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今日围堵了很多的人,两排侍卫将两侧看戏的百姓拦截在外围,但是每个人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他们的声音细碎,一声盖过一声,让周围的一切都看上去更加的热闹非凡,好似是要迎接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
说是即将来到京州的人十分重要,位高权重倒也不见得,毕竟这里除了百姓,便是只有几个礼仪官。
而且看他们在一边自由散漫的说话的样子,似乎对于这个人来说也不是格外的重视的。
但是说这个人不重要的话,偏偏有不少奇怪的人都隐藏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的随着人群不知道在观望着什么。
“听说贤荣王要回来了?”
“不会吧?当初不就是因为不想留在京州引人非议,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回来了?”
“不是都说了么,回来是为国祈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是又要回去清修了。”
“我倒不这样觉得,回来简单,要想再回去怕是难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请神容易送神难!”
而此时的池景还是裹着厚厚的毛氅缩在酒楼的窗边,淡漠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这里的人或许有的是真的在期待着贤荣王的回归,他们依旧将贤荣王视若神明,等待着这位神明带领他们走向真正的光明。
只是因为现在贤荣王刚刚回到京州,他的心思没有人知道,所以不敢明面来迎接,毕竟若是太早的暴露,他们反倒是会成为自己神明的绊脚石。
那些人精们都在等待着,只要贤荣王在京州中有了与那位对抗的实力,他们便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又或许他们其实早就和贤荣王取得了某种联系,只是在听从他的命令,继续蛰伏罢了。
当然,其中也还有那些不希望贤荣王回来的,他们细细的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只等证明贤荣王又异心,好将这个人彻底的踢出这场权力的游戏之中。
“你的耐心倒是不错的。”
鹤桉坐在池景的对面,毕竟现在池景是鹤桉养着的,池景在哪儿皆是鹤桉说了算的。
池景只是看着底下攒动的人群,“你不是受命去迎接贤荣王回京州的吗?怎么这时候还坐在这里?”
鹤桉漫不经心的捏起了手中的茶杯,这里的茶杯都是极好的,是鹤桉特地安排的。
晶莹剔透,放在阳光下面,总是透着碧绿的光,格外的好看,亮晶晶的。
装着那些清透带着些绿色的茶水,相得益彰,像是翡翠一般,流光溢彩,喝茶,似乎都有些浪费了。
这样的杯子被修长的手指捏在手中,总是带着别样的美感。
鹤桉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看向了城门外的地方,眼中满是淡漠。
“外界都说他与本王不对付,本王生性狠辣歹毒,满腹算计,喜怒无常。而贤荣王温润如玉,谦谦公子,乃是万千佳人的良配。这样的两个人,你觉得遇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他将问题丢给了池景,池景只是微微挑眉,“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故事,不都是王爷你说了算吗?”
“你当真觉得本王有这么大的本事?”
池景将身上的毛裘又裹得紧了一些,“这是自然的,贤荣王虽然之前在京州声名大噪,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该瓦解的东西都瓦解了,历经岁月的洗礼,很多东西应该都有了腐朽枯败之意,不想王爷,您才是人中龙凤,正是能干的时候。”
听到了池景的话,鹤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当初效忠与贤荣王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辞吗?”
池景微微挑眉,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坦诚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
她笑着撑起了自己的脸,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我想当时我说的应该是‘殿下风光无限,乃是众望所归,现在不过是调养生息,京州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您回去呢’。”
这句话似乎是将鹤桉气笑了,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池景。
“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的是……”
“出神入化么?人在屋檐下就是这样的,想必王爷是没有这样的烦恼的,不是吗?”
池景轻轻地咳了咳。鹤桉随即便是皱了皱眉,“要不你先回府休息吧,身子尚未痊愈,本就不该答应你出来的。”
池景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是你为什么要让贤荣王回来?”
鹤桉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池景的身侧,陪着她一起去看外面得到景色。
其实这里的景色没有什么好看的,全是没完没了的街景,还有攒动的人群,吵死了。
不过池景似乎是挺喜欢的。
“他回来了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多年他让夜行骑慢慢的潜进京州,总是要先让大鱼咬上鱼钩,这场游戏才可以继续,不是吗?”
池景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鹤桉这个人和传闻中的不同。
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便是鹤桉这样的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便是最会用水来掩护水下的东西,悄无声息。
眼看着越发的热闹起来了,鹤桉忽然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副面具了。
在鹤阙到来之前,肯定又不少的夜行骑先回来,夜行骑的本事池景自然是清楚的,她的脸还是不适合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
随即,他便是将手中的面具递到了池景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
池景看着眼前的面具,微微一愣,这和自己当初在君陵城所使用的很像,但是又有些细微的区别。
见池景没有动弹,迟迟没有伸手的意思,鹤桉也不恼,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站在池景的身后,慢条斯理的将面具慢慢给池景戴上,也难得池景没有反抗,任由鹤桉为自己系上面具背后的带子。
最后还不忘将池景的头发整理好,“日后你便是另一个身份了,还是要叫做池景吗?”
“嗯,就池景吧。”
和池棠一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