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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奏报抵,全朝惊

    对于钱袋子,楚凌是极为看重的,因为有太多的谋划部署需要其来支撑,以起到四两拨千斤之势。

    作为大虞天子,执掌生杀大权于一身,楚凌当然可以随意调拨国库以充私用,然而楚凌却没有这样做。

    因为楚凌知道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则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隐患,甚至将他的整个布局拖进深渊之中。

    故而自他执掌权柄,逐步掌控朝堂时,就明确了内帑、国库的界限,两者是不能有任何混淆的。

    让左仆射萧靖兼领户部尚书,就是让其管好大虞的国库,有涉及国计民生之要务,经有司流程审批拨付便可。

    当然楚凌也知国事繁杂,靠进项有损的国库来支付所有,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故而在遇一些事时楚凌会从内帑拨付,当然这不白给,是需要偿还的,楚凌要用一个较长周期使大虞上下明白一项规矩,即国朝国库、天子内帑乃是两立之制,不容混淆私用。

    内帑可借支于国用,然必立券归还,以昭信于天下,如此一来既可应急权变,又不坏法度根基。

    这既是断了外朝某些文官念头,同时也为后继之君明确不可因私抽公,内帑就是内帑,国库就是国库。

    也是这般内帑进项不止皇庄所得、抄没所得等常规进项,在楚凌的有意安排下涉及边榷竞拍、特别营建、皇商进项等被逐步增扩,后续楚凌还会将一些进项,暂时性纳归到内帑体系下。

    如矿税征收,新币铸税,海关进项等等。

    毕竟上述所涉种种,与楚凌谋划的改革是紧密关联的,楚凌需要以专管方式,确保上述财源能真正收上来,并用于关键领域的定向投入。

    这些财源虽暂归内帑,实则为国家长远布局蓄力,待制度稳固后再逐步纳入国库常轨。

    对于个人享乐,楚凌是不太在意的。

    低级趣味无法满足他的精神需求,他想要的是权柄在握、运筹帷幄的掌控感,是天下大势尽在股掌之间的谋局之乐。

    待到勾勒的蓝图,逐步在大虞成为现实,涉及到国库、内帑这块儿分界,楚凌会用他的方式彻底铸牢,此举与其他制度运行影响下,形成一套相互制衡、彼此支撑的治理体系,可保大虞数十载内无忧。

    至于他离开的数十载后,大虞会有怎样的变化,是向好,还是向坏,就看后人的智慧与魄力了。

    他能够将本朝管好,并以所铸体制影响后续数十载,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毕竟制度再完善,终究需人执掌。

    真要到了后面,发生什么有变之事,这也不是他能去干涉的了,不过真到那一步,楚凌的后手就会发威了,可惜那些不是他能亲眼看到的,楚凌同样不知,这会给大虞,给这片土地,带来怎样深远的巨变。

    “哗…”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大兴殿内响起,楚凌聚精会神的御览着奏陈,眉宇间时而凝重,时而舒展。

    坐于锦凳的暴鸢内心忐忑,一向沉稳,刚正不阿,被称为暴铁头的他,此刻却像极了等待张榜的学子,这是暴鸢许久没有过的。

    对这一版《大诰》,天子是否会满意?

    这是暴鸢想的最多的。

    自领下这一差事后,暴鸢极大的精力与时间,都放在编撰《大诰》之上,字字推敲,句句斟酌,不敢有一丝懈怠。

    特别是牵扯到一些具体案件,暴鸢更是反复核查卷宗,务求事实无舛,因为暴鸢太清楚《大诰》之中敢有丝毫纰漏,势必会对社稷,对律法,对中枢,对有司带来深远影响的。

    参与此事的,除却他本人,萧靖以外,暴鸢还挑选了一批人参与,这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干练之士,皆以严谨著称。

