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只有壁炉里无声的火焰,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
“不仅如此,”
帕金森家族的族长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现实的、属于商人的恼怒。
“自从傲罗办公室装备了掠夺者动力公司那些该死的新玩意儿,他们的巡查效率提升了至少三成!
我上个月有一批从北边运来的禁书和黑魔法材料,还专门选择了一个麻瓜黑市,这都被他们逮个正着!”
他痛苦地捶了一下扶手。
“直接损失了五千加隆!五千!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们的生意,正在因为这些所谓的安全而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
“没错!我家族在翻倒巷的几处产业,最近也被傲罗重点关照,好几个稳定的客源都断了!”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嚣张下去了!”
卢修斯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众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计划得逞的、冰冷的微笑。
他举起酒杯,高声道:
“先生们,我们的敌人不是那个系统,而是它背后代表的趋势。所以,我们的反击,也必须从根源上开始。”
“我提议,我们联合起来。动用我们所有的资源,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起舆论攻势,在威森加摩里提出议案,从政治和舆论上,对掠夺者动力公司,发起一场全面的抵制!”
“我们要让整个魔法界都明白——购买那套系统的,不是在购买安全,而是在出卖自己的自由!”
“为了纯血的荣耀!”老诺特第一个举起了拐杖。
“为了我们的利益!”帕金森族长也站了起来。
“为了荣耀!”
“为了利益!”
书房里,压抑的呼声此起彼伏,一场针对新兴力量的、来自旧世界的反扑,正式拉开了序幕。
霍格沃茨地下室。
空气冰冷、潮湿,混合着龙肝粉末的腥气和嚏根草那刺鼻的味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药课,已经变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军备竞赛。
“愚蠢的巨怪。”
斯内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坩埚“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传递到一个格兰芬多学生的耳朵。
“我要求的是在模拟热带雨林高湿度环境下,熬制出能维持药效至少一小时的解毒剂。
而不是一锅闻起来像巨怪腋窝的、冒着绿泡的黏稠汤汁!格兰芬多,扣五分!”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沸腾的坩埚之间无声地滑行。
今天的课堂,与以往截然不同。
斯内普不再仅仅是教授配方。
他用魔法,在每一个学生的课桌周围,都模拟出了一片极端环境。
有的学生头顶飘着一小片不断降下酸雨的乌云;
有的学生的坩埚则被一圈模拟火山地貌的高温岩石所包围;
还有的,则要忍受着一阵阵能干扰魔力稳定性的、如同妖精尖啸般的魔力脉冲。
他要求学生们熬制的,是解毒剂和体力恢复药剂。
那些在未来可能发生的混乱中,最基础、也最能决定生死的魔药。
“稳定性!稳定性才是魔药的灵魂!”
斯内普的声调一如既往。
“一瓶在实验室里完美的药剂,如果到了战场上,因为温度变化就变成一瓶毒药,那它唯一的价值,就是让你死得更快一点!”
在这片哀鸿遍野的混乱中,只有一个人的动作,显得从容不迫。
德拉科·马尔福。
他的面前,是一片模拟强魔力干扰的环境,空气中不时闪过一道道银色的电弧。
但他握着搅拌棒的手,却稳如磐石。
切片的动作精准,投料的时机恰到好处,坩埚里的药剂呈现出一种教科书般完美的、清澈的蓝色。
然而,他的内心,却远不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父亲在会议上的那些话,那些关于家族困境的警告。
专门传递到他的面前,并且还让他要在适当的时候透露给斯内普院长。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德拉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掠夺者动力公司……布莱克……福尔摩斯……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他搅拌药剂的右手,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不该有的停顿,力道也重了一分。
坩埚中清澈的蓝色药剂表面,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马尔福先生。”
斯内普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后响起。
德拉科浑身一僵,猛地回过神来。
“你的手在发抖。”
斯内普并没有看他的手,他只是盯着那锅几乎完美的药剂,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是因为地窖太冷,还是因为马尔福这个姓氏带来的压力,终于让你那双养尊处优的手,连一根搅拌棒都握不稳了?”
德拉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攥紧了拳头,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完美的药剂,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就像一场完美的谋划,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德拉科,那你未来能继承的,或许就只剩下马尔福庄园里那些吵闹的孔雀了。”
说完,他不再看德拉科一眼,转身滑向了下一个受害者。
他表面上是在刁难学生,实则是在用他自己的、最严苛的方式。
为那场他早已预见到的混乱,筛选着每一个值得关注的种子。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整个教室,却在每一个学生的动作、神情,乃至他们因为压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上,都停留了零点一秒。
他在观察,在评估。
在寻找那些,在极端压力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精准,和…… 无情的灵魂。
这也是合作者道格拉斯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