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心灯放回石台,天脉图收进令牌里——令牌合上后,纹路竟和天脉图的纹路重合了,像是天生一对。老者说,这令牌是天脉的“钥匙”,只要令牌在,天脉就不会断。
回到院里时,夕阳正落在云海深处,把云絮染成金红色,像烧起来的棉团。老槐树下,老者煮了壶云泉茶,茶香混着云气,飘在院里。
“你们打算怎么办?”老者问,给我们倒了杯茶。
苏凝霜捧着茶杯,看着云海:“我爹说,玄铁盟的人还有很多,散在江湖各处,我想去找他们,告诉他们天脉的事,让他们一起来守护云巅。”
我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望云台——那里有父亲的气息,有云海的气息,有穹顶九式的气息。“我想留在云巅。”我说,“守着心灯,守着天脉,也等着玄铁盟的人回来。”
老者笑了,眼里满是欣慰:“你爹当年就是这么想的。他说,云巅是玄铁盟的根,只要根在,人就不会散。”
接下来的日子,苏凝霜走了,去江湖上找玄铁盟的旧部。我留在云巅,跟着老者练拳,守护着天脉和心灯。每日辰时,我在望云台站桩,感受云气与天脉的呼应;午时,我去玄鸟巢,给心灯添点灵油,看着灯芯的蓝光闪烁;傍晚,我在院里练拳,拳风裹着云气,惊起院角的落叶,落叶在空中打个旋,又轻轻落下。
镇武司的人再也没来过,破山宗的人也没来过。偶尔有迷路的江湖人闯到云巅,我会给他们倒碗云泉茶,告诉他们云巅的规矩——不破坏云海,不打扰天脉,就可以在这里歇脚。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正在望云台练“穹顶”式,忽然听到云海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苏凝霜!她带着十几个玄铁盟的旧部,踩着云气往这边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脸上带着笑。
“林砚!我们回来了!”苏凝霜喊道,脖颈间的玄鸟玉佩在晨光里泛着光。
我收拳,看着他们走近,心里暖暖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玄铁盟的人回来了,云巅的根,更稳了。”
那天,院里摆了酒席,用的是山巅的野果、野菜,还有老者酿的云泉酒。玄铁盟的旧部们说着江湖上的事,说着对未来的打算——他们要在云巅重建玄铁盟,不再对抗朝廷,只守护云巅,守护天脉,守护这片云海。
我站在窗边,看着云海在晨光里泛着金,风过耳畔,像父亲的叮嘱,像玄铁盟的誓言,像心灯的暖意。忽然,一缕云丝飘到眼前,带着父亲身上的气息,我伸手去碰,云丝化作一滴水珠,落在掌心,冰凉凉的,像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
原来,“穹顶”的真意,从来不是强取,不是对抗,是守护——守护自己在意的人,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守护这片像云一样柔软却坚韧的天地。
这夜,我又推开了东厢房的窗。碎云从窗缝里钻进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远处的云海深处,心灯的蓝光隐隐约约,像颗星星,照着天脉,照着云巅,照着每一个守护在这里的人。
我知道,父亲一直在。他化作了这里的云,这里的风,化作了心灯的暖意,化作了穹顶九式的每一缕劲气,陪着我,陪着玄铁盟的人,陪着这片云海,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