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账目一直都在太子妃手里,外头的账目,太子妃并不沾手。父亲出兵高句丽是国家大事,所耗银钱不少,我让杜荷将两处的账目总了。”
还以为李承乾会解释一下,没逗成功李承乾,李世民有些小失落。
“父亲,闲话明天说,臣实在是困乏的很。”
李世民一摆手,放李承乾离开。
宫外,长乐、豫章、城阳、高阳几位公主,齐聚杜荷名下的酒楼,高台之上欣赏万家灯火,倒是十分惬意。
长乐、豫章成婚多年,眉眼之间添了几分成熟少妇的风韵。
城阳和高阳,年纪较小,还显得十分稚嫩。
除了豫章驸马在外,长乐和高阳的驸马都在京中,杜荷也在此间备了席面,三位驸马一处宴饮。
喝了两杯,房遗爱最先吐槽起高阳:“陛下原本赐婚的是我大兄,父亲非要我去娶高阳。我现在娶了,看着日子过得,我是有口难言。”
长孙冲和杜荷吓得出了冷汗,两个人相视一眼,俩人都很后悔,下一次再有席面,还是不要请这二傻子的好。
杜荷表示,他也不想请这二傻子,可他的殿下需要搞好同朝中重臣的关系,搭话老一辈重臣他的分量不够,就只能从同龄人下手。
“房驸马吃醉了,说起胡话了,去取一盏醒酒汤进来,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出去。”
眨眼的功夫,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人,负责歌舞的乐人婀娜离去,房遗爱目光一路尾随,直至乐人离开。
“这是杜兄的产业,杜兄怕成这样,难不成几个手下人,杜兄都驾驭不住。”
杜荷轻笑:“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应该上奏陛下,请陛下裁决,不过是老一辈有房谋杜断的情分,我不能这么做。”
长孙冲轻笑,杜荷这场面话说给他听得,这是怕他把事情抖落出去。开什么玩笑,他从尚公主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等袭爵,陪公主舞文弄墨,就这么平静的过完一生。
父亲在官场上的成就,是他无法企及的,更是他不能去想的,权臣的儿子还想当权臣,父亲有追随皇帝定江山的情义和功劳,有元舅的身份,只要不谋反,就能安享晚年。
可他不一样,安分守己,清静度日,别有太多的心思,才能活到最后。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去探太子口风。
房遗爱吓得酒醒了一半,赶忙坐正了身子,赔笑掌嘴:“喝了两杯酒,说话就不知轻重了。”
长孙冲暗暗摇头,知道不知轻重,就直接闭嘴。
“不过,公主是真的难伺候。长孙驸马,咱们三人里面,数你做驸马的时间长,你说你一般都是怎么同公主相处的?”
长孙冲默了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面对的人不一样,应对的策略也不一样。长乐和高阳,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如何能混为一谈?
“品茶、作画、书法、插花、出游……差不多就是这些,陪好了就行。”
“那些我都不太懂,现学也来不及,我也学不进去。”房遗爱冷哼一声:“公主本就不愿意嫁我,我就是学了也无用。”
杜荷苦笑:“那你倒是先学,学完了再看是否有用,没用再说没用的话。”
房遗爱摇摇头,若非父亲从中插手,如今迎娶公主,左右为难的就是兄长房遗直。
“我可真是羡慕你们,要么有父亲全心全力的打算,要么就是父亲管不到头上去。”
杜荷脸上笑容瞬间就没了,羡慕他死了老子吗?太子死了老子,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死了老子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再说公主这一处席面,高阳心情不怎么好,其他三位公主都有察觉。都十分自觉的聊一些欢快的事情,尽量不涉及驸马的话题。
“二位姐姐不必安慰我,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左不过嫁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城阳道:“十七,我们这样的人家,喜不喜欢是最不重要的,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嫁谁不是嫁,我们是公主,只要不讨出真心,日子总归不会太差。”
长乐咳嗽了两声,不愿意掺和这个话题,她和长孙冲感情和睦,没什么好吐槽的。
“十六,你和杜驸马的感情,听说十分不错,怎么说这样的话,也太薄情了。”
城阳轻笑:“阿姊,并非是我薄情,而是身在皇家,太多的情义会害了人。”
高阳颇为欣赏的看了眼城阳:“身不由己,淡薄寡情,就成了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城阳这番话出来,高阳基本能猜出来,就是杜荷现在谋反被杀,城阳缓两年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过日子,这种人就属于珍惜当下值得珍惜的每一个人,失去了也不过分沉沦,任何环境之下,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高阳很佩服城阳的心态,可惜他做不到,其实,也不是做不到,但凡父皇给他指婚的人,别那么糙,她也能咬牙忍下去。
“咱们这些做妹妹的,平日里没少受太子阿兄照拂,我和十六阿姊出嫁的时候,太子阿兄私下里塞了不少的好东西。”
“什么?”长乐修眉一挑哼气:“改日我进宫去找他,我出嫁他都没塞。”
城阳友情提示:“阿姊,这是苏家嫂嫂准备的,你出嫁那会子,四兄成亲了,大兄连元服都没加,更别说成亲了。”
长乐尴尬一笑:“就是开个玩笑,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正经话说的。”
“说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阿兄的画本子有新东西了,他这后院儿还没几个人,就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此话一出,长乐与城阳立刻就精神了。
“明天进宫去见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