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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攀上他

    阮如玉由挽秋扶着,缓缓步出灵堂,将那满堂的悲恸与那道清冷的目光一并留在身后。

    回到院落,烛火跳跃,将主仆二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阮如玉坐在妆台前,任由挽秋为她卸去钗环。

    她此时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与灵堂上那个哀毁骨立的未亡人判若两人。

    寂静中,她再次开口,声音打破了满室疲惫的沉寂,也打断了挽秋的思绪。

    “挽秋。”

    “娘子?”

    挽秋停下动作,从镜中看向她。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挽秋一怔,虽不明所以,仍连忙回道:

    “回娘子,从您九岁那年起,算来已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

    阮如玉轻轻重复着这个数字,指尖在冰凉的镜沿上慢慢划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十三年里,你瞧着我长大,看着我嫁入孟府,看着我如何从一个闺阁少女,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挽秋心头一紧,垂下眼睑:“娘子……”

    “如今,孟书行已经死了。”

    阮如玉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凄凉的弧度,

    “况且,他在的时候,我也不见得有多好。”

    她蓦然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似穿透了浓稠的夜色,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声音却冷得如浸寒泉,没有一丝温度:

    “我想开了。在孟府这棵大树下,若想求得真正的安稳,不再任人欺凌,终究得靠上那根最稳固、最能遮风避雨的主枝。”

    她倏地转过身,目光直直看向挽秋,眼底燃烧着一种挽秋从未见过的、近乎灼人的亮光:

    “从今天起,我要攀上孟淮止!”

    挽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娘子,您……您说什么?您准备做什么?”

    “勾引他。”

    阮如玉说得极其坦然,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有眼底那簇灼人的火焰,泄露了她破釜沉舟的决绝。

    “只有让孟淮止把我放在心上,我在这侯府中才能有立足之地,才有往后的安稳,乃至……报仇雪恨的可能。”

    她走近,握住挽秋微凉颤抖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挽秋,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惊世骇俗。可你想想,我一个无所依仗、父母双亡的寡妇,在这府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阴险狡诈的婆母,那些暗地里等着看我笑话、随时准备踩上几脚的仆妇,还有那些各怀鬼胎的所谓亲人,只会把我们主仆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需要你的帮助。挽秋,你那么聪明,我需要你配合我,也替我守住这个天大的秘密。”

    阮如玉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挽秋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她看着自家娘子眼中那焚尽一切的决绝,喉咙像是被什么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说完,阮如玉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坐回妆凳上,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与脆弱:

    “你若不愿,我不怪你。毕竟……这是条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险路。”

    挽秋看着灯下娘子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身影,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想到未来可能面对的凄风苦雨,心里天人交战。

    她知道这是大逆不道,是行走在悬崖边缘。

    可跟着阮如玉这些年,她太清楚寄人篱下、任人欺辱是何种滋味。

    如果……如果娘子真能成事……

    如果能得到那位权柄在握、连老夫人都要忌惮三分的二老爷的青睐……她们主仆的日子,或许真能拨云见日。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猛然屈膝跪下,仰头看着阮如玉,声音虽带着微颤,却异常坚定:

    “奴婢从小就跟着娘子,这辈子也只认娘子一个主子!”

    “娘子既信得过奴婢,将这等性命交关的事托付,奴婢纵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定当尽心竭力,助娘子成事!”

    阮如玉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俯身轻轻扶起挽秋:

    “好挽秋,快起来。”

    她轻拍着挽秋的手背,语气中满是真挚的感激,

    “此生得你相伴,是我阮如玉此生最大的幸事。”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

    阮如玉刚由挽秋伺候着梳洗完毕,一盏温茶尚未沾唇,院门外便响起了沉重而杂沓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短暂的宁静。

    帘子被猛地掀开,两个穿藏青色比甲、面色沉肃的嬷嬷径直闯了进来,目光如刀子般落在阮如玉身上。为首的嬷嬷下巴微抬,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暖意:

    “少夫人,老夫人身子不爽利,昨夜辗转难眠。您这做儿媳的,竟不去床前侍奉汤药,未免太失孝道了吧!”

    阮如玉放下茶盏,指尖微微发凉,脸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惊愕与委屈,声音轻柔:

    “嬷嬷此言差矣,昨日从灵堂回来天色已晚,儿媳一直谨记母亲需得静养,故而未曾敢深夜打扰母亲休憩……”

    “好个静养!”

    另一个嬷嬷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

    “老夫人如今病着,便是天大的道理!娘子巧言令色,老奴们可不敢听。还请娘子即刻随我们去明寿堂,亲自向老夫人解释!”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上前,一左一右“搀”住了阮如玉的手臂。

    那力道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指甲几乎要隔着衣袖掐进她的皮肉里。

    挽秋想上前阻拦,却被一个嬷嬷用眼神狠狠逼退。

    “嬷嬷这是何意?”

    阮如玉挣扎了一下,却如同蚍蜉撼树,她眼中瞬间涌上些许泪光,更显脆弱,

    “我自行前去便是,何须如此……”

    “娘子身子‘弱’,老奴们也是怕您路上再有闪失,没法向老夫人交代。”

    话语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阮如玉不再多言,她垂下眼睫,任由她们半请半押地架着自己往外走。

    跨出门槛时,她借着身形不稳的刹那,极快地与挽秋交换了个无比清晰的口型。

    挽秋心脏狂跳,立刻会意,趁众人不查,悄无声息地退后,转身快步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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