    当然对这些人所涉,暴鸢也只透露了有限的内容,仅使其知悉分内之事,以防消息外泄。

    编撰过程始终在严密管控下进行,所有成稿须经他亲自核验,站在多角度反复推敲无误,方会汇编进《大诰》之中。

    正是这也,使暴鸢对朝野间发生的一些事,没有像以往那样有事必上,例如陵邑营建一事,尽管不征发徭役,采用以工代赈,但此事所涉太大,要是搁在以往,暴鸢定会上疏直谏,剖析利弊。

    可如今他选择沉默。

    不是暴鸢不知此事,而是暴鸢知晓此事后,立时联想到编进《大诰》中的数个要案,这些要案皆涉及工程奢靡、劳民伤财之弊,而最叫暴鸢联想最多的,其实是一桩涉及官绅商勾结的贪腐大案……这也使暴鸢揣摩到天子为何推行该制了。

    这是要抽天下富户,以迁京畿监管,此举有利的一面,暴鸢联想到很多,如削弱地方大族影响,加强中枢集权,推动赋税均平,促进工商流通……

    不过潜在的风险,暴鸢也能预料到不少,譬如豪族反噬、民力耗损、执行畸变等。暴鸢深知此策犹如双刃剑,用得好利国利民,用不好祸乱不断,就如《大诰》颁行一样,也是这反倒叫暴鸢犹豫了。

    “卿所编《大诰》大体上,朕是……”

    威严之声自御座传来,这让暴鸢收敛心神,低首以听圣言,编撰《大诰》是繁琐的,这其中所涉众多,尽管暴鸢反复审阅、衡量、校勘,但这仅代表他对《大诰》的理解与判断,而天子的最终裁断才是定论。

    在暴鸢聆听时,一道绵长钟声响起,打断了天子。

    嗯?

    钟声是从很远处传来的,钟声悠悠,楚凌眉头微蹙起来,目光投向了殿外,身体前倾下缓缓站起身来。

    “陛下!!”

    本该带疑的暴鸢,突的睁大眼睛,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然从锦凳上起身,抬眸看向了天子。

    “看来孙河没有叫朕失望啊。”

    楚凌负手而立,眸光如炬的看向暴鸢,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暴鸢心头一震。

    钟鸣九响,自皇城南隅传来,此乃大战奏捷的讯号。

    尽管猜到孙河挂帅东征,必然会在东吁前线打出迅猛反击,但暴鸢却没有料想到前线之战急递奏报,会惊动到皇城南所置九鼎大钟。

    这可不是随便能敲响的!

    ‘孙河到底做了什么?!’

    亦是这般,使暴鸢心头生疑更盛,他是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统兵打过仗,但他却也知战事凶险。

    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大捷!!”

    “前线大捷……”

    而紧随其后的,是高亢的叫喊声,这让暴鸢下意识转身看向殿门,而在此,楚凌撩袍坐了下来。

    尽管他也很想知道,挂帅东征的孙河一行,到底取得何等战果,但在此刻,他必须要保持镇定才行。

    ……

    相较于御前一带的威严,彼时皇城所在,虞都内外却沸腾起来了。

    钟声悠长绵延,这让太多人驻足望向宫阙。

    不管是在中枢为官,亦或是在天子脚下,没有人不知九鼎大钟鸣响意味着什么,可在震惊之余,有太多人感到困惑,不是,到底是哪儿打仗了啊,还打了大捷之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

    “边陲起战事,中枢不该不知情啊!?”

    “是啊……”

    “难不成是北虏来犯?”

    “不是没这种可能!!”

    彼时,皇城所在,尚书省内一片躁动,值房中的各级官员,不少冲出所在公房,与同僚交头接耳,此起彼伏间,有太多人的脸色被惊疑、错愕取代。

    发生这般大的事,如何能安定下来?

    “荣国公这是给中枢一个天大的惊吓啊。”

    而在左仆射署,坐于主位的萧靖,手持一卷公函,指节微微发白,露出一丝凝重,声音低沉道。

    “老爷,要不要小的去打探一番?”

    萧云逸听后,压着心头惊疑,抬手朝萧靖作揖行礼。

    “不必。”

    萧靖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开口:“要不了多久,御前就会转递前线奏捷,你即刻回府,去打探坊间动向。”

    “是!”

