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笔直地看着她。
“你可真该死啊。”
“该死的是她,是红凡星!”
提到红凡星,闻慧颖眼底的火焰瞬间熄灭。
却紧接着燃起更大的怨恨,她嘶吼道,“那个破孩子,明知道我和他妈关系不好。还要喜欢我!”
“我对闻慧思的恨,十个他也改变不了。”
苏栀:“他是无辜的。”
“他成为闻慧思的孩子,我父母的外孙就该为了报仇,付出生命。”
“这是他的宿命!只怪闻慧思不愿和我一起为父母报仇。”
“你的故事讲完了吧?”
苏栀面无表情:“该说案子本身了。”
闻慧颖有点意欲未尽,又听苏栀问,“你用了什么办法把红凡星支出去的。”
当时是凌晨,红凡星该有多信任闻慧颖,才会中招?
闻慧颖笑道,“我提前两周将他养的狗丢了,当时正值红家最忙的时候,红凡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带了两名佣人私下找。”
“那晚,我告诉他,有人在紫苑路看见了那只狗。”
闻慧颖的脸上似乎浮现一抹悲伤,“他着急去找,就没叫醒佣人。”
“你后悔吗?”
“后悔。”
闻慧颖定定地看向审讯室外,“后悔没有让闻慧思亲眼看见她儿子惨死的场景。”
“后悔找了邱震邱浩那对没用的叔侄。”
“就是不后悔杀了红凡星。”
“呵呵……红凡星死后,闻慧思是痛苦了很久。可她还是站起来了,各方面变得更强大了。”
“她总该为父母报仇了吧?可她还是不愿意。所以我要让她重温痛苦。”
闻慧颖本想将红凡星的尸骸,整个偷走。
可邱震办事不利,不过办理不利也有好处。
丢了颗头更刺激,更折磨人心。
事实果然如此,闻慧思再次崩溃,整个红家都震动了。
“想到自己会落网吗?”苏栀再问,“你怕吗?”
“既然做了,我就不怕失败。苏栀,别小瞧我。不论是坐一辈子牢,亦或死刑。我都无所畏惧。”
苏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查看后,冲闻慧颖弯了弯嘴角,“有人想见你。”
闻慧颖笑,“我知道,她一直在外面。”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笑出来。”苏栀推动轮椅离开。
闻慧颖冲着她的背影笃定道,“我会一直笑下去。”
闻慧思走了进来。
她和闻慧颖属于两个类型。
她温婉柔美,头发盘在脑后,配一根黑木簪子,像是民国大小姐。
“姐,惊喜吗?”
闻慧颖眨巴着眼睛,“你,开心吗?”
闻慧思在她面前坐下。
“父母空难是意外,怪不了谁。”
她一开口,闻慧颖就如被点燃的炸药桶,“那把我们赶出去,侵占闻家产业的老畜生们呢!你怪过吗?”
“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轻易要他们的命!你为什么不报仇?!”
“闻慧思,承认吧,你就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你担心对付他们落下把柄,影响红家,有损你的名誉!”
“你可以交给我啊!脏活累活,见不得光的活都有我去做。影响不了你什么,你只要给我些助力,和我站在统一战线。”
“而不是百般阻挠!让我孤立无援!”
“与那些人相比,我更恨你!我们本可以把仇报得很漂亮,是你太自私了!”
闻慧颖声嘶力竭,双眼被恨意冲得猩红。
闻慧思静静听她说完,一句句反问。
“你知道他们的爪牙有多杂乱,子孙有多毒辣吗?你知道闻家人已经向红家俯首称臣,知道闻氏六十五的利息都握在我手里,知道你每次找他们麻烦,都差点被害死,是我一直让利摆平的吗?”
“慧颖,报仇不是只有一种方法,也不是非要见血才算。”
闻慧思的目光平静,声线缓慢而柔和,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和妹妹坐着谈心。
“他们的后代在我手里,永无出头之日。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这些话,我和你说过。你应该不记得了。”
闻慧颖思维偏激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闻慧思无数次和她掰碎了揉开了说,只会换来她的暴怒指责。
闻慧思只能限制她的报仇手段,避免闻家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可她想不到,闻慧颖已经扭曲到无可救药了。
“慧颖,凡星已经死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思念他。但这次,我不会再为你兜底。”
“呵呵,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闻慧思,你最虚伪了。”
“你的想法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慧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闻慧思站起来,“警方已经找到了凡星另一半头颅,下午将他再次安葬。他所有的亲人都会到场,除了你。”
闻慧颖想嘲讽她的,可嘴角似千斤重,怎么也扯不动。
在闻慧思走出审讯室前,闻慧颖急切地,本能的追问,“你要把星星安葬在哪?”
闻慧思未答,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局。
之后,闻慧颖被判处死刑。
她培养的几个保镖,也被查出其他脏事,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红家将红凡星安葬在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人打扰的好地方。
这一切结束后。
苏栀问张通益,“红凡星另一半头颅,在哪找到的?”
“在闻慧颖送给闻慧思的首饰箱子里……”
闻慧颖骗她说,箱子是她亲手设计,打造的。
闻慧思以为妹妹想通了,要和她冰释前嫌,很宝贵地放在梳妆台上。
张通益说到这,心情五味陈杂,“小傅提出头颅可能在箱子里时,闻慧思那么平静的人都发火了。”
最后是红老爷子做主,傅京尘才打开首饰箱子。
红凡星半颗腐烂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夹层里。
由于做了特殊处理,所以没有味道。
如果没有傅京尘,闻慧思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苏栀想起那个柔中带刚的女人,不由得感叹,“她很优秀,没有被悲剧打垮。”
张通益也感叹道,“她肩负太多责任了,对外必须坚强。私下肯定蒙着被子哭。”
气氛有些沉重。
张通益笑呵呵地转了话题,“小栀,我小舅子要当面感谢你们。你定个时间,给他个表现机会。”
苏栀爽快道,“今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