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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读书 > 战神归来,妻子竟被逼签离婚书 > 叩门

叩门

    清晨的碧波苑小区,比往日多了几分不寻常的“热闹”。

    几辆喷涂着不同市政部门标志的工程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小区各主要出入口和7栋附近。穿着反光背心、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有的在检修路灯线路,有的在疏通下水管道,有的在修剪过于茂盛的树枝,工作得一丝不苟,却无形中“优化”了所有进出路径的视野与通行效率。

    楼下的小广场上,多了两个挂着“社区健康服务站”横幅的临时帐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免费为居民测量血压、提供健康咨询,笑容可掬,吸引了包括吴秀芹在内的不少中老年人。

    几个生面孔的“物业保安”在7栋楼下“例行巡逻”,腰间的对讲机偶尔传出低沉的调度声。他们步伐稳健,目光锐利,看似随意扫过的视线,却精准地掠过每一个接近楼栋的行人。

    所有这一切,都在一种有序而高效的节奏下进行,无声无息地将7栋302室包裹进一个更加密不透风的“保护茧”中。寻常住户只觉今天小区服务格外周到,唯有身处风暴中心的苏晚,在清晨拉开窗帘一角时,心头那根绷紧的弦,几乎要断裂。

    昨晚的“意外”和“跑步男”的及时出现,已经让她确认了危险的真实性。而今天楼下这看似平常、实则透着诡异“周全”的景象,让她明白,危险并未远离,反而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管控”了起来。这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安全,反而滋生了更深的恐惧——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入透明观察箱的昆虫,箱外的人不仅看着她,还能随意布置箱内的环境。

    “屿儿,今天我们不出去玩了,就在家里画画,好不好?”苏晚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屿眨了眨大眼睛,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宝宝画一个大城堡,里面住着妈妈和宝宝,还有……吴奶奶!”他天真地补充,丝毫未察觉母亲眼中的惊惶。

    “好,画大城堡。”苏晚摸了摸他的头,心却沉到了谷底。她走到门边,再次检查了反锁的门栓,又搬来一张小凳子抵在门后。这近乎幼稚的举动,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抵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中煎熬。苏晚坐立不安,手里拿着绘图板,却一笔也画不下去。她不断地看向门口,又看向窗外,耳朵捕捉着楼道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吴秀芹在厨房准备午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对比之下,更显苏晚的焦虑格格不入。

    上午十点整。

    “笃、笃、笃。”

    三声清晰、平稳、甚至称得上礼貌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

    声音不大,却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晚的心口上!她浑身猛地一颤,手里的绘图板“啪”地掉在地上。来了!真的来了!

    不是物业,不是邻居。物业或邻居不会这样敲门,吴姐有钥匙,也不会敲门。这个节奏,这个力度,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苏屿也被敲门声惊动,从画纸上抬起头,好奇地望向门口:“妈妈,有人敲门。”

    苏晚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把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退到客厅最远的角落,眼睛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外力破开的防盗门。

    “谁……谁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

    门外沉默了两秒。这两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一个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某种穿透门板的奇异力量与熟悉感的男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苏晚,开门。”

    只有四个字。

    苏晚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了。这个声音……即便过去了五年,即便只在噩梦里回响,她也绝不会认错!

    萧烬!

    真的是他!他找上门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来干什么?抢走孩子?报复她?

    怀里的苏屿似乎感觉到了母亲剧烈的颤抖和恐惧,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声问:“妈妈,你怎么了?外面是谁呀?”

    孩子的询问让苏晚猛地回过神。不!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他看到孩子!

    “你……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她颤声喊道,徒劳地试图否认。

    门外,萧烬似乎极轻地嗤笑了一声,那声音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苏晚,”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在里面,和孩子在一起。”

    他的话,彻底击碎了苏晚最后的侥幸。他果然知道了!连孩子都知道!

    “我数三声。”萧烬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不开,我就自己进来。”

    “一。”

    苏晚心脏狂跳,环顾四周,绝望地发现无处可逃。窗户?这里是三楼。呼救?楼下那些“工作人员”……她猛地意识到,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人!

    “二。”

    “妈妈!”苏屿被这凝重的气氛和母亲惨白的脸色吓到,小声啜泣起来。

    听着孩子的哭声,苏晚心如刀绞。她看着怀里懵懂恐惧的儿子,又看向那扇仿佛承载着整个外界恶意的门。逃避,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萧烬即将吐出“三”的那一刻,苏晚用尽全身力气,松开了紧抱着孩子的手,轻轻将他推到吴秀芹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的方向,用眼神示意吴姐照顾好他。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走向刑场般,一步一步,挪到门边。

    手指颤抖着,摸上了冰冷的门把手。她停顿了一瞬,闭上眼,然后,猛地拧动,拉开了门。

    门开的刹那,走廊里略显昏暗的光线涌入。然而,所有光线仿佛都被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所吞噬。

    萧烬就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昨日墓园那身肃穆的黑衣,而是一身剪裁精良、质感冷硬的深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白衬衣领口随意敞开一粒扣子。身形挺拔如松柏,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五年时光褪去了他最后一丝青涩,雕刻出更加深刻冷峻的轮廓,眉眼间的沉郁和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他看起来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

    他的目光,越过开门的苏晚,直接投向客厅内部,精准地锁定了被吴秀芹护在身后、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又害怕地望过来的苏屿。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审视,有确认,有瞬间汹涌又被强行压下的激烈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实质性的、冰冷的专注。

    苏晚被他直接忽略,却又被他周身散发的气息逼得后退了半步,背脊紧紧抵住门框,才能勉强站稳。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所有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充满戒备和敌意地瞪着萧烬,像一只护崽的母兽,尽管爪子稚嫩,却亮出了全部的锋芒。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

    萧烬终于将目光从孩子身上收回,缓缓落在了苏晚脸上。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视她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

    “我想干什么?”萧烬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苏晚紧绷的神经上,“苏晚,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他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藏了我的儿子四年,”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怒意与寒霜,“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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