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红漆警告与人心浮动的晨会
凌晨五点的天刚蒙蒙亮，東亮安防的玻璃门就映出两道疲惫的身影。冯亮和赵宇几乎一夜没睡，在警局做完笔录又核对了仓库清单，赶到公司时，保洁阿姨正拿着拖把，对着玻璃门上那个红漆叉号唉声叹气。
“冯师傅，赵师傅，这是咋了？”保洁阿姨搓着手，“昨晚我锁门时还好好的，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冯亮没说话，掏出手机对着红漆叉号拍了张照。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威胁标记：红漆成分为工业硝基漆，含有微量放射性物质（非致命，仅作标记用）。】
【溯源分析：与境外团伙常用威胁手段匹配度92%。】
【警告：未来72小时内可能遭遇物理破坏或网络攻击。】
果然是境外团伙的报复。冯亮皱紧眉头，这种带放射性的红漆不仅是警告，更是在标记目标——他们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東亮安防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张姨，您先去打扫别的地方，这里我们来处理。”赵宇递过去一副手套和口罩，“这漆可能不太干净，别沾到手上。”
等保洁阿姨走后，赵宇拿出工具箱里的脱漆剂，一边喷一边叹气：“这群人也太嚣张了，光天化日就敢搞破坏。”
“嚣张才好。”冯亮蹲在旁边帮忙擦漆，红漆被化学剂融成黏糊糊的液体，“越嚣张，破绽就越多。系统能追踪放射性物质的来源吗？”
【系统提示：放射性物质半衰期较短，溯源范围仅限本市西南区域，需进一步采样分析。】
“西南区……”冯亮想起王向东的老巢就在那边，“可能是团伙在本地的据点。先不管这个，早上九点要开晨会，得先稳住人心。”
他昨晚在公司群里发了通知，说今天有重要事项宣布，没提王向东被抓的事——怕引起恐慌。但现在看来，红漆警告已经把悬念拉满，估计不少人已经在私下猜测了。
两人忙到七点多，才把玻璃门擦干净，只留下淡淡的印痕。赵宇去附近的打印店，把鼎盛广场的中标通知书放大打印出来，贴在公司最显眼的公告栏上——这是目前唯一能提振士气的东西。
八点半开始，员工陆续到岗。看到公告栏上的中标通知书，有人惊讶，有人议论，但更多人眼神闪烁，显然注意到了玻璃门上的痕迹，也察觉到了公司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销售部的老陈凑过来，拍了拍冯亮的肩膀：“小冯，王总呢？昨天竞标会不是挺顺利吗？怎么今天没见人？”
老陈在公司干了五年，算是元老，平时和王向东走得近，但为人还算正直。冯亮斟酌着开口：“王总有点私事，暂时来不了。今天的会，由我和赵宇主持。”
老陈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主持？小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胸前挂着检察院的工作证：“我们是市检察院的，需要调取東亮安防近三年的财务记录和客户合同，麻烦配合一下。”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个检察官身上。财务大姐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计算器“啪”地掉在地上。
“财务记录在我这儿。”赵宇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我带你们去档案室。”他给冯亮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你稳住大家”。
冯亮点点头，等检察官和赵宇进了档案室，才清了清嗓子：“大家先坐，开会了。”
员工们面面相觑，磨磨蹭蹭地坐到会议桌旁，没人说话，但眼神里的焦虑藏不住。销售部的李涛虽然被抓了，但他的几个心腹还在，此刻正低着头窃窃私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首先，跟大家宣布个好消息。”冯亮拿起鼎盛广场的中标合同复印件，“昨天的竞标会，我们赢了。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单子，能拿下这个项目，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台下没什么反应，只有几个技术部的老员工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冯亮早有预料，话锋一转：“但我也不瞒大家，公司现在确实出了点问题。王总因为涉及一些违规操作，正在配合调查，暂时无法履职。”
“违规操作？”老陈猛地站起来，“小冯，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王向东又搞什么小动作了？仓库里的货……”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闪烁——显然他早就知道仓库里有问题，只是一直没说。
冯亮心里了然，老陈这种老员工，不可能对王向东的猫腻一无所知，只是敢怒不敢言。他索性把话挑明：“王总涉及的问题比较严重，不仅是商业违规，可能还牵扯到违法犯罪。检察院的人大家也看到了，正在查账。”
“那公司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安装工急了，“我们的工资还发不发？”
“对呀，要是公司倒了，我们去哪儿找工作？”
“鼎盛广场的项目还做不做？”
质疑声越来越大，会议室里乱成一团。李涛的心腹之一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看啊，还是趁早散伙算了。王总都进去了，咱们跟着瞎折腾什么？”
“就是，冯亮你一个安装员，能懂什么管理？别到时候把我们都坑了。”
冯亮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散伙？可以。”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但鼎盛广场的项目怎么办？违约金谁来赔？大家这几个月的工资找谁要？王向东留下的烂摊子，难道就没人想收拾干净，堂堂正正地干下去？”
他走到公告栏前，指着那张中标通知书：“这单项目，利润足够支撑公司半年的运营。只要我们把项目做好，再砍掉那些见不得光的业务，東亮安防不仅死不了，还能活得比以前更好！”
“说得轻巧！”刚才挑事的那个销售冷笑，“王向东的那些老客户，哪个不是冲着他的‘特殊服务’来的？现在他倒了，那些单子肯定黄，光靠一个鼎盛广场，喝西北风啊？”
