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午后,桂花香裹着暖光,像层软绒漫进鎏金大酒店的茶室。藤编茶桌铺着米白棉麻巾,江暖阳正用茶针挑开林浩寄来的新茶包——竹篾包装上还印着茶乡的小茶山图案,茶叶抖落时,叶尖的白毫沾着细碎的阳光,像撒了点星子。
“林浩刚发了茶田的照片。”江琳把手机递过来,屏幕里是半亩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盘朝着太阳,茶田的嫩绿色衬得花更艳,“他说茶棚的顶子晒了半个月,现在坐进去,风一吹都是竹篾的清香味。”
江暖阳笑着往粗陶茶壶里投了半捧白茶:“我让厨房张阿姨蒸了糯米桂花糕,用的是今天刚捡的金桂,裹了层蜜,下个月带去茶田——去年咱们在露台吃糕,配的是瓶装水,这次用山泉煮茶,肯定更甜。”
正搅着茶沫,陆沈推门进来,手里的藤编篮晃出轻响,篮里是个陶制茶宠,圆滚滚的松鼠蹲在茶盘上,釉色是浅棕的陶土原色:“逛老集市时看见的,摊主说这是手工捏的,泡完茶往它身上淋点茶汤,半年就能养出包浆。”
江琳把茶宠摆在茶盘中央,松鼠的尾巴翘着,正好挨着青瓷杯:“等去茶田,让林浩用他的‘露水茶’养——他说沾了晨露的茶性温,养出来的茶宠釉色更润。”
“对了,这是给林浩淘的旧茶铲。”江暖阳从抽屉里拿出个蓝布包,解开绳结,露出把竹柄茶铲,柄上裹着磨得发亮的老棉布,“旧货市场的老爷子说,这是二十年前茶农常用的工具,竹柄软,铲茶时不会碰碎叶尖。林浩上次说现在的不锈钢铲子太硬,正好给他补上。”
陆沈把茶铲拿在手里掂了掂,竹柄的温度顺着掌心漫开:“老物件就是贴人,比机器做的多了点手的温度。”
阳光从窗纱的细孔里漏下来,在茶盘上织出细细的金线。风裹着桂花香吹过,把藤篮里的茶宠晃了晃,松鼠的爪子蹭到茶罐,发出轻软的“笃”声。
“林浩还说,茶田后面的坡顶能看见江城的全景。”江琳往每个人的杯里续了茶,浅黄的茶汤里漂着两瓣桂花,“等咱们去时,赶在日落前爬上去,能看见晚霞裹着城灯亮起来——他说上次下过雨,坡顶还能看见远处的江雾。”
“那得把野餐垫和小炭炉带上。”江暖阳指尖碰了碰茶杯,杯沿的暖浸进指尖,“去年咱们在露台看月亮,今年换个茶田的景,在坡上煮壶热茶,等着城灯一盏盏亮起来。”
陆沈笑着往茶宠身上淋了点茶汤,浅棕的釉色晕开一圈深痕:“等这个小家伙养出包浆,咱们再去茶田,让林浩看看咱们的‘养宠心得’——说不定他还能教咱们几招。”
茶室的门被风吹开一道缝,桂花香裹着阳光涌进来,和茶烟缠在一起。竹篮里的茶铲、茶盘上的松鼠、杯里的桂花茶,把关于茶田的约定织得软乎乎的——下个月的风会带着茶田的香,把这一室的暖,吹到云栖茶田的坡顶,吹进茶棚的缝隙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