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香……”
那三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白玫所有的伪装,让她僵立在大厅中央,血液几乎凝固。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是了,是她大意了!玫瑰本就是她的本体,即便幻化了形貌,那缕若有若无的本源香气,对于银煌这种级别的强者而言,或许就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般明显!
恐慌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攥住了胸前那枚伪装成红宝石的玫瑰吊坠,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银煌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追问。他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消失在了大厅侧面的通道尽头,仿佛刚才那句低语只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他留下的命令和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却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禁锢在了这片陌生的领地。
很快,一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雌性狐族护卫走了进来,她是银煌指派来“照顾”同时也是监视白玫的,名叫炎雨。
“跟我来。”炎雨的语气和她的人一样,硬邦邦的,不带丝毫感情。
白玫不敢多言,像只受惊的兔子,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小木屋前。木屋看起来干净整洁,但比起她用自己的仙力催生出的、充满生机与美感的玫瑰城堡,这里简陋得如同囚笼。
“这里就是你以后的住处。”炎雨推开木门,语气不容置疑,“每日的食物会有人送来。没有族长的命令,你不得随意离开这附近,更不许踏出部落范围半步。”
白玫咬了咬下唇,心中涌起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她可是仙界来的玫瑰仙子!虽然仙力低微,但何曾受过这种拘束?可在绝对的实力和眼下的处境面前,她只能将所有情绪压下,乖巧地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玫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规律”生活。
她被困在这小小的木屋和有限的活动区域里,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看着天空发呆,或者观察院子里那几株蔫头耷脑的普通植物。炎雨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时刻跟在她的左右,那双锐利的眼睛从不离开她身上片刻。
银煌似乎很忙,并未立刻来“教导”她。但这并未让白玫感到轻松,反而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般的压抑。
她尝试过再次动用仙力加强伪装,或者寻找结界的薄弱点,但每次稍有异动,炎雨警告的目光便会立刻扫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个部落,仿佛一张无形的网,而她就是网中央那只徒劳挣扎的飞虫。
直到第三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白玫正抱膝坐在木屋前的石阶上,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思念着自己那座隐秘的玫瑰城堡。那里有她熟悉的气息,有她布置的柔软花床,而不是这里硬邦邦的木板和充满陌生兽人气味的空气。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玫心头一紧,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银煌依旧是那身利落的银色皮甲,沐浴在夕阳余晖中,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俊美得不似凡人。他在她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扫过她有些恹恹的神色。
白玫立刻打起精神,扬起一个练习了无数次的、甜美又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笑容:“托族长大人的福,这里……很好。”
“是吗?”银煌挑眉,金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他忽然弯腰,凑近她,距离近得白玫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银色睫毛。“可我听说,你这两天,似乎对我的部落规矩,学得并不用心。”
他的气息带着夕阳的暖意,却让白玫感到一阵寒意。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强笑道:“我、我在努力学……”
“努力?”银煌直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努力’。”
他不再看她,转身朝着部落中心那片用于集会和训练的空地走去。“跟我来。”
白玫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乖乖跟上。
空地上,不少结束了一天劳作的狐族正在休息、嬉戏。看到族长亲自带着那个新来的、容貌身段都格外出众的雌性过来,都不由得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银煌停下脚步,随意地指着一个正在帮长辈整理皮毛的年轻狐族少女,对白玫道:“看到了吗?狐族对待长者,应有的礼节。”
他又指向另一对正在分享食物的伴侣:“雌性接受雄性的馈赠时,该如何回应?”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看似在教导部落常识,实则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钥匙,在试探她伪装下的真实。白玫只能凭借前几天偷窥来的模糊印象,结合自己临时编造的说辞,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我父母去世得早,很多规矩没人教……”她再次祭出万能借口,眼神无辜又可怜,试图博取同情。
银煌听着她漏洞百出的回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那双金眸深处的玩味越来越浓。直到白玫说得口干舌燥,心跳如鼓,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你的谎言,就像清晨的露珠,看似晶莹剔透,太阳一出来,便消失无踪。”
白玫的脸瞬间白了。
就在这时,一个调皮的小狐崽追逐着滚动的藤球,不小心撞到了白玫腿上。白玫下意识地弯腰扶住他,小狐崽抬头,咧开没长齐牙的嘴对她憨憨一笑,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
这本是一个极其自然的互动。
然而,下一秒,银煌却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白玫耳后——那个小狐崽耳朵抖动的位置。
他的动作太快,太突然,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亲密。
白玫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股陌生的、属于强大雄性兽人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带着雪松的冷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侵略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微凉的温度透过幻化的发丝,触及她的皮肤。
“!!!”
她几乎是弹跳着向后猛退了一大步,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一半是惊吓,一半是莫名的羞恼。那双水润的眸子瞪得圆圆的,警惕地看着银煌,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银煌看着她过激的反应,缓缓收回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的触感。他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里面流转着一种了然和更深沉的探究。
周围的狐族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眼神各异。
银煌无视了那些目光,他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落在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耳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致命的穿透力,直接刺入白玫慌乱的心底:
“耳朵,是不会骗人的。”
“你在害怕我的触碰……为什么?”
“还是说,你这副完美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什么……不能触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