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灼月顺着光线看去,壁画记载,某天断影剑忽然不受控制,煞气外泄,不仅之前吸收的邪气回到那些长大的婴孩身上,黄家人也重新染上邪气,甚至掀起这片土地上蠢蠢欲动的邪气,灵秀多年的万象花洲险些被这阵邪气潮流毁于一旦。
危急时刻,是当时的黄家家主挥剑砍死多年前活下来的婴孩,邪气随宿主烟消云散,黄家家主当机立断找到当时刚诞下双胎的家主夫人,等那人鬼不辨的婴孩吸收完黄家子孙的邪气后,立马提剑砍死,这才稳住那场邪气之乱。
“从那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凡是利用邪术诞下双胎后,被选做成为容器的婴孩,都会被家主毫不留情地处死。”
郑灼月听得心中骇然,这场由神赐引起的祸乱,导致黄家人为活命,不惜动用邪术,将整个家族的未来都放在一个刚出世的婴孩身上,又在利用完他之后,毫不留情地解决后患,她一时不知该感叹黄家人的挣扎求生,还是胆寒黄家人的心狠手辣。
为活命而献祭一个刚出世的婴孩,饶是郑灼月自诩冷漠,也做不到对这种事面无表情。
黄含菱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烛光映在她的眼底,照出一片癫狂的冰凉。
“而这里,是他们的坟茔。”她拉起郑灼月的手放在石壁上,幽幽道:“郑道友,你能感觉到他们的怨气吗?”
郑灼月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直视黄含菱:“少洲主告诉我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
郑灼月不解:“帮你?”
黄含菱上前搭上她的肩膀,眼中泪光盈盈,她本就容颜姣好,美人垂泪,更添几分弱柳扶风。
“我想毁掉这个邪术,我想终结黄家的罪孽。”
郑灼月低头看向她眼角的泪光,见她情真意切,不似在说谎。
“我一见郑道友,就觉得亲切,那日与郑道友交谈甚欢,叫我恍然大悟。若黄家的罪孽一直牵绊着我,为何我不亲手斩断这罪孽,摆脱黄家之后,四方广阔,何处没有我的归处。但我一个人做不到,郑道友,我需要你。”
换作旁人,抛开这阴森诡异的氛围不谈,面对这样一位美人的诚恳请求,多半会一口答应下来,但郑灼月向来不喜欢掺和不相干之事,却也不能张口拒绝。
黄含菱的用意绝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真诚,若郑灼月拒绝,说不定黄含菱下一刻便准备对她动手。
她此时孤身一人,当慎之又慎。
反手握住黄含菱的手,郑灼月眸光动容:“少洲主既如此信任我,那我便帮少洲主这个忙。”
她话音刚落,一股奇异的花香从黄含菱身上传出,是之前的花香,郑灼月心中反胃,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然而眉眼仅波动一分,还是被敏锐的黄含菱察觉到。
“郑道友,你怎么了?”黄含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面上却装得天衣无缝。
郑灼月稳住心神,“兴许是这里的怨气太过浓郁,我有些不舒服。”
黄含菱眉眼微扬,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此处邪气和怨气混杂,对郑道友这样的修行者最是不利,我这就带郑道友出去。”
郑灼月任由黄含菱扶着自己出去,在转身的一瞬间,她趁黄含菱看不到,飞快往角落丢了一样东西,黄含菱没察觉不对,她最后看了眼这瘆人的地方,跟着黄含菱一步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