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三兄弟,嫂子真是服了你!这馒头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你的手也太巧了!”
张绣娘捧着手里的馒头,眼睛里有个光彩,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小口,松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脸上满是赞叹。
李逸听着这真心实意的夸赞,心里暖洋洋的,穿越到这大荒村能靠自己的手艺让身边人开心,倒是件顶舒心的事,他笑着摆了摆手:“先吃饭,吃完再说!”
豆子别看年纪小个子矮,胃口却着实不小,他捧着馒头大口吞咽不消片刻就吃完了一个,紧接着又拿起第二个,吃得不亦乐乎。
大丫性子文静些,却也不甘示弱,小口小口嚼得飞快,没多久也吃完了两个。
反倒是张绣娘,吃完一个后就把剩下的馒头往碗里推了推,眼神在两个孩子身上转了转,明显是舍不得再吃,想留到晚上给孩子当加餐。
李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劝道:“嫂子,你就放心吃吧,这馒头我以后常给你们做,管够!”
“娘,你吃呀,我和弟弟都吃饱了!”大丫放下手里的筷子,脆生生地说道,小脸上带着懂事的认真。
豆子连忙抓起馒头送到张绣娘面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呀娘,这东西这么好吃,你也得多吃点!”
看着两个孩子这般懂事,张绣娘鼻头一酸,眼角瞬间泛红,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嗯……娘吃,娘吃……”
李逸看着这一幕觉得很是温馨,柔声说道:“大丫、豆子,喜欢吃下次三叔蒸了馒头,还给你们送来!”
“嗯!三叔真好!”豆子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脱口而出:“三叔如果是我爹就好了!”
这话一出,李逸和张绣娘瞬间都僵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张绣娘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热,手里的馒头都差点没拿稳。
“你这臭小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张绣娘又羞又急,抬手就要打豆子。
李逸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解围:“嫂子,别当真,豆子还小,童言无忌。”
他掌心的温度传来,张绣娘更是不自在,连忙收回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逸适时转移话题:“对了嫂子,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打算教你蒸馒头,之后我拿到县城去卖,赚到的钱咱们五五分账,这可是比那给粟米脱壳要赚得多还更轻松些。”
张绣娘闻言,神色一正,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
李逸愣了下:“嫂子,你是不愿意?”
“不是不是!”张绣娘连忙解释:“我自是愿意跟着你干,可五五分太不合适了!你帮衬嫂子已经够多了,嫂子哪还好意思跟你分一半的钱啊!”
李逸略一思索,说道:“那这样,三七分,你只负责蒸馒头剩下的都交给我”
这次张绣娘没有再推辞,她知道李逸是真心要帮衬他们,再推就显得生分了,于是点头应道:“成!三兄弟你怎么说,嫂子就怎么做!”
“对了嫂子,你的腰伤怎么样了?”李逸又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张绣娘活动了一下腰身,笑着说:“现在已经能做点轻巧活了,不碍事的!”
“三叔,你再给我娘摸摸!”豆子又突然冒出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逸。
【这臭小子,是要把我气死吗!】
张绣娘心里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逸却是乐开了花,这不又来刷熟练度的机会了?他赶在张绣娘开口阻拦之前,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嗯……再给你娘看看也好,早一天恢复就能早一天干活赚钱。”
他这么一说,张绣娘便没了顾虑。现在满心都是想跟着李逸好好赚钱,让两个孩子能吃饱穿暖,也就不再扭捏了。
“成,那三兄弟你再给嫂子看看。”
李逸从怀里摸出两个毛茸茸的皮帽子,递给孩子们:“大丫、豆子,三叔给你们做的帽子,戴上试试暖和不?”
