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墨的长眸,盯着屏幕上的女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置在一旁矮脚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微拢眉宇,长指捡起机身,指腹轻轻划过。
一伙狐朋狗友建的微信小群,纷纷在群里艾特他。
贺玉潮深邃又薄锐的眸低敛,快速刷过那些消息。
【妈的,那群澳城的龟孙子赌不起就别玩,就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玉哥,你可要帮我报仇,这口气我必须得出。】
【阿维你从小就知道抱阿玉的大腿,当了那么多年的拖油瓶,怎么长大了还没改掉恶习。】
【滚蛋!我被人欺负了,你们还这么取笑我?信不信我一个个创死你们!】
【几千万美金而已,维少洒洒水的啦~】
贺玉潮沉思几秒,手指快速打字询问,【什么事?】
【玉哥!你真的在啊!蒋哥他们说贺夫人举办晚宴,不让我打电话给你。】
【阿玉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家里有一个替代不就得了。】
贺玉潮挑起眉梢,画面里的女人已经落座,他忍不住回忆起,犬齿啃食她的滋味。
像是罂粟,会上瘾。
他姿态懒散的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唇间,黑色烫金的打火机在指尖绕了两圈。
‘啪嗒’一声,点燃出猩红火苗。
贺玉潮长密的眼睫轻垂,腾出手继续打字。
【说重点,我是很闲的人吗?】
【澳城那伙人,在前两天和阿维下赌后,为了赢,竟然在赛鸽饮水中做手脚,并派出无人机群在途中拦截了阿维的赛鸽,导致‘苍穹霸王’输掉了比赛。】
‘苍穹霸王’,也就只有顾云维才会起这么中二的名字。
【我输得太冤了,一群鳖孙分明是欺负我们港城没人撑腰,玉哥,你不仅是为了帮我出气,还要为了我们港城出战!】
……
贺玉潮心思不在他们那,一手握着机身,另只手夹着香烟,大屏幕反射的光亮,氤氲出他俊美阴沉的脸庞。
他撩了撩唇角,最后敲定了内心的念头。
最后回了句。
【过两天,带个人去。】
退出微信,姚宗深的电话及时打过来。
贺玉潮点开接听键,先出声,懒洋洋的语调。
“什么事?”
那头的姚宗深,深吸口气,他气极反笑,“叻啦你!祖宗!你还能再疯一点。”
贺玉潮抽着一贯的香烟,觉得很没滋味,摁灭在烟灰缸,顺手拿了颗柠檬糖,剥开糖衣塞进嘴里。
清新酸甜的柠檬瞬间在他口腔里散开。
“嗯?有什么大不了?”
“妈的!你和姓南的那女人到底有什么羁绊?她给你下降头了是吧?深烟翠说给就给也就算了,毕竟是件死物,你的铭牌卡为什么也给她?贺家想易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贺玉潮听到他的形容,唇角扬起弧度,手指漫不经心搭在桌面。
“对我下降头?那你可以以为,她想对贺裕川下降头,不小心绑定上了我。”
不知贺家内情的人,都以为贺裕川是名副其实的继承人,最为看重。
反之,贺玉潮臭名昭著的败类,要不是念在血缘关系,早就把他逐出贺家。
实则不然。
姚宗深,“祖宗!您这是天生舔狗圣体啊!”
贺玉潮语气淡淡,“你不觉得主宰别人的命运很有意思吗?她想攀附贺裕川,那我就给她机会,让她去试,能不能成功就看她的本事了。”
姚宗深和贺玉潮认识十几年了,一路见证过他多少次的心血来潮,他是幸运和实力并存的上帝宠儿,没有哪次是失败的。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姚宗深总觉得,这次他要在南窈身上栽次跟头了。
他忍不住假设,“要是那女人真的成功了,你可就输了阿玉。”
贺玉潮古怪的冷嗤,“我的东西,还没有谁能真正从我手中抢走。”
合着,还是对南窈这个人感兴趣了呗。
挂了电话,姚宗深从洗手间折回到会所,坐到他的位置上。
届时,台上的拍卖会已经开始。
南窈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四处焦急张望的模样,在姚宗深的眸底拓印。
她找了半天,竟然没看到贺裕川的人影,转眸对上身侧姚宗深的视线。
南窈微愣,弯唇一脸灿烂的轻笑。
“姚先生,请问您有事吗?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我?”
台上的藏品,姚宗深提不起丝毫兴趣,“南小姐在寻谁?”
南窈早就找好了说辞,她从钱包夹里拿出那张铭牌卡。
“我捡到了贺大少的东西,想归还给他的,可我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人在哪?”
姚宗深见她这么随意,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你真的确定是贺大少的?”
南窈想起贺玉潮告诉她的,用力点头。
“千真万确。”
姚宗深扶着额,一时间丧失了所有语言功能。
片刻才缓过劲,对她说。
“拍卖会是贺家举办的,他参加干什么?现在应该在二楼,俯视着我们。”
南窈漆黑的眼瞳转了转,抬起头往二楼望去,果然看到男人有些眼熟的背影。
“南小姐,我想冒昧问一句,你和贺家二少熟吗?”
南窈回头,眼眸迸发出斩钉截铁的肯定。
“不熟。”
这话一出,南窈感觉多少有点不厚道,毕竟他实打实给过几次帮助。
话锋一转,她继续道。
“不过,我们确实产生过一点小插曲,一时被他记恨上了。”
“那你可就注意了,贺二少性格睚眦必报,少惹他生气,多顺着他。”
南窈越听越觉得这男人在拉偏架,从来都是素质不高的贺玉潮先招惹她。
“不然…”
姚宗深朝她身旁边靠拢,用手指了指分散在四周,隐蔽的监控摄像头。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还有逃跑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