难题。
小家伙睡婴儿床,冯述清觉得裴砚行是不可能和她睡一张床的。
这人对她是满满的防备。
灿灿这家伙总算是睡了。
裴砚行进了房间,他已经洗漱过了,换了身休闲短袖和长裤,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水汽的原因,冷峻的眉眼此时多了几分温和。
不过存在感还是很强,让人忽略不得。
“晚上,我睡沙发吧。”冯述清刚才就看了下客厅的沙发,虽然是木质结构硬了点,但也能睡。
“我睡沙发,你睡床。”裴砚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打开衣柜,拿了床干净被褥和枕头放到了床上。
而床上原有的一套,他收了起来,打算放到外面的沙发。
他对她无感,对她也有着怀疑,但让她睡沙发,却不是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她是孩子亲妈,这一点是能确定的。
他顿了下,“这两天我会把你的床整理出来。”
冯述清犹豫了下,“沙发你睡不下吧?”
这男人看着有一米八六往上的身高,宽肩长腿的,躺在窄小的沙发上,连翻身都翻不了。
灿灿那家伙哄了两个小时才睡着,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对裴砚行没有感情,但他是孩子亲爸,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护着灿灿长大。
晚睡,又睡不好,肯定会影响明天的训练。
她试着提议,“要不,一起睡床?”
反正她不会对他做什么,他肯定也不想对她做什么,各盖各被子,也没什么。
男人却是眸光一凛,探究的视线如网一般笼罩着她。
她这会儿准备要睡的模样,头发铺散在肩头,浅色的衣服露出脖下一截肌肤,脖颈修长,因正好立于灯下,愈发显得眉眼潋滟,面容温柔似水,又透着一股纯到极致的娇媚。
他心中突地冒起了一个念头,她这是在勾引他?
一张嘴就是要和他睡一张床。
和他成了真正的夫妻,有了感情,即使她被发现故意扔孩子,那也不能随便离婚。
他冷冷拒绝,“不用。”
冯述清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他不同意,也不勉强。
想到今晚能和女儿睡一个房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准备出房间的裴砚行似是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会把沙发搬进房间。”
冯述清上扬的嘴角顿住。
这是不放心她?
裴砚行把客厅的沙发搬进了房间里。
两人没再交流,沉默关灯上床。
冯述清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一个房间睡觉,不过没什么感觉。
只有,几天的焦急在这一刻释放的放松,以及找到女儿的开心满足。
月光透过窗帘轻轻倾泻。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裴砚行留意了下女儿没有鼻塞之后,才躺到沙发上。
余光扫过大床,那女人正酣睡着,侧脸在模糊的光线下,竟也秀美异常。
莫名想到两年前的落雪林,她的脸看不清楚,但感觉却像是刻进入骨子里那般清晰。
那感觉对上刚才那女人邀他同睡的模样,他心头竟然涌上了一股燥意。
裴砚行强行按下那女人在自己脑海的身影。
半夜小家伙醒了两次,一回是饿了,一回孩子是鼻子不通气,难受醒的。
两次冯述清都跟着起了来,给裴砚行打下手,帮忙换尿布冲奶粉。
知道小家伙对自己还陌生,她没有抢着抱,而是边打下手,边记下裴砚行是怎么带孩子哄孩子的。
等孩子再次睡着,快到天亮了。
冯述清没睡多久就起了来。
下床先去看女儿,孩子还在睡,不过看着没有再鼻塞了,这睡得香甜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冯述清看得都舍不得挪眼。
裴砚行也起了,沙发已经搬回了客厅,他进房间拿衣服,看了她一眼,道:“我等下回营,灿灿我让黄嫂子带,她做事比较细致,带孩子也有经验,你要是想带灿灿,可以给黄嫂子搭把手,孩子的事听她的。”
说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沓子钱和票出来,“家里的开销不用你掏钱,这里有一百块和一些票,你拿着。”
冯述清和他已经领了证,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夫妻,别的他给不了,钱还是可以,他白天不在家,她和孩子都要吃饭,这钱肯定是不能她来掏。
冯述清有些意外,裴砚行对她的态度很冷漠,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力更生什么的,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钱。
她伸手接了过来,“好,我会看着花的。”
不打算矫情,这钱她肯定会花在这个家里面的。
刚洗漱完,门外就传来了黄庆雨的声音。
冯述清看了眼电视旁的时钟,才六点二十,外面的天刚刚亮。
这黄庆雨竟然这么过来得这么早。
“裴大哥,灿灿醒了吗?我早上做了个莲子瑶柱粥,放炭火上熬的,听我姐说,莲子开胃,灿灿感冒没胃口吃这个最合适了。”
黄庆雨今儿特地换了件粉底碎花上衣,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着裴砚行一脸笑意,语气温柔。
她几乎一晚没睡,睡不着,半夜就起来熬这个粥,这天一亮就端到邻居这儿来了。
担心裴砚行听了冯述清的话,对她有了怀疑。
她过来岛上也快半年了,家里出了点事,正好姐姐怀孕,怀相不太好,又有两个孩子没人照顾,她就过了来帮忙。
后来姐姐的孩子没有怀住,流产了,本来出了小月子就不用她照顾,毕竟她一个成年人靠姐夫养着也不像话。
除非她在这里能找到份工作。
但岛上的工作不好找,很多军属都没有工作,更何况她这个非军属。
隔壁裴营长的媳妇跑了,女儿没人带,正好送到姐姐这儿来,她就蹭上了这份工作。
姐姐拿到的带孩费分她一半。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