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耳鸢的速度很快。
感觉比上一次方野附身时，快了一半。
没多久，就到了王家村上空。
方野并非特意想看谁，只是体验一把黑耳鸢的速度，看看这么几次育灵术下来，有没有新的变化。
不过，
看一眼齐家的惨状，也挺不错。
还没到齐家，倒是看到王芸家聚集了不少人，仔细看了看，不少亲戚都来了，还有八卦的村民，吃瓜的路人。
“掉无间谷了，那肯定回不来了。”
“就算拿绳子爬下去的也没一个能上来，王芸可是掉下去的。”
“作孽啊，李红梅没了，王芸也没了，齐家父子又成了瞎子……”
“河神老爷这惩罚实在太厉害了！”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河神老爷发怒，老神婆说让大家一起出资，在村头神树下做一场法事，不然这事过不去。”
方野控制的黑耳鸢王家的屋顶停留了一会，直接朝着齐家方向过去。
跟王家这边的热闹相比，齐家可以说冷冷清清。
李红梅的尸体已经被送回来了。
装在一口棺材里。
齐家父子俩，两个瞎子，什么都干不了，连烧个饭都艰难。
电饭煲也被人拿走了。
昨晚想用火灶烧饭，差点把厨房都给点了。
好在齐玉林的铁哥们，吴小龙，跑了过来帮忙。
方野附身黑耳鸢过来的时候，齐国良正在高声大骂——
“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
“我齐家做错了什么事情？挖你坟了吗？你要这么对我们？”
“那些狗娘养的亲戚，以前没事就来我家嘘寒问暖，现在红梅死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来，你们都是狼心狗肺吗？”
“什么狗屁河神，全是他妈骗人的垃圾，真有河神，你他妈来弄死我呀，来弄死我们父子啊，老子不怕你！你个鳖孙！”
齐国良大吼大叫。
反正都这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围有些邻居，在自家院子里听了几句，纷纷躲进家里，关上门窗。
齐玉林站在棺材旁。
紧闭着眼睛，满脸狰狞。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什么河神天罚，什么河神代理人，全都是谎言，是那个死太监弄出来的谎言！”
“我要戳破他的谎言，是他在暗中搞鬼，害我们齐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爸！你相信我，你一定要帮我，我们只要想办法弄死那个死太监，我齐家的霉运就能终止！找人，弄死他，爸，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
现在王芸死了，齐玉林把所有的仇恨都对准了方野。
他快要疯了。
齐国良也要疯了。
“好，好！”齐国良道，“我们想办法，结束这个谎言，弄死他，弄死他……”
“对了！我认识一个人，比黄麻子厉害多了，小龙，小龙，你过来……”
黑耳鸢就站在棺材上面。
静静地看着，听着。
可两个瞎子，根本不知道。
让方野意外的是，
这两个家伙，都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想着要弄死他。
但不得不说，齐玉林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这一切，的确是方野的报复。
吴小龙听到齐国良的声音，从别墅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一只黑漆漆的老鹰站在棺材上。
他吓了一大跳。
齐家的悲剧就是从鸟开始的。
如今齐家死人，办白事，居然来了一只鹰，站在棺材上。
实在太不吉利了。
他悄悄抓起墙边的扫把，试图去赶走黑耳鸢。
黑耳鸢却扑棱翅膀，飞到了旁边。
一边看着吴小龙，一边轻轻走动。
齐玉林听到动静，急忙问道：“小龙，这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好像听到有鸟的声音？”
“鸟？又有鸟，鸟在哪里？弄死它！”
齐家父子，疯了一样要抓黑耳鸢。
黑耳鸢却瞬间起飞。
清晨，正是鸟最多的时候。
黑耳鸢速度极快，冲进山林。
没多久，一大群，无数的林鸟，黑压压，蝗虫一般飞了出来。
这一次，比上次火烧螺丝厂的时候，更多，更多！
……
齐家。
齐国良正在跟吴小龙说话：“小龙，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叫牛老六，他如今在县城南街的……”
话还没说完。
齐玉林忽然喝道：“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齐国良也忽然叫起来：“是鸟声，鸟的声音，好多，好多……”
两人被鸟啄瞎双眼，被鸟烧掉工厂，潜意识里对鸟又恨又怕，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像疯了一样看向天空。
尽管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吴小龙看见了。
他神情巨变，腮帮子都开始颤抖。
黑压压的一片。
遮天蔽日。
像一大片乌云。
“鸟啊，好多鸟啊！”
“完了完了，河神老爷果然盯上了你们家，玉林，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我也怕啊……”
他不敢再管了。
必须马上离开，现在就离开这个被河神老爷诅咒的鬼地方，不然他们家也要跟着倒霉。
可他刚站起来。
头顶上。
“呼啦啦——”
下雨了。
大片大片的鸟屎雨，嗡嗡嗡的砸下来。
齐家父子正好仰着头，大喊大叫着。
一下就有大堆鸟粪砸进嘴里。
齐玉林品了品：“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怪……”
吴小龙大叫道：“是鸟屎啊，呸呸呸！”
他用力吐着口水。
可是，太多了。
比冰雹砸下来还恐怖，更加恶心。
脸上，身上，棺材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鸟屎。
走一步都直接滑倒。
“咣当！”
齐玉林慌乱的躲避，结果撞到他老妈的棺材，连人带棺材，都从凳子上翻了下来，李红梅的尸体，更是从棺材里掉出来。
王家村的人。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一开始，他们只是看到有大片的鸟群从头顶飞过，这是绝对不正常的情况，因为数量太多了。
多到让人头皮发麻。
随后他们就看到，齐家别墅的上空，鸟群如乌云一般盘旋，无数的鸟鸣声，无数的鸟屎雨。
这画面，太震撼，太诡异，也太恐怖。
如果这还不是天罚，那还能是什么？
之前火烧工厂那一幕，只有保安看到了。
鸟啄瞎齐家三口，看到的人也寥寥无几。
可是现在，上百双眼睛，见证了这一幕。
“噗通！”
不知道哪个村民，率先跪了下来。
“河神老爷饶命，河神老爷饶命！”
紧接着，无数村民都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