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儿脸色惨白,当然不会承认,只哭着摇头:“我没有......呜呜......”
说着又扑到丁香香怀里,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凄凄惨惨的。
外面围观的人看着,不由生出一阵怜悯。
最有同情心的赵阿汉道:“她们太可怜了......虽然以前做错了事,但现在这样,也太惨了......”
温叶望向他:“所有可怜都能用钱解决的。要不汉叔你给她们几十两,相信何强愿意为了钱和离或休妻的!”
赵阿汉瞬间噎住,不作声了。
桂花婶高声道:“可怜个屁!刚刚丁香香都认了,当时她可是配合何家算计兰丫嫁何强的。咋了,她能算计别人的女儿入火坑,自己的女儿入了,就可怜了?”
“这叫自作自受!”说着,桂花婶翻了个白眼:
“这世道都怎么了?最近竟然还有人同情起温多财一家,说他们儿子被老妇缠上,好惨!说他们被吴家占了房子,被赶出门,好惨!”
“还有说温老三和离后过得不好,及不上前妻家,好惨!丁香香女儿嫁给了一个烂人,好惨!”
“敢情大家都这么爱人渣是吧?只要人渣受一丁点苦,他们前头干过的恶事就能一笔勾销?受害者过好一点,就得向受苦中的人渣忏悔是吧?”
“受过伤害的人,不向伤害过自己的人渣施予援手,就是恶毒了?”
温叶十分配合地摊了摊手:“唉,没办法,这世道的人都太爱人渣了!见不得人渣受一点苦!”
村民们被说得一阵惭愧,眼观鼻,鼻观心地摸了摸鼻子。
的确,他们最近都有些同情温多财一家和温老三夫妇了......
现在认真一想,只能说,一报还一报!
温叶懒得再看了,与林氏和温兰等转身离开。
温老三看着林氏等人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他,伤心欲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叶好心丢他一个白眼:“因为你恶毒呀!你是万恶之源!”
说完便走了。
村民们也稀稀拉拉地离去。
温老三的脑子却轰隆一声,又炸了,他摇着头滑倒在地:“不......”
丁香香恨毒地盯着他,以她对他几十年的了解,指着他就是一顿一边哭着一边谩骂:
“对,温多石,你就是万恶之源!”
“你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你娶妻生子,却从未尽过一天为夫为父的责任!”
“你为讨好亲娘兄弟,任由妻子儿女受尽他们的逼害!”
“你的妻子儿女有多苦,有多累,你心里门儿清!”
“你却选择装聋作哑,任由他们被折磨!你为讨好极品家人,任由儿女被卖,把孩子们都推进火坑!”
“你觉得自己很无私?都是为了老娘兄弟小妹?不,你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满足自己那所谓孝心带来的满足感!”
“你自私,你恶毒!想证明自己,想表孝心,你自己倒是上呀!凭啥牺牲你的妻子儿女?我们欠你的?”
“你愚蠢无能,偏又贪得无厌!自己没本事,还想用妻子儿女挣的钱表孝心!还想用这钱纳妾养姘头!会赚钱的妻子女儿你想抓着,姘头美妾你也想搂着!咋不贪死你!”
“你想向温兰赎罪,证明自己没错。何强这火坑你倒自己跳呀,偏推我女儿进去!你咋这么大方呢?事后你假惺惺地哭几声,擦干泪后,你又是一条孝子,是吧?”
“温多石,你是全天下最恶毒的人!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唔唔唔!”
丁香香还想继续骂,身后的温老大已经扑了过去,死死捂住她的嘴:“贱人,闭嘴闭嘴!”
温婆子这才敢从房里窜出来:“把她拖到房里关着!”
温老大便把人往屋里拖。
何强见此,拉着张巧儿半拖半拽地走了。
温老三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最后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在那里痛苦呜咽着......
他只想一家子骨肉香亲,所有人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中又响起温叶的话:“你就是万恶之源!”
接下来便是丁香香骂他的话......
自己为什么变会成这样......他明明想把日子过好,竟然全是他的错......
他好后悔,好后悔。
若是重来一遍......重、重来一遍......他好像也无法阻止林氏和几个孩子受的那十几年苦......
他根本就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即使知道错误,还是无法改变。
是啊,他知道,这些年他一直知道,不过是端着明白装糊涂......装久了,连自己都信了。
正如香香所说,他懦弱无能!愚蠢恶毒!
偏偏,自己还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如此的贪得无厌!
他后悔!太后悔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
自张巧儿回门后,丁香香便不管不顾了,天天跟温婆子打架和吵架。
温老三缩在一边不敢吭声,一如既往的窝囊,却又多了几分死气沉沉。
温婆子和温老大没安慰过他,温凤娟也没再来过,好像张巧儿出嫁之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温老三觉得这日子无比煎熬,似望不到头的深渊地狱一样,让人焦灼难安,浑浑噩噩的。
......
温璃玥又溜出门了,一路上听得张巧儿回门之事,啧啧惊叹,村姑就是村姑,也就只有嫁地痞的命!
“玥姑娘。”此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娃拦住她的去路。
温璃玥皱眉:“你是......张婶家的远房亲戚?”
张婶家就在隔壁,这女娃是前两天来的,说是亲戚。
丫鬟道:“我不是张婶的远房亲戚。其实我是梁二少的丫鬟。他派我住在这里,好关照一下玥姑娘。”
温璃玥震惊,有些得意:“他竟然派人来关心我?”
“嗯。怕你出事,让我关照。”
温璃玥觉得自己得意得有些太明显,又哼了声:“谁稀罕!”
“等一等。玥姑娘,我家少爷说,他在镇上的荣安酒楼等您,不知您赏不赏脸,跟少爷吃顿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