豆子和大丫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帽子戴在头上,毛茸茸的皮子遮住了耳朵和额头,暖意瞬间包裹住小脑袋。
“谢谢三叔!这帽子真暖和!”大丫抬手摸了摸帽子,笑得眉眼弯弯。
“姐姐,咱们出去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冷了!”豆子拉着大丫的手,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屋子。
张绣娘转头看向李逸,眼神里满是感激。上次李逸说要给孩子做帽子,她还以为是哄孩子开心的场面话,毕竟冬日里的皮子可是稀罕物,能卖不少钱,没想到李逸真的费心做了两顶,样子还这般好看。
院子里传来姐弟俩欢快的笑声.....
“呵呵呵……姐姐,头不冷了!”
“是呀是呀,三叔做的帽子真好看,还暖乎乎的!”
“呵呵呵......我最喜欢三叔了!”
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张绣娘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以前的李三好吃懒做,现在的李三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娘仨好,有他帮衬日子好像突然就有了盼头。
“三兄弟,你这让嫂子该咋感谢你啊……”张绣娘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又红了。
“嫂子,又见外了不是?”李逸笑着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趴下,我给你按按腰。”
“嗯……”张绣娘顺从地趴在炕边,脸颊依旧带着未散的红晕。
二十分钟后,李逸告辞。这次按摩确实拿到了熟练度,但只有2点。
“唉……算了,不强求。”李逸轻叹一声。
厨艺熟练度已经75点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升级,且现在他的体质堪比铁牛,应付日常的打猎干活也足够了。”
下午,李逸的重点是给送树干上门的寡妇们制作脱壳工具。
之前已经做过几个有了经验,再加上木工等级提升,手艺越发熟练,做得又快又好,一下午的功夫,木工熟练度又涨了不少。
“唉,好想分身啊!一个人真是不够用!”
李逸在心里哀嚎。他原本打算下午去山里打猎,趁着雪后踪迹好寻,多套几只野兔野鸡,结果又被木工活占满了时间。
这场雪不算太大,却把地面盖得严严实实。雪层会增加野兔野鸡的觅食难度,它们不得不频繁出来找吃的,而踩在雪地上的脚印,会成为最好的追踪线索,到时候直接顺着痕迹布置兔子套,收获肯定不会少。
王赖子家.....
王赖子缩在满是破洞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屋里又冷得像冰窖,他烦躁地踹了一脚坐在炕边发呆的傻婆娘,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臭婆娘!老子能指望上你什么?怎么不饿死你算了!”
这一动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一声哀嚎:
“哎呦!疼死老子了!李三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事儿没完!”
他的右手只是被斧背砸了一下,疼得还轻些,左手就惨了,两根手指扭曲变形,被破布裹着,一动就钻心地疼。
又冷又饿,还睡不着觉,王赖子越想越气!
他猛地把被子甩到一旁,咬牙下了床。伤腿虽然还疼,但比起前几天已经好了不少。
踉跄着走到水缸边,探头,缸面结了一层薄冰,王赖子用右手忍着疼,敲下一块冰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冰凉的冰块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腹中的饥饿。
一瘸一拐地走到院门口,左右张望了一圈,目光落在自己的伤腿和包着破布的手上,满脸的憋屈。就他现在这模样,手脚不利索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家挨饿受冻。
“李三!”
王赖子咬着牙,眼神阴鸷,一瘸一拐地朝着李逸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李逸家,就听到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女人的说笑声。
这小子在干啥呢?
王赖子心里疑惑,脚步慢了下来。
一想到上次李逸挥斧头的凶狠模样,他心里又有些发怵,表情犹豫不定。
“呸!老子会怕他那个软蛋?”
王赖子给自己壮了壮胆,绕到李逸家院墙侧面,踮着脚、抻着脖子往院里张望。
不过几天没来,李逸家的院子竟变了模样,多了两个结实的木棚子,棚子底下,三个女人正踩着什么东西,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
另一边,李逸坐在板凳上,正拿着刨子刨木头,动作熟练,身边堆了不少成型的木件。
王赖子正要收回视线,目光却突然被另一边木棚里的大骡子吸引住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脸惊愕:
“这李三哪儿弄来的大骡子?”
