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纷纷翘着脚张望,盯着木板上的东西议论纷纷。
“你看那青年和胖妇女的荷包,鼓鼓囊囊的,银子肯定不少!他们可能就是贼。”
“那瘦高个和中年男的荷包看着就瘪,哪像偷了钱的样子?”
方宁走上前,拿起四人的荷包和杂物翻看。
孙大亮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这青年和妇女的银子最多,会不会是他们偷的?”
齐鲁却记着方宁之前说臭豆腐味道推断法,蹲下身,拿起四个荷包挨个用鼻子嗅了嗅,眉头渐渐皱起。
“奇怪,这四个荷包里,都有臭豆腐的味道,或淡或浓,分不出差别。”
众人顿时陷入迷茫,连燕飞也看向方宁,等着他拿主意。
那瘦高个见状,立刻松了口气,梗着脖子喊道:“大人,您看我荷包里就这点银子,是沾了臭豆腐味,肯定是刚才挤的时候蹭到的。我可不是小偷。”
薄衣中年男也连忙附和,青年和胖妇女则紧张地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方宁突然伸手,指向那一脸得意的瘦高个,语气笃定:“偷钱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怎么会是他?他银子最少啊。”
“方大人是不是看错了?”
瘦高个更是大声辩解:“大人冤枉!我冤枉啊!我荷包里就三两银子,怎么可能是我偷的?他们丢的至少有几十两了吧?”
方宁冷笑一声,说:“谁告诉你们这几个人丢了几十两银子的?”
瘦高个先是一呆,随后狡辩道:“我猜的,不行吗?猜也犯法啊?”
方宁继续冷笑道:“猜当然不犯法,但你偷钱可是犯法的。”
瘦高个继续高喊:“我身上的东西就这么多,哪里有那么多钱?方大人,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啊。”
“我诬陷你吗?我劝你最好马上自己承认,还能算你个坦白从宽,不然的话,进监牢一顿板子是肯定少不了的。”
瘦高个依然不服气,道:“你说我偷钱了?哪里偷了?抓奸抓双,抓贼拿脏,赃物呢?你没有赃物,就敢随便诬陷我?”
连燕飞都觉得是不是方宁判断错了,因为瘦高个确实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了。
没有赃物,也就没有证据。
但方宁不慌不忙,抓住了瘦高个的右手,举起来,问道:“你手上的这道伤痕,是怎么弄到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瘦高个的右手掌心处有一道上伤痕,很新鲜,上面的血迹还未干。
瘦高个脸色微微一变,道:“我不小心划到了。”
“在哪里划的?怎么划的?是什么划的?”
瘦高个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方宁冷笑着说:“我来替你说吧,是泔水桶的铁钉划的。你以为你把偷来的钱扔进了泔水桶里就能躲避追查了?异想天开啊。来人,去把那边的泔水桶给我推过来,看看上面的铁钉子是不是有血迹。”
那瘦高个顿时腿就软了,但还想挣扎一下,不忿地道:“就算是铁钉子上有些血迹,就能证明那是我的血迹吗?确定是划到的我?”
方宁嘿嘿一声,道:“是啊,这个时代没有血型鉴证和DNA比对,但你手上的伤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呀。用泔水桶上的铁钉子再划你手掌一道伤口,让仵作来断定你的手掌前后伤口是否为同一根铁钉子划破的就是了。”
这下子,瘦高个彻底瘫软了,再也无力挣扎辩驳。
看到瘦高个这个样子,不管是燕飞等一众办案人员还是围观的吃瓜群众,谁都知道妥妥的当场抓获了偷钱的小偷。
但方宁还没有结束,而是让人将泔水桶推过来。
“各位父老乡亲,刚才这个贼也说了,抓贼拿脏,赃物呢还真特么的脏,藏在这么个龌龊肮脏的地方,换成谁都想不到吧?我了个丢丢,这味道真冲,那个瘦高个,你是打算等大家都散了之后,就去泔水里掏出来偷出来的钱吗?”
方宁口中语言并不文雅,相反比较粗俗,倒是非常符合市井人群的语言习惯,让周围吃瓜群众的好感继续增加。
有的人就喊了:“对啊,方大人,这贼忒特么脏了,要不怎么叫脏钱呢,对不对啊,大家说?”
惹得大家伙哄堂大笑。
方宁拿起了长长的马勺,就打算去泔水桶里面捞钱,这个时候,齐鲁自告奋勇过来,接过了方宁手里的马勺,捂着鼻子,强忍着泔水发出了腐臭味道,用马勺深入到桶底,很快就从最底部捞出来了一个袋子。
齐鲁捂住了口鼻,打开了袋子上系着的细绳,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堆的钱币、碎银和三个荷包。
方宁扫了一眼地上的“赃物”,看向了瘦高个,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嘛?”
瘦高个彻底瘫软在地,对着方宁磕头如捣蒜,不断地求饶:“是小人干的,是小人偷了钱,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吧。”
方宁哼了一声,挥手命令道:“把人带走!”
齐鲁更上去直接一脚踢得瘦高个跌了个跟头。
“妈***,藏那么个鬼地方,咋不塞你****里……”
周围的吃瓜群众自发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从有人发现丢钱开始,到方宁找出来赃物,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时间,就已经宣布结案,这种办案的效率,让所有人都震惊且赞叹,包括燕飞也是同样。
她一双妙目盯着方宁,脸颊不由自主地绯红。
旁边一个女捕快提醒燕飞:“总捕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发烧了吗?”
“谁发骚了?你才发骚了……”
随即燕飞才意识到此“发骚”不是彼“发烧”,脸变得更红,但嘴上马上变得硬气。
“瞎闲聊什么?办案呢。现在,都给我去办案。”
“可是,总捕头,案子不是已经被方指挥使大人给办完了吗?”
“保留证据,清理现场……这些还需要我来手把手教你们吗?”
燕飞的声音有些大了,惹得方宁转头看了过来。
燕飞不由自主的别过脸,那一侧的脸蛋红似晚霞。
然后方宁的关切传来:“燕总捕,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脸怎么那么红?”
几个女捕快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发出咯咯咯的轻笑声,趁着燕飞还没有发飙,赶紧跑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