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魁首,百家至尊。
    诸子百家自有其道可循,凡一个道字,便脱不开道家。
    此至尊,非实力至尊,实乃地位至尊,道家在诸子百家中,一直扮演着的都是一个近乎超脱,不染于物的形象。
    但也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逍遥子的实力。
    他在三十年前,便剑败天下方士,阴阳家为何脱离道家而出走?
    无他,韩终不敌而已,不然,他韩终便是道家宗主,逍遥子才是那出走的一个。
    而包括海外隐居高士,安期生,曾经也是逍遥子的剑下败将。
    不然,安期生也不会出海出的那么干脆了。
    据说三十三年前,逍遥子曾一剑欲叩天门,此剑引得仙人侧目。
    但也只是传说,外人不知真假。
    不过项氏自然有专门的情报来源,确认此消息为真实。
    不过此剑似乎并未有何建树,反而逍遥子还被来自虚空的神秘力量,轻松给镇压了下去。
    但值此一遭,他遇仙不避,见仙不死的事迹,也足够令人骇然。
    只是唯有一件事令当时许多高士和世家门阀不解,逍遥子为何要对天叩剑?
    此问题也成为了众人心头的一根刺,直到天庭消失,这根刺也似乎随之逐渐隐去。
    但今日项梁得见逍遥子,震惊之余,心中也再度浮现出当年那个疑问。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此刻并非是合适的时机,而且两人的交情似乎还没有到谈论这种话题的地步。
    项梁将目光放在面前姜宸的身上,此人身材高大,气度非常,尤其是那浩瀚如渊的气机,令项梁如见青天。
    这还是第一次,让项梁对自家侄儿失去信心,即便是他侄儿项羽,再长几岁,他也不敢确定能否和面前这人相提并论。
    “原是逍遥子当面,陋室简薄,无有招待,请见谅。”
    姜宸一伸手,便请这几人进去。
    从头至尾,他却没有太过在意逍遥子身后的几人。
    这令小项羽微微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随着叔父项梁往院子中走去。
    一进到院子,众人立刻感觉到一股炎炎之气扑面而来。
    这股炎炎之气燥热难耐,比寻常之烈焰还要灼热,却诡异地没有焚毁这院子中任何东西。
    而且这股炎炎之气,和这外界只有一墙之隔,便似两个天地。
    项梁当即挥手,将那几个扈从拦在院子外,沉声道。
    “你们在外等候便是。”
    “唯!”
    进入门内,他们才看见,这院子中还有一青衫女子,国色天香,明媚动人。
    而在那女子肩头,则是有一只看起来像是有些萎靡不振的奇异小青鸟。
    之所以说奇异,是因为这鸟只有一条独腿,而且众人看过去的时候,总感觉它浑身羽毛都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但再一看,却又发现此为错觉。
    这院子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玄异。
    项梁意识到,此人极有可能,是一位不逊色于逍遥子多少的高士。
    只是此般高士,按理说即便隐修,也不该没有丝毫名气。
    为何,他却没有听过什么姜氏高士呢?
    等等,姜?
    项梁脑海中隐隐有灵光显现。
    之前始皇帝征召天下方士,有那么一批人在其授意下,出海东去。
    据说,是为了探寻那什么扶桑古木。
    其中似乎便有一人,作名姜氏?
    当初那批人中,也只有徐市让项梁着重关注了一下,因此其他人,他也只知晓个大概。
    “阁下贵为道家宗主,不于洞天福地出世清修,来此咸阳,和国势交杂,不怕耽误自身修为?”姜宸说道。
    道家其中有一脉最忌讳和国势产生纠葛,使得自身修为不够纯粹,所以才倾向于隐修。
    他看出,逍遥子就是修这一脉的,而且修为此刻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关键境界。
    此刻来咸阳,便不免和国势产生交际,影响自身修为和因果。
    “未曾入世,何来出世,今来咸阳,便也是为了最后一跃。”
    姜宸只是把石桌上的茶水倒了几杯。
    项梁有些震骇地看着逍遥子,他此前便知道,逍遥子实力高绝。
    但此刻听其人所言,莫非他已然成就天人绝巅,距离飞升,也只有最后一步了?
    而逍遥子如此实力,这青年依旧淡然视之,莫非其实力,不在逍遥子之下?!
    “除此之外,我还受一位长者所托,为阁下带来一物。”此刻,逍遥子直入正题。
    姜宸性意微动,此刻,即便他之法相存于那飘渺之地中,竟然也似乎能看到有若隐若现的因果,正要将自己和某位不可名状的存在相勾连起来。
    此中嫁接之物,恐怕就是逍遥子所说那物。
    “什么东西啊,是好吃的吗?”这时,原本在一旁遛鸟的女魃,不知道何时从几人后身后发声。
    惊得项梁项羽即刻回头。
    他们此刻才发现,原来这种屋子里看起来最寻常的青衫女子,竟然好像也是一位大修行者!
    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们身后,那要是想杀他们,岂不是也是如探囊取物?
    “非食物,实乃一梦。”逍遥子笑着解释。
    而也就是逍遥子说出口的同时,姜宸便感觉自身性意出现了些微的警兆,似乎在警惕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大恐怖。
    只是这警兆却并非针对面前的逍遥子,而是针对那所谓的梦。
    “一场梦?是何人所托?”
    逍遥子摇摇头,“我已不知晓此人名姓,其人处于非生非死之态,一想就错,一念就谬,其人有大因果,非我所能触碰。”
    “这,逍遥先生,那为何你还要将此梦赠予这位......姜先生?便不怕他沾染上因果吗?”项梁问。
    “这便要看,姜先生自己的选择了。”
    姜宸微微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