王赖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偶尔也往乡里跑,自然知道大骡子的价值,那可是顶值钱的牲口,寻常农户家里根本养不起!
见李逸正专注地做木工活,王赖子壮着胆子,又往院墙根挪了挪,这回看得更清楚了。
那三个女人好像是在给粟米脱壳,旁边还堆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米袋子,看样子是脱好的粟米。
“这李三莫不是弄到什么值钱的宝贝了?”王赖子心里嘀咕,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定是这样!不然他哪来的钱买骡子!该死的!凭什么他运气这么好,我却要挨饿受冻!”
王赖子呲牙咧嘴,心里又气又妒,恨不得冲进去把李逸的东西抢过来。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又只能悻悻地后退两步,生怕被发现。
“不行!老子绝对不能白白挨揍!李三有吃有喝有女人,还有大骡子,老子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王赖子咬着牙,眼神越发阴狠。
可他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惨样,根本奈何不了李逸。就在他又气又急、无计可施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不对!有了!李三你给我等着!”
王赖子冷笑一声,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朝着村外走去。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冷得刺骨,身上的破冬衣上全是窟窿,不住地钻风,胃里还饿得一阵阵反酸。
可即便如此,王赖子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挪地赶路。
“等着!你给我等着!”
他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里满是怨毒。这股恨意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他一定要让李逸付出代价,要看着李逸痛哭流涕,看他跪地求饶!
从大荒村到土梁村,平日里一个时辰的路,王赖子足足走了一下午,正午时分出村,直到天擦黑,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土梁村村口。
土梁村比大荒村大得多,如今还有五十多户人家。以前没征兵的时候,最多有八十多户,后来逃荒的逃荒,饿死的饿死,就剩下这些人家。
王赖子冻得牙齿不停打战,嘴唇发紫,走了一路,身上先是出了热汗,又被寒风吹凉,里外凉透,浑身都快冻僵了。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流出来的大鼻涕。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到村东头最破的一个院子前。还没进院,就听到屋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夹杂着粗鲁的咒骂和哄笑。
“愿赌服输!想耍赖?剁手指!”
“对!不想给钱也行,把你那两根手指头切下来抵债!”
“唉?我说不给了吗?我这不是在找钱吗!哎呦,尿急!我先去撒泡尿!”
“给完钱再尿!你想学那王赖子,欠钱跑路啊?”
“呸!王赖子也配和我比?”
哐当一声,屋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股凉风瞬间灌进屋里,也把屋里的臭味一股脑地带了出来。王赖子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呦!这不是王赖子吗?”
“这刚念叨你,你就来了!”
“哈哈哈……你们快看他这模样,是被谁给收拾了?”
王赖子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七个男人围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桌上摆着几个缺角的陶碗和一堆零散的铜钱,看样子是在赌钱。
其中六个他都认识,都是土梁村出了名的无赖,剩下那个没说话沉着脸的是个生面孔,眼神阴鸷,看着就不好惹。
王赖子关上门,一瘸一拐地走到靠墙的木床边坐下,声音沙哑地说:
“有没有吃的?给我来一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几人看着他这狼狈模样,脸上都露出了戏谑的表情。其中一个瘦高个嗤笑道:
“王赖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还欠我十钱呢,现在居然敢跑到我这里来要吃的?”
王赖子喘着粗气,冷哼一声:
“哼.....你们这些人凑一起,身上加起来都没有一百钱,在这耍什么呢?”
“我告诉你们,我这次来是带着发财的门路来的!干成了这事,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都能赚上几百钱,甚至上千钱!信不信由你们,先给我弄点吃的!”
见王赖子语气笃定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看他现在这惨样,浑身是伤还冻得半死,也确实不像有心思来骗吃骗喝的。
耿老大眯了眯眼睛,抽了口旱烟,沉吟片刻后,看向旁边一个黑瘦的男人:“狗子,去给他盛碗粟米粥,让他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