    萧云逸立时作揖道。

    东征东吁叛逆一事,此前仅在小范围提及,属于最高机密,而天子对东吁叛逆的态度,又是彻底收复!

    也是这般,使中枢及朝野间紧密围绕此事,而出现各种风波与变动,甚至产生不小的舆情。

    如此在多数人毫不知情下,出现了钟鸣九响,这必然会发生很多事的,尤其新一届会试临近,难保期间不会出现变数。

    作为左仆射,萧靖肯定要防范于未然的。

    “大人!”

    “大人……”

    在萧靖思量之际,急促脚步声自外堂传来,跟着数名官员就快步走进,看到萧靖的那刹,他们无不喊叫起来,显然他们是想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该来的终是要来。

    看到这一幕,萧靖表面没有变化,心中暗叹一声,在御前没有表态前,有些事必须要做好才行。

    有此举止的,可不知萧靖一人。

    暂领九门提督的孙斌做的更迅速。

    “闪开!!”

    “备马!!”

    “快!!”

    一道接一道喝喊响起,使短暂沸腾的九门提督府,立时被紧张气氛笼罩,那些自正堂快进快出的甲士,领下军令后便快速朝府衙外急奔,马蹄声、马鸣声不断在府衙外此起彼伏,卷起漫天尘土。

    发生这般大的事,难保虞都内外不出差池。

    尤其是多数人不知情下,势必会对此事格外关注的,作为统管虞都防务的,涉及本职务必要做好。

    断不能有差池才行。

    这样的事,不止在九门提督府上演,在虞都令府所属巡捕营,在卫尉所属兵马司,也同样在上演。

    不管前线到底传来何等奏捷,虞都内外是断不能有乱子出现的,这要是有了,免不了要生出事端来。

    “只怕前线死的不少啊。”

    而当忙碌完所有,独坐正堂的孙斌,看着大开的堂门,瞧见聚在外的道道人影,孙斌的思绪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他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东吁前线。

    对他大哥,孙斌太了解了,打仗素以迅猛、果断著称,一旦找寻到战机,是断不会给敌喘息机会。

    哪怕付出极大代价,也必须要达成战略才行。

    孙河能敕国公爵,加柱国衔,任大司马大将军,掌大都督府,这有一半,就是靠无数人命堆砌的。

    敌人的,大虞的。

    正是因为了解,孙斌更在意前线战况,甚至他预判到一些战况,可也恰是这样,孙斌的心头反倒更忐忑了。

    别出现差池啊。

    ……

    相较于中枢有司的热闹,在锦衣卫衙署却呈现另一种境遇。

    在都的一应高层,齐聚在都指挥使署。

    “一直等待的契机,如今终于是出现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臧浩,大马金刀的坐于主位,冷峻目光扫过堂下众人,语气铿锵有力道:“越是在未知下出现骚乱,就越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各自所领的差事,一个个负责到现在,本都知道诸位不易,特别是底下的弟兄。”

    “但!”讲到这里,臧浩停顿下来,语气跟着拔高起来,“这个时候都要给本都顶住,把各自的差事办好,给本都撒下人手,去暗中盯着,本都倒要看看这些被锦衣卫盯着的人,一个个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

    庞虎、马涛、楼翰等一行人纷纷抱拳喝道,在他们的脸上无不露出亢奋之色,眼眸深处更是掠过战意,仿佛嗅到了腥味的猎犬,他们早已按捺不住。

    杂乱脚步声此起彼伏。

    一道接一道人影冲出都指挥使署。

    臧浩双手按着桌案,看着一道道背影,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等待了这般久,为的就是这一刻。

    也是在此等态势下,臧浩的眼眸定格在桌案上,而那封密信映入眼帘,落款署有严政大名,还有‘指挥同知’之印,这让臧浩的眼眸冷了下来,双拳紧攥起来,大虞的敌人不止在天子脚下有,在大虞别地也有,更令他警惕的是他们比想象的要更警惕,更难对付,但这却激起了臧浩的斗志,藏的再深,也难逃锦衣卫的追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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