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往着自己屋子所在的方向匆匆而去,夜色苍茫之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往何处而去,加上道路泥泞,出现了滑坡,使之几乎都有些不认得路了。
只能是盲目往前而走,如此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少秋发现,自己已然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样的所在,之前似乎并未来过,此时出现在这里,到底会怎样呢?这谁也说不清楚啊。
身边貌似出现了一座悬崖,非常之高,一眼几乎看不到底部,本来打算直接离去,怕不小心摔落下去了,或许就不好了。
正准备逃离这里之时,漆黑的夜色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些光,不是很明亮,却足以看到下面的物事,初时并无所见,渐渐地,便看到一个人挣扎着了。
悬崖下面确实有个人正在努力挣扎着,身陷泥泞之中,几乎无法自拔,直如过草地的红军不慎落入沼泽时的情形,可谓是相当恐怖。
那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花伯。
花伯深陷泥污之中而无法动弹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遂打算直接放弃,反正也是无法走出这片天地了。
可是不成,这时想起了少秋,想到他可能会祸害到自己的家人,花伯不知为何,浑身便有的是力气了,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去,不然的话,或许当真不妥。
为了少女,花伯努力挣扎着,想从那些可恶的泥污之中逃出来,挣脱恶魔的控制,使自己能够回去,而后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却不成,根本就无法做到,万般无奈之下,花伯只好是长叹了一口气后,直接放弃,不作徒劳地努力了。
夜色一片漆黑,花伯独自躺在污泥之中,面对这无法逃出的泥淖,长长地怅叹着,一时之间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此时,看到一头巨大的牛出现了,这牛之体形可谓是相当恐怖,并且似乎是听命于谁,趟水而来,见花伯似乎不肯进入那泥淖之中去死了,便伸出一只脚来,而后狠狠地压住了花伯的身子,一时之间使之几乎无法动弹了,那怕只是喘一口气也无法做到。
如此体形的牛一旦用脚踏住了人,况且是在这泥淖之中,再想逃离,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不,花伯这时只好是认命了,或许自己就该是如此收场吧,奈何!
那牛是巫师召唤来的,本来无法跳出牛栏,可是听闻到巫师的话后,力气便不打一处来了,浑身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不久之后便变得相当巨大了,一般的牛的两倍还不如它呢。
被那巨型牛踩住了头的花伯,一时够呛,喝了几口浊水后,便翻了白眼,或许不久之后,便要悄然而亡了也说不定啊。
……
少秋站在悬崖上面,见了这样的情形,知道花伯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心里相当难过,想下去将之营救出来,不可无端让那牛作践了去。
可是不成,悬崖如此之高,想下去,谈何容易,只能是怔怔地站在高高的悬崖上,面对此突发事件,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觉得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准备逃离,最好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才好,怕一旦淋湿了身上的衣服,届时便不好了。
正这时,听闻到下面深陷泥淖之中的花伯的呼救的声音了,此时无论如何不能无动于衷,纵使是木偶铁石之人,似乎也会动情呢。
少秋于是不走了,站在此悬崖上,面对这万丈深渊,怆然而叹,不知如何是好了都。逃不是事,可是当真去营救的话,或许也不妥,这般距离,莫说救人,不使自己摔落下去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狂风呼啸着刮过,独自呆在此处,于少秋来说,可谓是相当可怕,却又能怎么办呢?
只好是呆在这里罢了。
……
巫师这时看到,在少秋身边,那个恐怖的红衣女鬼站着,就呆在他的背后,似乎想推他一把,使之无端摔落悬崖,而后悄然而死。
见如此,巫师不断地劝说着,苦苦求着它,叫其赶紧回去,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不然的话,或许会不妥,对它没什么好处啊。
可是不成,那女鬼并不听话,因为觉得少秋挖了自己的领地,此时前来,不过是找他算账罢了,非推他下去不可!
见如此,巫师只好是打住,什么也不讲了,如风逝去,不久之后便不见了。
……
花伯在那泥淖之中略微挣扎了一阵子,便觉得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而那牛不知为何,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了吧,竟然破天荒地将之从泥淖深处弄了出来,而后便上了岸,直接离去,往着自己屋子所在的方向。
虽然是受了些伤,却并无大碍,略微处理一下,消消毒便没事了。
只是身上的衣服脏了,浸染了这种泥淖,回去之后,不知能不能用上好的洗衣粉清洗干净呢?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花伯直接如一阵风似的离去,往着自己屋子所在的方向。
……
少秋依然还是站在那座悬崖上,听闻到下面的花伯的呼救声,直接打算离去的他,这时只好是打住,不肯离开了。
一片白光之中,看到下面的那人似乎不是花伯,可是那面目与花伯又非常相似,不是伯伯又能是何人呢?
花伯站在悬崖下面,他不过只是巫师幻化出来的一个影子罢了,并非是人,到底是何物,一时之间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对于少秋这种读书人来说,肉眼凡胎的,也看不明白,还以为就是花伯呢,于是不肯离去了,想与之说说话,安慰一二,怕他独自深陷泥潭而产生恐慌情绪。
雨下得非常之大了。
狂风呼啸而过,悬崖上面,一些石头禁不住了,这便直接滚落下去,甚至连少秋身边的一棵树,不知为何,也开始松动,有往下掉落的趋势。
少秋不敢再抱住那棵树了,只好是远远地站着,尽量离悬崖边上远些,再远些,怕稍有不慎便落下去了,而后……而后便没有而后了。
若非下面的花伯不断地呼喊着,要他救自己,想必此时的少秋已然是早已离去了,谁愿意半夜三更的呆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呢?
