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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巨鹿踏雪入小镇!

    第二天一早,大雪还没有停下的势头,不过雪花已经变得小了,后半夜起了大风,空气变得更冷。

    陈军起来添火烧水,趁着这个功夫,打开房门开始清雪。

    先来到大棚前,看着厚厚的雪层,陈军舒了一口气,还好当初大棚的龙骨密集,坡度也正合适。

    陈军清理完院子内的积雪整整用去了两个小时,当然中途也进屋吃了早饭,偶尔也休息一下。

    临近中午终于出了太阳,雪也停了,气温不但没有回升,反而更冷了,西北风卷起地面上、树梢上的雪粒子,不亚于再下了一场雪。

    陈军今天没打算寻山,昨天的大雪湿度大,很黏,琢磨着这两天冷一冷,冻实成了再出门。

    陈军也打算用这一半天,把院子周围的木墙外用雪堆起来,还能挡风。

    大雪封山,对于害怕孤独的人简直是最残酷的折磨,不过好在陈军不在此列。

    昨天思念起不知身在何处的林燊,那一段时间确实是心情低落。

    人一旦忙起来,就没那么多精力胡思乱想了。

    吃过午饭后,陈军继续干活,大黄带着小狗崽跟在他身后,在雪地里打闹嬉戏,倒也给整个家带来了生气。

    ......

    雪停后,河西镇仿佛刚从一场酣睡中苏醒,空气凛冽而清新,带着松针和雪沫的干净气味。

    在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清扫落雪的人影,随着人越来越多,街上也变得热闹起来。

    “叮当~!”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铜铃声响起!

    铜铃的声响来自镇口,紧接着,一头庞大的驼鹿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它像一头温和的巨兽,在齐膝深的积雪中犁开一道路径。

    正在清雪的人们纷纷停下受伤的动作,慢慢直起腰身,目光都投向镇口。

    被阳光照到的,是那对巨大、繁复如皇冠的犄角,它比任何树枝的构造都更为精美,在湛蓝的天幕下剪出一个威严的轮廓。

    身上披着深褐色、厚实如毡的皮毛,像一座移动的山峦,步伐缓慢而极富力量,巨大的蹄子陷入积雪,发出“噗、噗”的闷响,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森林的从容。

    驼鹿身后,拉着一架用黑桦木与韧皮绳制成的简易爬犁,爬犁的滑轨在雪上摩擦出舒缓的“沙沙”声。

    爬犁上,堆着处理好的兽皮,和一些用桦皮盒装着的山货,还坐着三道身影。

    几个出来来玩雪的孩子,瞪大了眼睛,他们暂时忘记了手中的雪球,敬畏地看着刚走进镇子里的的巨兽。

    有些胆小的孩子直接躲到了父母的身后!

    驼鹿对周遭的现代器物毫不在意,它只是温顺地跟着指引,迈着缓慢有力的步伐前进。

    这时候呼喝声从镇子的公安大院响起,偶尔还能听到马匹的嘶鸣声。

    没多久十几个骑马的身影就从公安大院里出来,被军大衣包裹严实的森林公安,未来得及围起围脖的脸上都都透着凝重之色。

    很快驼鹿爬犁和公安马队就在街上相遇,看到高大的驼鹿,马上的公安都是一愣,眼神在爬犁上的三道人影身上稍稍停留后,又回到了驼鹿的身上。

    “疤脸!靠边!”

    独眼龙察觉到疤脸的紧张,开口用鄂伦春语简短的说了句。

    疤脸闻言下了爬犁,走到驼鹿旁,牵着它拐向路旁,停了下来。

    别说镇子上的居民,哪怕是公安也是对鄂伦春族感觉熟悉又遥远。

    可现在没时间停留,有村子遭了野狼袭扰,街面宽阔后,公安的马队快速通过,直奔镇子外而去。

    “同志,林子里有野狼,你们千万小心!”

    最后一名骑马通过的公安,还对着立在驼鹿一旁的疤脸善意的提醒,疤脸没有说话,只是稍显木讷的点头。

    公安也没在意,以为那是疤脸不太熟悉汉语,之后他便再一次重复,直到确定疤脸明白后,这才催马离开。

    待马队彻底出了镇子,疤脸只感觉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道压着兴奋和期盼的声音响起,

    “你这有人参么?”

    疤脸立马转头,就看见一身穿蓝色棉衣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或许是怕疤脸听不懂,他手上比划了起来,重复了一句。

    疤脸故意用比较磕磕绊绊的汉语回道,

    “有!不过要换粮食、盐巴、药!”

    “好好!请跟我来!”

    中年人一听很是高兴,连忙做出邀请的手势,疤脸回头看了一眼独眼龙,这才慢慢的牵着驼鹿跟在中年人身后走去。

    驼鹿所过之处,人们都给让开道路,看着驼鹿温顺的样子,也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坐在爬犁上的独眼龙,听着周遭的话语,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他开始低头装着烟袋,对着爬犁上的呼斯乐说了一句,

    “不用担心!”

    呼斯乐点头,她也从四周汉人的表情和说话里听出了好奇和善意。

    没多久驼鹿爬犁就停在了一间店铺前,是一间中药铺。

    门楣上 “河西镇药材门市部” 的木牌被冻得发脆,红漆剥落处露出深褐色的木纹。

    旁边用白石灰刷着 “团结中西医,服务合作医疗” 的标语,字迹被风雪浸得有些模糊。

    刚走进门口,一股混合着甘草甜香、当归药醇与火墙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疤脸三人走进铺子里,没有多余装饰,正对门的是一排齐腰高的朱漆柜台,柜面上摆着黄铜药戥子,秤杆锃亮,旁边堆着几张印着 “合作医疗专用” 的处方笺。

    柜台后是直通棚顶的药柜,百十来个抽屉整齐排列,每个抽屉正面都用毛笔写着中药名,“人参”“黄芪”“五味子”“刺五加”,字迹清晰,木制的抽屉拉手处被磨得光滑发亮。

    “这边请,能先看看你们的人参么!”

    中年人微笑着引着三人走向药铺东侧的一张桌子。

    疤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走了过去,没等坐下,疤脸右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用桦树皮包裹的方包,隐约可以看到桦树皮里边还有一层红布。

    呼斯乐上前站在了疤脸的身旁,倒是独眼龙看似眼光随意一扫,埋在围脖里的嘴角已经开始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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