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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应劫

    华服公子全然未察杜鸢的异样,他的心神完全被那则惊天消息死死攫住——鼎剑与仁剑,这等天下皆知的重器,居然会近似

    后面那个词本来十分寻常,但因为这两口剑,一个是天下重器,一个是儒家重宝,至圣之物。

    以至于他连在脑子里把这个词和这两口剑关联在一切,都觉得大不敬,且不敢。

    只能囫囵来一句:

    “难怪他要在最后依旧自称‘最后一贼’,对他的身份而言,这的确太过犯上了。”

    华服公子本想在道一个,既然都这样了,为何高澄不干脆自己去?

    他是真的很有机会当个新主的!

    只是这念头才出来,华服公子就自己都笑了。

    高澄是求一个能为万民抗起泰平的人,他若是在这般变世的关键时刻杀了药师愿,怕是都不用等山上人动手,他最在意的天下万民,就得先因为他弄出来的时局动荡,哀嚎无数。

    对比之下,有药师愿这么一个现成的上上之选在,除非他真的惜命,不然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

    可高澄能惜命吗?

    不能啊!

    心头念叨许久,忽然想到了某一个要命问题的他方才对着杜鸢小声问道:

    “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您想答自然最好,不愿就当晚辈胡言乱语。就是求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杜鸢笑道:

    “什么问题要这般开口?你直说就说!”

    杜鸢觉得,他和王公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三次’了。

    “文庙当年要抛掉仁剑,如今更是对其不管不问,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杜鸢闻言,微微皱眉。

    这个样子一出来,瞬间就叫华服公子冷汗淋漓。

    完了,真的说错话了!

    下一刻,我是不是就要被这位老爷给当场打死?

    华服公子甚至有点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这个嘴巴怎么最近越来越关不住了?

    什么话都说!什么因果都要惹!

    之前只是丢了天下第一的神酒,如今好了,对着儒家人说这个,怕是小命都要没了。

    至圣先师的佩剑,儒家的根本重器岂能容外人说三道四?

    好在杜鸢只是奇怪道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这个事情这么避讳莫深,可我觉得,应该不是,或者说不止是这个?”

    这话一出来,反倒让华服公子不解了起来。

    您是儒家人,您为何对儒家的事情,这么

    他本想说不上心,但又觉得不对,正如余位老祖只能出自祖庭。

    臻至润位的儒家老爷,亦是只能出自文庙。

    三教唯一的例外,似乎就只有佛家一脉,他们的果位,只看能否‘开悟’。

    所以,这般大事,哪怕这位老爷亦是和前两位爷一般和祖庭在某些方面,有所分歧。

    可作为一个锅里的,不该这般表现啊!

    奇怪,真的好奇怪!

    心头诧异之下,华服公子忽然怔住。

    他之前就想过自己对这三位爷究竟是多想了,还是少想了。

    本来因为京都牵绊着他的因果太多,他想当个鸵鸟,锁着不管。

    可现在,这个念头又如魔障一般窜出,继而疯狂占据他的心念。

    真的只是分歧,而不是分家乃至对立吗?

    不然为何这三位爷早早出现,而三教却又迟迟不见?

    这一刻,华服公子坐立难安。

    迟疑许久,才对着杜鸢道了一句:

    “前辈,我打算离开京都了.”

    他觉得他没有想错,因为目前的一切问题,都在指向这一点。

    所以,京都,青州,西南,全都非是可留之地。

    他需要即可去一偏远之处躲着,继而等待能够去往它天的机会。

    三教神仙本就矜贵,三教神仙中都得说是神仙的,就更是如此,也更是要命。

    杜鸢深深皱眉:

    “你可想好了?你明明大婚在即,且更别提王夫人她们了!”

    华服公子牵起一抹苦笑,万分无奈道:

    “前辈,晚辈已然说过了,我的大道实在太小,且晚辈这样的人,也唯有这样的大道,才勉强有一丝攥在手里的可能。”

    “至于她们.”

    语声忽然顿住,他喉结骤然涩死,竟再难往下道出一句。

    先不提那抹曾让他心湖波澜的青衫,单是这一路行来欠下的重重因果,就已压得他几乎迈不开半步。

    可.

    他抬眼望了杜鸢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挣扎,随即又垂首道:

    “前辈,我不能放弃我的大道。您也是修士,更是远超晚辈的真正大修,该知求道路上最忌瞻前顾后,唯有当断则断方能前行。如今这京都,已非晚辈能留之地了。”

    杜鸢神色一正,刚要开口:“你可想过.”

    话音却蓦地顿在喉间。

    他本想追问“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若有疑虑,不妨说与我听,或许能为你参详一二”,可这话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只因方才那一瞬间,他已然看清,王公子的“大道”,或是说那片摇摇欲坠的“道心”,竟已到了险些崩碎的境地。

    或许之前论道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只是自己现在修为才足够看到而已。

    杜鸢凝视着他,沉默许久,才缓缓斟酌着开口:“你可想过换一条大道走?”

    华服公子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犹豫的笑:

    “前辈明鉴,三教本就是通天坦途,若有您从中帮衬,更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可晚辈有自己的山门,亦有早已定下的归属。”

    话音落时,他缓缓起身,对着杜鸢深深躬身,朗声道:

    “前辈,晚辈这便告辞了!”

    杜鸢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依你吧。只是你要记好,莫要等到事不可为、悔之晚矣时,才追悔莫及。”

    华服公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杜鸢又深深一拜,而后转身,再没回头。

    此行,他一路向前,只是随手从身旁摊位之上用三两纹银,一二碎玉。

    悄无声息间,换来红伞,白纸,绣帕。

    一一贴上黄符送出之后。

    他便是已经踏出了京都。

    而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清香。

    顺着找去时,却只看见一座空落落的京都大门。

    就像是他一样。

    怅然顿足许久,苦笑转身。

    待到他垂头而去,一道略有虚幻的身影方才跟着出现在那座空荡荡的京都大门之后。

    目送对方离去之后,她略显担忧的抬头看向青天。

    ‘自己真的替他应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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