“少秋,救命啊。”下面的花伯如此苦苦地呼喊着,甚至还哭上了,听闻到这样的声音,少秋无论如何不忍心离开了。
“伯伯您稍等啊,我这就来了。”少秋如此回应。
……
因为雨势太大了,整个山体呈现出破裂的模样来了,呆在上面,可谓是相当凶险,若非傻子,谁愿意再呆在那里呢?
少秋甚至也打算直接离去算了,可是不成,只要他稍不注意,或许就失去了花伯的座标了,再想找到,恐怕万难。
只能是坚守在此了。
再者说了,过了这么久,此时觉得与下面的花伯之间的距离并非有那么远,甚至觉得可以直接跳下去,并且还不会伤到自己的人!
正是因为有这种考量,少秋才不打算离去,不然的话,想必伯伯是无论如何也无生还的希望了啊。
一旦离去,或许当真会迷失了伯伯所处的位置,再想找到,或许是不可能的了。
只好是呆在这里了。
这时发现身边有一捆绳子,粗大的麻绳,或许只要往下一扔便能沿着这绳子直接下去,直接凑到伯伯的身边,而后将之营救出来。
想到此处,少秋便将麻绳捆在一棵大树上,而后沿着这麻绳往下溜去,不久之后便来到了伯伯的身边,这时看去,不知为何,根本就没人,只有一块石头雕像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上去,略微与花伯有些相似。
“喷!”少秋觉得上当了,早知道是这样的存在,或许他就不会下来了,早已逃离,因为整座山体已然呈现出垮塌之势,谁愿意还呆在这里呢?
不过这时已然是下来了,再想逃出去,恐怕万难,无奈之下,只好是另外想办法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山体滑坡再度出现,一些巨大的石头滚滚而落,那具雕像趁势压住了少秋的腿,一时之间使之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
少秋拼命挣扎着,想努力把自己的腿从那巨大的石头雕像下面抽离出来,而后逃之夭夭,不肯再呆在这里了啊。
……
而花伯在自己的屋子里呆了一阵子之后,便有些闲不住了,想到大山上来看看,因为这时的雨小了些,滑坡也暂停了。
本来想出去,万一碰到了少秋,届时或许能为他想想办法,却遭到了花婶与少女的一致反对,觉得过于凶险,倒不如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烤火来得好些,温暖些。
“砍脑壳死的,你不要命了。”花婶骂着。
“是啊,就呆在家里吧,外面这么漆黑一片,加上山体滑坡,再要往大山上而去,这能行吗?”少女也这么劝说着。
“可是……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热闹,这有什么不可以吗?”花伯严肃地问道。
……
往着大山上而走的时候,见了一座山神庙,花伯便进去了,烧了炷高香,算是祈求神灵保佑,使自己纵使只是去看下热闹,也能平安归来才好,千万不可出事,无端让人笑话了去便不好了。
往前而走的时候,一只老鼠不小心碰到了一颗石头,这石头不过只有人的手指大小而已,这时便滚落下来了,吓得花伯赶紧逃去,在逃跑的过程中,甚至还摔倒在地上了。
“特么山体滑坡竟然滑到这里来了吗?”花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如此念叨着。
直到把那颗小小的石头抓住了,借着淡淡的天光一看,才知不过只是人的眼球大的一块圆石罢了,根本就不能对花伯造成任何伤害。
恨得花伯颇为愤怒,几乎想把那块小小的石头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了,看把自己吓的,为此他甚至还拉了屎,尿也流出来了。
再度从地上爬将起来,花伯继续往前,而后便来到了山顶上,看到不远处的情形了。
大雨相当之恐怖了。
闪电之下,可以看到少秋正拼命挣扎着,一时之间,因为力气之没有,尚且无法挣脱出来,被那雕像压住了的脚根本就抽不出来,奈何!
“救命啊。”少秋努力呼救着。
“来了啊。”花伯如此回答道。
……
花伯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悄然离去,沿着来时的路,不久之后便安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了,只留下少秋独自一人空空的盼望着。
“什么人啊这是,死得好!”花伯骂了一声之后,便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
少秋独自怔怔地站在那泥潭之中,听闻到花伯的声音后,便不复如此挣扎,而是直接躺平,等待着花伯伸出援助之手。
如果知道这时的花伯在答应一声之后便果断离去了,或许他便不会这么静静地躺在那一片泥淖之中了。
定然会誓死抗争,直到从那沼泽似的泥淖之中爬出来为止。
可是少秋并不知情,还以为花伯会来救援自己,为了保存体力,这便静静地躺在那里,想借助花伯的力量使自己爬出这片可恶的污泥。
由于耽误了最佳逃生时机,此时的少秋已然是处于非常凶险之境地了,之后更是不明原因地中了毒,直接就昏迷过去了。
七天七夜过后,救援队这才从一片废墟之中挖出了少秋,菩萨保佑,还算有一口气,抬进了他自己的屋子之后,经过调理,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漆黑的夜里,他再度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聆听着门外的风雨之声,看着书。
而在这时,门前的大路上,不知为何,少女的歌声随风飘进了少秋的屋子,相当之美妙,婉转动听,使得他的心情又相当之不错了,甚至打算拉开了屋门,而后出去与之说说话了。
可是不成,拉开了屋门,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了雨,也没有少女,只有东去的小河的呢喃声不断地空空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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