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肖茹霜见素冬如此好奇，顿时很是开心，颇为得意的开口。
“陈鹤一想要逃出我的五指山，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素冬当然知道，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本事，所以看到肖茹霜跟个小孩子这样炫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应该再问问我嘛！”肖茹霜一边往回走，一边感慨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家主子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你又是如此，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二小姐觉得，如何有意思？”素冬听到肖茹霜这么说，当下跟了一句问道，“亲手把自己曾经喜欢的人送进地牢，二小姐将来会后悔吗？”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喜欢。”
肖茹霜十分坦然，淡淡地开口。
“当初我喜欢他，觉得他是个磊落君子，可谁曾想，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既然他能算计旁人的心意，那就该承担这最后的苦果。”
“我这个人，素来是坦坦荡荡，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他害我，那我就该让他付出代价，这没什么不对。”
“你觉得呢？”
“二小姐不必询问我的意思。”
素冬摇摇头，轻声开口。
“二小姐的人生，本就该二小姐做主，这世道已经够苦的了，又何必过于苛责自己。”
“今日二小姐若是问得旁人，那人对二小姐的方法不赞同，难道二小姐就要忍气吞声？”
“当然不是。”肖茹霜正色道，“不管旁人如何说，只要我认定的事，那我自然会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怎么可能会因为旁人的眼光去放弃？”
“郡主也是如此。”
素冬提及顾悦，忍不住柔了眉眼。
“其实，郡主看上去荣宠无限，实际上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是对于郡主来说，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绝不会半途而废。”
“就像二小姐说的，若是连自己都不疼惜自己，难道指望旁人的心善？”
“素冬，我得跟你道歉。”
肖茹霜站住脚，转头看向素冬，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开口。
“先前我其实挺瞧不上你的出身。”
“对于我们这些自幼就锦衣玉食的姑娘家来说，哪怕落入尘埃，也有自己的骄傲，所以才会有很多贵女一旦落魄，就会自尽保全声誉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觉得像你们这样出身市井的姑娘，定然不会知道该如何过好这一生，毕竟你们可能要挣扎于活着才行。”
“你到底是幸运的。”
“遇到了顾悦这样的主子，又得以恢复自由身，还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让我看到了，这天底下的姑娘其实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说话间，肖茹霜看向素冬的眼睛微微发亮。
“等我答应郡主的事都做完，我会游历这大好河山。”
“到时候，我要把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记载下来，让那些没办法离开这四方宅院的女子能有机会看到更为广袤的山川地域。”
“也许，以后会有更多我这样的姑娘能够走出去，就像……姚女医那样！”
素冬展颜一笑，点头道，“好，若是有幸，我们一起。”
夜色下，两个身份不同的姑娘，在这一刻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达成了属于她们自己的约定。
另一边，顾悦打发了云擎，独独留下了姚青。
云擎倒是也懂事，特意把周遭的人都赶走了，至少不会让人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
“我现在怀疑，整件事跟余贵妃有脱不开的关系。”
顾悦斟酌了一会，低声开口。
“先前我一直以为余贵妃是萧烬这边的人，所以并未怀疑过她。”
“可这件事太过蹊跷，我问过王五，他说是个唇红齿白的公子找到他，把他塞到这里头来，让他在这里听命行事。”
“依着他的描述，应该是宫里头的太监。”
“宫里头太监那么多，为何单单怀疑余贵妃？”
姚青有些不解，微微蹙眉开口。
“这些年在宫里头，你说脾气最好的妃嫔估计没几个，但余贵妃绝对算一个。”
“她说话素来温温柔柔的，甚少与人发脾气，而且对下头的人也是能照拂就照拂，她宫里头的人私下里都称她活菩萨。”
“你若是说她有问题，我觉得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而且，你别忘了，她现在深得圣上欢喜，连皇后都得避其锋芒。”
顾悦点点头。
姚青说的这些，她自然很清楚。
况且，连太后都曾替余贵妃说话，这还不能证明对方的行事风格吗？
“可你不觉得她太好了吗？”
沉默了一会，顾悦才抬眸看向姚青，淡淡地问道，“你觉得，一个人可能好到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若是她真的没有脾气，除非，她就是个傀儡。”
“毕竟，一个傀儡压根不需要喜怒哀乐，只要听命行事就足够了。”
“嬉笑怒骂，皆由人操纵，自然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那倒不至于吧？”
姚青一愣，没想到顾悦会如此说，想了想才道，“不过，你说这个事，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有一次我替她诊平安脉，发现她的身子比以往要好很多。”
“当时我还笑着提了句，说娘娘这段时日保养得当，她当时似乎有些紧张，只是挥挥手让人送我出去了。”
“结果后来再诊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子又如先前一般，我当时只以为是她因为之前好了些，所以又放松了警惕，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她自进宫后都是由你替她诊脉？”
顾悦听完姚青的话，意有所指地问道，“先前的你可曾看过？”
“其实，余贵妃进宫以后就很得皇上看重，所以她不愿意让我们过去的时候，都会跟皇上提，所以我们也不是每次都会为余贵妃诊脉。”
这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
但是天子之言，谁敢不从？
太医院也不会将这件事到处宣扬，自然也就没人知道那脉案上的康健之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账。
“所以说，余贵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你们压根不知情。”
顾悦微微眯起眼睛，冷声开口。
“那你为何觉得，我先前的判断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