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一眼,竟吓得他当场跌倒,和刚才傲气的他不一样,他现在被吓得完全没有二十多岁男生的气魄。
文件袋里全是照片,被张希望这么一扔,全部散落在地上。
照片里是一个小山村,还有一些老人笑着的面孔。
可仔细看,照片一开始是破败的乡村,再到后面就是自建别墅了。
单栋别墅的豪华程度,和周围的茅草屋格格不入。
那是张希望的家,以及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他是山里考进来的,以前总被称为山里的金凤凰,在山村里受尽夸奖。可直到上了大学,他才明白,自己只是凤凰的尾巴罢了。
这里的人全是凤凰,都是各地的人才,和他不一样,他们有着流利的口语,有着各自发展的目标。
他开始被欺负,被骂山里的穷鬼,但他没办法,那是事实。他的英语有口音,只能对付考试,所以英语课也成为了他最讨厌的课。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底层直到毕业,直到有一天,一个男生拿了几十万,让他帮忙做个局。还说,进去了再给一百万,没进去这几十万也是他的。
张希望查了这个城市的基本工资,A大是好学校,但应届生也拿不到太多钱,一年不到二十万。
他就算进去,也就是几个月最多一两年点牢狱之灾,和这相比,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轻而易举得到的一百多万。
他看到了内容,有害怕,但和穷比,他更怕穷,更怕那吃不起的鸡腿。
安玥见目的达到,她随意捡起一张照片,她一句一句地说:“张希望,玉山人,家里还有个弟弟,目前在读小学。爸爸妈妈都是在山里养鸡为生,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在家休养。”
这些是他们查到的资料,还真不好查,因为张希望填的联系人是个空号,后面还是傅子言帮忙的。
“你们是想报警吗?”张希望颓废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查到我家里人的?”
张佳佳之前也查过他,但都无功而返。
安玥反问:“你觉得呢?”
“你想过后果吗?想过张佳佳学姐她应该怎么面对这些事吗?你自认为帮了那些人吗?你觉得他们自己都不敢以本人名义说出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呢?”
“所以呢?”张希望嗤笑一声,“她男朋友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最多犯法。类似于,帮信罪。”
“而且我都只负责提供账号啊,聊天记录都在,对方要怎么发,我就怎么发,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从来都是接单罢了,那些话不是他写的,照片也不是他拍的,他ai的。
帮助又不是死罪,拿人办事,受点小罪是应该的。
“冥顽不灵。”沈云舟道,“平日里读的书都去哪了?”
张希望突然大笑一声,“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是运气好,我是命好,我是祖坟冒青烟来到这里。”
安玥不想继续纠缠,直接说:“把你和安今的对话全部给我。”
张希望翘起二郎腿,得意扬扬的事:“没有,要么离开,要么给我送警察局蹲几天。”
“反正我还年轻,我也毕不了业,等待一段时间出了,说不定室友都换了,谁还知道我的事。”
“张希望,”安玥打开手机,将一段录音放给他听,待录音播放完毕后,然后说,“现在呢?”
那段录音是张希望妈妈的,她说:“乖儿子,咱们去大城市待不下去就回来,别做那违法的事,如果做了,咱们要认。”
“你特么的!”张希望听完后,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要打安玥,但下一秒被沈云舟一脚踹倒在地。
沈云舟的力气很大,张希望被踹到后,一时都站不起来。他捂着被踹痛的肚子,面部扭曲,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叫。
安玥也不是圣母,对方犯错就是犯错,不会因为他家境不好,因为他出身卑微就算了。
她昨天想联系一下张佳佳,可从别人口中得知,学姐出国了。
“你家里人已经知道全部了,无论如何你都得把记录发给我,不然下一个知道的就是所有人了。”
张希望有个缺点,他太好面子了,他赚钱第一时间就给家里建了新房子,还说对外当家教赚的。
他不怕被学校的人知道,但怕传到他的小山村里去。
他现在在山村就是所有孩子的榜样,所有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张希望缓缓站起身子,捂着腹部,艰难地说:“那你们呢,我给了你之后,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安玥道:“你给我,你的消息不会传到山里,但你该有的惩罚我们改变不了。”
其实她没报警,张佳佳已经联系不上了,但之后安玥会告诉警察的,张希望害的不仅仅是学姐一人,还包括很多不知名的群众。
虽然他们名字没有被完全暴露出来,但本人肯定是知道在说自己,而他们身边的人也多少会猜到。
张希望最害怕的还是自己的父母亲戚知道,那是他最后的面子,但父母已经知道了。
“我爸妈在哪?”
沈云舟道:“在家。”
张希望思索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打开了隐私空间,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安今出的钱最多,也是最铤而走险的一个,所以张希望是保留了所有的证据,生怕被这个富豪背叛。
安玥收到那些后,她将那些一起备份到写了安今名字的文件夹里,然后说:“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因为我想对付的不是你。”
“但你现在必须澄清所有帖子,尤其是张佳佳学姐的。”
学姐虽然不在国内了,但安玥想着,能做点是点。
张希望紧握手机,他问:“我可以答应,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让我家里人知道这些。”
安玥:“好,如果晚上之前我没看到所有澄清,那你做的这些也将被村里所有人知道。”
说完,安玥和沈云舟就离开了教室,留张希望一个人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