“‘特殊服务’必须砍掉。”冯亮的语气斩钉截铁，“那些靠非法设备赚来的钱，早晚是祸根。但正经的安防业务，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更专业。”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硬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王向东所有的客户资料，包括那些合规的。赵宇已经整理出一份名单，下午会发给大家。以前怎么维护的，现在继续维护，告诉他们東亮安防换了新管理，以后只做合法生意，愿意合作的，我们给出比以前更优惠的价格和更好的技术支持。”
老陈看着他手里的硬盘，眼神动了动：“你真想接手公司？”
“不是接手，是重建。”冯亮纠正道，“我和赵宇都没有股份，但我们想试试。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们，就留下一起干。工资照常发，项目提成翻倍。如果信不过，现在可以走，我让人结算工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权衡，是跟着这个突然变得强硬的安装员赌一把，还是趁早脱身。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开了。赵宇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对冯亮摇了摇头——显然财务记录里的问题不小。
检察院的人也跟了出来，临走前看了冯亮一眼：“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特别是关于境外设备采购的部分。”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犹豫的员工们又开始骚动。境外采购？这可不是小事。
那个挑事的销售再次开口：“听见没？还牵扯到境外！搞不好要坐牢的！我可不敢留！”他说着就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
另外几个李涛的心腹也跟着起身，嘴里嘟囔着“惹不起躲得起”。
冯亮没拦他们：“想走的，去财务那结工资。但我把话放在这，東亮安防不会倒，等我们把项目做起来，你们别后悔。”
那几个人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会议室里瞬间空了一半，剩下的人大多是技术部和工程部的老员工，还有像老陈这样犹豫不定的。
老陈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我留下。跟着王向东混了五年，早就不想干那些偷偷摸摸的事了。小冯，你要是真能把公司拉回正途，我老陈陪你赌一把。”
“我也留下！”技术部的一个小伙子举手，“亮哥昨天在竞标会的表现太帅了，我信你！”
“我们工程部也留下！”几个安装工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只要有活干，有钱拿，就行！”
赵宇看着逐渐稳定下来的局面，悄悄对冯亮竖了个大拇指。
冯亮心里松了口气，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主线任务进度：稳定公司运营（初步达成），客户信任度（待提升）。】
【触发支线任务：修复公司财务漏洞，追回被王向东挪用的公款（约50万元）。】
【任务奖励：初级财务管理技能，系统积分500。】
50万？冯亮皱紧眉头。王向东果然把公司掏空了不少。
他刚想宣布散会，让大家分头行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彩信，发来的又是一张照片——这次是老陈的家门口，同样画着一个红漆叉号，旁边还站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冷笑。
发件人附了一行字：“离硬盘远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他。”
冯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不仅在监视公司，还查到了员工的住址！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陈，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凝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仗，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
冯亮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不能退缩。一旦示弱，不仅公司保不住，这些留下来的人，恐怕都会被境外团伙报复。
“各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刚才走的人，或许是对的。但留下的，从今天起，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战友。”
他看向老陈，眼神坚定：“陈哥，别怕。他们越想让我们怕，我们就越不能怂。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注意安全，下班尽量结伴走。技术部立刻升级公司的监控系统，赵宇，你负责联系安保公司，给大家的住处加装安防设备，费用公司报销。”
赵宇点点头：“我马上去办。”
“至于他们的威胁……”冯亮拿起桌上的硬盘，高高举起，“有本事，就来拿。”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会议室里，没人再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决心。
冯亮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追回公款，稳住客户，应对境外团伙的报复……他手里的牌不多，但必须打赢这局。
那个发彩信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么知道老陈的住址？又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块硬盘？
无数个疑问在冯亮脑海里盘旋，而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红漆叉号的照片刺眼得像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