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洞外声响,警惕应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人,步调一致,踩在地上发出闷响。
萧景珩抬手一压,阿箬立刻松开火把的引绳,火苗“嗤”地灭了。洞里瞬间黑透。
他拉着阿箬贴墙后退,动作轻得像猫踩雪。两人缩进岩壁夹角,那里有道天然裂缝,刚好能藏住身形。萧景珩右手摸出短匕,横在身前,左手按住怀里油纸包着的竹简,生怕反光露了底。
阿箬屏住呼吸,手指悄悄伸到腰间,把铃铛解了下来。她知道这玩意儿一碰就响,现在可不是玩花样的时候。
洞口的光线被挡得严严实实,三个人影轮廓映在地面,一个高,一个矮,中间那个背着手,站姿挺直,一看就不像寻常走卒。
他们停在洞口,没进来。
“刚才火光一闪,应该有人。”高个子低声说。
“未必是活人。”矮个子接话,“这地方邪门得很,鬼火都能冒两下。”
中间那人没说话,只往前迈了半步,靴尖碾碎了一片枯叶。
萧景珩眯眼盯着那双脚,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抬脚进了洞。
另外两个紧随其后,一人手里提着铁皮灯笼,一人肩上扛着长刀,刀鞘擦着石壁发出刺啦声。
灯笼一亮,光扫过石台、陶罐、散落的兽皮册子。
“有人来过。”扛刀的蹲下,捡起地上一根布条——那是阿箬包袱上磨下来的边角料。
高个子走到石台前,伸手摸了摸陶罐盖子:“还热。”
“刚走不久。”矮个子冷笑,“要么躲在这儿,要么就在附近。”
中间那人环视一圈,目光扫过角落。萧景珩和阿箬蜷在阴影里,连睫毛都不敢眨。
那人忽然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头——正是阿箬之前踢开的铜盒旁掉落的碎石。
他捏着石头,慢慢转头,看向岩缝方向。
萧景珩心跳一沉。
但那人只是把石头扔了,淡淡道:“翻东西,找线索。”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扛刀的去翻石台下的暗格,高个子撕开兽皮册子的封皮检查夹层,中间那人则蹲在陶罐前,用手指蘸了点残灰,放到鼻尖闻了闻。
“墨香混着陈年蜡味。”他说,“不是临时藏的。”
“看来是个懂行的。”高个子冷哼,“敢动这儿的东西,胆子不小。”
矮个子突然从包袱底下抽出一张纸片:“这里有字!”
“念。”
“……九阳归元功,练成者暴毙,慎之慎之。”
中间那人眼神一动:“心法残篇?”
“只剩半本。”矮个子翻了翻,“开头没了,运行路线倒是标得清楚。”
“带回去。”那人下令,“还有这些竹简,全收。”
扛刀的把油纸包拎起来掂了掂:“这玩意儿怕潮,得裹紧点。”
“别弄坏了。”中间那人提醒,“主上要的是完整情报。”
萧景珩听得眉头一跳。
主上?谁?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匕首,手心有点出汗。
阿箬靠在他胳膊上,身体绷得像弓弦。她想动,被萧景珩轻轻按住肩膀。
不能动。
现在一动,就是死。
三人继续搜查。
高个子把铜盒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什么,一脚踹到墙角。矮个子拿刀尖挑开兽皮册子最后一页,盯着那行小字看了半天。
“你说会不会真有人练过?”他问。
“练了也活不了七天。”扛刀的笑,“谁敢赌命?”
“可总有人不信邪。”中间那人站起身,拍了拍手,“就像当年那些疯子,非要用血祭唤醒地底的东西。”
“那阵法早该失传了。”高个子嘀咕。
“失传?”那人冷笑,“只要有人想找,总会翻出来。”
萧景珩瞳孔微缩。
血祭引魂阵……
他们果然也在找重启的方法。
正想着,中间那人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洞顶。
“风向变了。”
“怎么?”
“外面林子静了。”他声音低下来,“鸟不叫,叶不响,像是……有人堵住了出口。”
三人同时沉默。
扛刀的缓缓抽出刀,高个子把灯笼举高,光晃到了岩缝边缘。
萧景珩和阿箬贴着石壁,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光扫过来那一秒,阿箬的发梢动了一下。
幸好那人没注意,收回视线:“先带走东西,马上撤。”
“不留人守着?”
“不用。”中间那人把玉符塞进怀里,“等我们的人布好局,他们逃不出去。”
萧景珩心头一震。
他们早就设了局?
正思量着,那人已转身朝洞口走去。
另外两个收好东西,跟了上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洞口的光线重新透进来,树影摇晃。
萧景珩没动。
阿箬轻轻扯了扯他袖子,意思是:走了?
他摇头。
一分钟,两分钟……
直到林子里传来一声鸟叫,像是被打断后又重新响起。
来了。
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们拿走了竹简?”阿箬嘴唇几乎不动,声音细如蚊呐。
萧景珩点头。
“那咱们……”
“别急。”他压低嗓音,“他们说是‘带走’,可没说全拿走。”
阿箬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说……漏了?”
萧景珩没答,慢慢探出身子,目光扫过石台。
陶罐还在。
兽皮册子少了一本,但角落那卷最旧的还在。
他盯住册子下方——油纸包的一角露了出来。
没被发现。
他轻轻吐了口气。
阿箬眼睛亮了:“你还藏了东西?”
“不是我藏的。”他低笑,“是他们太急。”
原来刚才他把第二卷兵防图抽出来,塞进了兽皮册子夹层,再用油纸重新包好,放在不起眼的位置。三人只顾着抢显眼的竹简,反倒漏了这个。
赚了。
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
三长一短。
像是信号。
萧景珩脸色一变,立刻缩回岩缝。
阿箬也察觉不对,抓紧了铃铛。
洞口光影晃动,一个人影折返回来。
是那个中间的。
他站在洞口,没进,只是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抬起手,对着树林做了个手势。
接着,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进洞里:
“我知道你们还在。”
萧景珩和阿箬僵住。
“火熄得干净,人藏得也巧。”那人淡淡道,“可你们忘了——活人会喘气,衣服会蹭灰,脚印会在潮湿的地面上留下痕迹。”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望向岩缝。
“我不找你们。”
“但我留下一句话。”
“三天后,月满之时,鹰嘴崖见不到人,我就烧了这本册子。”
他扬了扬手中的兽皮册子。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当着火堆读完每一个字。”
说完,转身就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林子里。
洞里恢复死寂。
萧景珩没动。
阿箬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话。
他抬手制止。
又等了一炷香时间。
确认没人回来,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阿箬终于忍不住。
“不是知道。”萧景珩冷笑,“是在诈。”
“可他手里真拿了册子。”
“所以他敢诈。”萧景珩眼神冷下来,“他知道我们不会不管。”
阿箬咬唇:“那……去不去?”
萧景珩没答,低头看怀里的油纸包。
里面还有一卷竹简。
另一本心法。
还有……南陵王府的旧币。
他摸出那枚铜钱,在掌心转了一圈。
“月满启门。”他喃喃,“他们也知道这个?”
阿箬盯着他:“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萧景珩抬头,看向洞外昏暗的天色。
林子深处,一片乌云正缓缓遮住月亮。
他把铜钱攥紧,指节发白。
“不是他们知道。”他声音很轻,“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