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荣王实在是太高傲了,现在的池景才终于醒悟了过来。
她原本以为贤荣王只是清冷,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但是从来都只是觉得鹤阙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不允许任何人真正走近自己的内心罢了。
所幸那时候自己也没有这么胆大包天的相反,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父兄的遗愿,继续为贤荣王效忠罢了。
更何况,江家在出现那样的事情之前,自己便已经是夜行骑了,所以自己也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儿罢了。
可是现在池景突然发现,像是鹤阙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
他只是麻木且冰冷的利用着每一个人,而且最为擅长的便是所谓的感情牌,为了你可以制造出各种柔情蜜意的陷阱。
让人深陷其中,甚至是忘却自己。
池景想到这些东西,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自己还是很讨厌自己的,自以为是,可是根本什么都看不破。
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看向身侧居高临下瞧着自己的鹤桉。
鹤桉和鹤阙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他们又好像是完全相同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你总是这样将我带在身边,若是某一天被人查起的话,又该为我捏造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池景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轻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聊一个很平常的话题一般。
鹤桉笑了笑,突然弯下了自己的腰,和池景拉近了距离。
他笑眯眯的看着池景,“你想想什么样的人可以和本王一直居住在一起,而且还可以让本王百般纵容的?”
池景抿了抿唇,却是没有说话的,只是眼底的笑意是根本止不住的。
她其实想说自己是他的母亲的话,这便是可以的了,不仅是宠溺,更是无比的尊敬。
但是想到这位贤司王好歹也是当今皇上的小叔叔,自己可不敢这般造次,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便是生生将这样恶俗的答案咽了回去,“看王爷的决定咯。”
“不如就说你是本王的妻吧,你觉得如何?”
似乎是看不懂鹤桉眼中的期待和柔情蜜意,池景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十分平静的说道:“哇哦,好突然的身份,当今陛下知道么?”
一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王爷若是有了妻妾,这个身份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吧?
不知道刚冒出这个人的时候,便是有多少人将这个人的身家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在池景的脸上,鹤桉没有看出自己想要的任何表情,难免会觉得有些挫败。
他甚至是有些担忧池景的脸上突然出现厌恶和淡漠的神情,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随即便是站直了身子,收回了脸上那种笑嘻嘻的表情。
“放心吧,本王早就准备好了,小的时候本王乃是被养在临冬城的,临冬城城主那时候待本王不薄,于本王有恩。现在城主驾鹤西去,留下家中孙女无处可依,家中旁支又虎视眈眈,临死之前,城主将起孙女托付于本王。临冬城山高路远,没有人会专门跑那么远去调查一个病秧子,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的,放心吧。”
鹤桉既然让自己放心的话,池景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她撑着自己的脸,还是有人好奇的多问了一句,“病秧子?”
“没错,城主的孙女池景自幼身子便是不好,和你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匹配,不是么?”
再者说了,只有现在的池景足够柔弱,才可以和之前那个强势的夜行骑拉出反差来,才越不会引人怀疑。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
“贤荣王回来啦!”
这声动静打破了两人的对视,两人齐齐的将目光投向城门口。
果不其然,看见一亮马车缓慢的越过城门,慢悠悠的朝着京城中而来。
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几位礼仪官,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便是快步迎了上去。
在马车的周围只站着几个穿着简单的侍卫,但是看着他们身上的那种感觉,下意识的,池景觉得他们都是夜行骑。
像是鹤阙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他相信的也只有夜行骑的人。
礼仪官的声音应该是很大的,但其实或许是隔得实在是有些远,所以池景并没有听见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里面的人便是慢悠悠的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像是许久没有回到故地的怅然若失,又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坦然豁达。
但是能被所有人看见的神情都是假的,像是他这样的人,别人想要什么样的贤明君主,他便是会尽心尽力的扮演出那副贤明的样子。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人,池景有些怅然若失。
再一次见到要杀了自己的曾经的主子,该怎么去说自己的心境呢?
大抵是惆怅和茫然吧。
她曾想过自己会不会背叛鹤阙,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鹤阙会背叛自己,还真的是格外的可笑……
鹤阙很快便是跟在了礼仪官身后,准备换一副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这一路上接受了不少百姓的朝拜。
而路过这座酒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鹤阙的步子忽然停顿了片刻的,在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却是忽然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的。
随即,那些夜行骑也是齐刷刷的看向酒楼上的人。
看着那一双双豺狼一般的目光,池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想要后退,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后退便是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池景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扮演的,便是转过身直接钻进了鹤桉的怀中,揪住他的衣襟,像是被吓坏了。
而鹤桉只是勾着唇露出一个淡淡的下来,一只手护着怀中的池景,另一只手却是向着楼下的鹤阙招了招。
鹤桉做了一个口型,不像是什么好话,这是明晃晃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