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闻到了吗，空气里香香的。”秦子武鼻翼动了动。
李铁山仰起头，“闻到了。”
钱穆珍点头：“我也闻到了。”
“有点像百香果。”秦子文抬起头，目光落在头顶森林大蜉蝣上。
一只森林大蜉蝣划过一道Z曲线，轻飘飘的像一片树叶落在天台边沿，尾巴微微翘起，背对四人。
身后的两条长尾须随风摇曳。
相比于水虫幼虫形态的它，长出了翅膀后的森林大蜉蝣更加优雅。
歇息了一会儿，停在天台上的森林大蜉蝣翅膀扇动，准备一飞冲——
飞冲——
冲——
不是，你有病吧！
被连续三次从空中拉回来的森林大蜉蝣转过头，秦子文甚至从一只蜉蝣的身上感受到了“恼怒”的情绪，它张开大颚，对准手臂咬下。
但它忘记了羽化后的口器还不如它屁股后面的生殖抱握器硬。
软乎乎的两片小颚打在手臂上，就像刮痧一样。
“安静，别动。”
秦子文一巴掌拍在它头上，抽得它脑子晕乎乎的。
“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秦子文手指伸向森林大蜉蝣后背，在它两片翅膀中间有一个气孔，孔里溢出了许多金黄色的粘稠汁液。
空气中弥漫的奇特香味皆源于此物。
用手指搅起，拉出一条长长的粘丝，粘稠得像蜂蜜一样。
闻着很香，像是百花果中心被搅拌的酱。
在图鉴中也提及此物，但并未详细讲解金汁的用途，只是提其名字为“蜉蝣金汁”，是森林大蜉蝣的一大特色。
秦子文看着这些在头顶飞舞的森林大蜉蝣，对弟弟交代道：“下去拿一个空的干净玻璃罐上来。”
秦子武快步下楼，很快带了个玻璃罐和铁勺子回到天台。
配合大哥将这只公森林大蜉蝣背上的蜉蝣金汁刮取干净后。
看着从头顶飞过去的雌性森林大蜉蝣，手中公蜉蝣拼命挣扎，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
秦子文松开手，
公蜉蝣终于一飞冲天。
赶紧贴到母蜉蝣身侧卖弄身姿，两只蜉蝣在空中翩翩起舞、首尾交环。
接下来，不时有一些森林大蜉蝣飞累了，在附近天台上歇息。
秦子文一行人该捉的捉，该刮的刮。
手中不大的玻璃瓶很快就被填满近半。
钱穆珍好奇询问，“大人，这汁液究竟有何用途？”
如果不是秦子文发现并阻止，他在刮取金汁时就偷偷品尝了。
“我不知道。”秦子文摇头。
钱穆珍若有所思，“我觉得应该没毒，刚才我偷偷给蚂蚁喂了一点，那蚂蚁没死。”
“钱大夫，您的实践能力真强。”秦子文竖起拇指。
钱穆珍笑道：“大人别调侃我了，我也是好奇这为何物，人不能乱吃，让蚂蚁先尝尝也挺好的，不过蚂蚁吃了无事不代表人就能吃，还是得多检验一下。”
身后山上，忽然传来一声宛若牛叫的低鸣。
“咕——”
低沉的鸣叫如若滚石，从高山一路滚滚倾泻至下。
“这声音是。”钱穆珍有些诧异，扭头看向后山。
李铁山好奇：“是地龙翻身吗。”
钱穆珍否定，“绝对不是，地龙翻身动静不会这么小。”
“这有点像是某种野兽的叫声。”杜玉神色一肃。
钱穆珍手一抖，差点把自己胡子揪下来，“嘶——声音能传这么远，这野兽的嗓门得多大。”
“咕——”山上，又传来一道厚重的低鸣，相比于刚才，此刻这道声音更为雄浑。
杜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呼吸一促，“大人，听这方位，莫非是洞里面的那东西。”
“什么。”刚来的钱穆珍还有些不懂。
但秦子文和秦子武都知晓杜玉说的是哪，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确实是那边。
伴随着声音，在上空盘旋的森林大蜉蝣加快了飞舞的频率。
此时小区里越来越多的邻居站出来。
他们也逐渐发现这些飞在头顶的虫子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
一些胆子大的人甚至尝试捕捉森林大蜉蝣。
秦子文说道：“这些东西是一种蜉蝣，之前在河里是幼虫形态，现在是羽化后的成虫。”
“朝生暮死的蜉蝣吗。”钱穆珍说道，“在医经中，蜉蝣幼虫是可以食用的，但成虫没有食用价值。”
李铁山好奇：“为什么呢？”
钱穆珍摇头晃脑：“医经里说‘虫食当取其膏腴’，蜉蝣一身精华都用以成翼蜕变，剩下的躯干干瘪无肉。”
秦子武说道：“刚才捉了两只，感觉是挺轻的，像吹了一层气的气球。”
“咚。”
后山传来震撼。
“咚！”
一头庞然大物，从山上，慢慢的跳跃下来。
它每跳跃一下，大地就发出沉闷的响声。
庞大的身躯压塌沿途的灌木、植被，一些小型的树木也被直接撞断。
“咚！”
它的动作似慢实快，每一步都能跃出十几米的距离。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秦子武喃喃自语，呆若木鸡的望着从后山逐渐跃下的庞然大物。
“咚！”
远远望去，一只通体泛着灰褐色，宛若岩石的巨大蟾蜍，沿着斜坡一步一步的跃下。
“这体型怕是有两层楼高吧！”
依照其旁边的树木、植被作对比，这头巨蟾的体长接近八九米，头宽差不多有五米，体高差不多有一层楼高。
四四方方的体型，几乎全是实心，秦子文取出望远镜，远距离观察。
蟾蜍两颗比篮球还要大的眼珠泛着淡黄色。
只见它后肢的肌肉像铁块般隆起，接着那强健的肌肉如一条条钢索绞合，庞大的身躯跃然腾空，又重重落下。
“咚！”
溅起大片尘土，周遭草叶如浪涛向外翻卷。
巨蟾稳定的，朝着小区这边一步一步跳跃。
从秦子文手中接过望远镜，其他人陆续观望后，放下望远镜。
钱穆珍眉关紧锁，“这”
李铁山深深吸了口气，“大人，捕兽夹对它应该没用。”
杜玉盯着这只巨蟾，“它身上的肌肉很紧实，一般的弓箭可能都射不进肌肉，想要猎杀它，普通的陷阱坑也不行，只能用攻城弩或者淬毒。”
在看清这只巨蟾的模样后，秦子文终于确认，这就是石穴古巨蟾。
但它的体型远超出了图鉴上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