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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天塌了

    和记大厦的顶层,几乎成了香港最繁忙的地方。(之前一直犹犹豫豫的不敢写这些内容,怕被封掉。经过考虑还是写吧。把这几件事全部写在这一章里。其实按照时间线这些事已经发生一年了,就当是时间线倒流了吧。哪怕封书,这一章我也要写出来。)

    梁文辉的办公室里,三部电话机就没停过,此起彼伏的铃声几乎要将人的神经撕裂。

    “是的,波音先生,陈先生看了你们的方案,但他认为诚意还不够。”

    “卡特彼勒的董事长?让他下午三点再打来,山哥现在没空。”

    “什么?法国宇航的人愿意把‘海豚’的生产线转让给我们?让他们把具体条款发过来!”

    王虎则更加兴奋,他叼着雪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脚下是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画满了各种标记。

    蜜月期。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三个字带来的巨大红利之中。

    金钱、技术、设备,像潮水一样,通过香港这个小小的窗口,涌向那个刚刚打开一丝缝隙的庞大国度。

    陈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桌上堆满了各种技术资料和情报简报。

    一月八日,深夜。

    陈山正在看一份关于美国声呐技术的资料。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梁文辉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里捏着一张刚刚从加密电传机上撕下来的纸。

    那张纸很薄,在他手里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山哥……”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陈山抬起头,看到梁文辉的表情,心里猛地一沉。

    “出什么事了?”

    梁文辉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上面没有多余的字,只有短短一行电码译文。

    【总理,走了。】

    陈山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手里那支万宝龙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有去捡。

    他只是看着那几个字,一动不动。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依旧繁华。

    但陈山觉得,这个世界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王虎也闻讯赶来,他看到屋里的气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山哥,文辉,怎么了?是不是美国佬又他妈反悔了?”

    没人回答他。

    王虎急了,一把抢过陈山手里的电传纸。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了原地。

    “总理……”

    他的嘴唇哆嗦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下一秒,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猛地转身,一拳砸在身后的红木书柜上。

    “砰!”

    坚硬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王虎的手背瞬间血肉模糊。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

    “为什么啊!”

    他通红着眼睛,冲着陈山和梁文辉嘶吼。

    “他还没看到我们把‘黑鹰’飞上天,他还没看到我们的军舰开进太平洋啊!”

    梁文辉低下头,扶了扶眼镜,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陈山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看着山下那片他亲手打下来的江山,眼神空洞。

    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在最艰难的岁月里给予他信任和支持的老人,

    那个总是笑呵呵,在谈判桌上能把美国人耍得团团转的老人,

    那个曾经秘密接见过陈山,拍着他肩膀说“国家不会忘记你”的老人。

    那句“我们等你的好消息”,还回响在耳边。

    可他,却再也等不到了。

    陈山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山哥,节哀……”梁文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陈山拿起那杯没有喝的酒,走到窗前,对着北京的方向,将杯中的酒,一滴一滴,洒在了窗外的夜空中。

    “他的工作。”

    陈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还没有做完。”

    他转过身,看着几乎要崩溃的王虎。

    “我们得替他做完。”

    这一夜,和记大厦顶层的灯,亮到了天明。

    ……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长。

    总理的逝世,像一场无声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华夏大地。

    和记大厦顶层的办公室,也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里。

    王虎戒了雪茄,每天只是闷头喝茶。

    梁文辉的电话业务量翻了一倍,他每天都在跟纽约、华盛顿、北京三地通话,竭力维持着那份百亿清单的脆弱平衡。

    出乎意料的是,美国人那边,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动摇。

    基辛格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就通过秘密渠道,向北京发来了唁电。

    福特总统也在一次公开讲话中,含蓄地表示,“一位伟大的政治家的离去,不会改变历史前进的方向。”

    “山哥,看来美国人那边,比我们想的要稳。”

    梁文辉放下电话,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他们更怕苏联人。”陈山看着桌上的情报简报,头也没抬。

    “不过……”陈山的手指在简报上点了点,“苏联人在边境上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陈山抬起头,看向王虎。

    “阿虎,我们在阿富汗的那几个朋友,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王虎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

    “山哥,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

    “就是这个时候。”陈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家里越是办丧事,越是要把外面的狗给看住了。”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让莫斯科那帮人,没空往东边看。”

    “明白了,山哥。”王虎站起身,身上的颓气一扫而空。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和暗流涌动中,一天天过去。

    春天来了,又走了。

    夏天,带着黏腻的湿热,笼罩了香港。

    七月的某一天,梁文辉再次拿着一张电传纸,走进了陈山的办公室。

    他的脸色,比上一次更加难看。

    “山哥。”

    陈山的心里“咯噔”一下。

    【委员长,于七月六日病逝。】

    又一位。

    开国元勋,总司令。

    那个胖胖的、总是笑呵呵的老元帅。

    王虎看着那张纸,嘴里喃喃道。

    “今年……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整个国家,仿佛都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下。

    如果说,总理的逝世,是擎天玉柱倒了一根。

    那老总的离去,就像是支撑着屋顶的另一根大梁,也出现了裂缝。

    这一次,连美国人都感觉到了不安。

    《纽约时报》的社论标题是:《巨人的黄昏:红色华夏将走向何方?》

    基辛格的电话打得更勤了,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北京未来的政治走向。

    陈山每天都睡得很少。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

    脚下是万丈深渊,手里那根用来平衡的长杆,正在一节一节地断裂。

    他只能靠着自己,靠着和记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强行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把更多的钱,砸向华尔街。

    把更多的订单,送到底特律和西雅图。

    用实实在在的利益,捆绑住那些见钱眼开的美国资本家,让他们去游说白宫,不要动摇。

    ……

    如果说,总理和老总的离去,是支撑着天空的柱子断了两根。

    那么,两个月后,就是天,塌了。

    在此之前,整个世界都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那位伟人的健康状况已经岌岌可危。

    但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所有人都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

    深夜。

    陈山听取梁文辉关于收购格罗顿那家“海洋数据公司”的初步方案。

    “山哥,对方的要价很高,而且,通用动力的背景很深,恐怕……”

    梁文辉的话还没说完。

    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是王虎。

    他甚至忘了敲门,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反复播送着一段哀乐。

    那段所有华夏人都无比熟悉的哀乐。

    “山哥……”

    王虎的嘴唇在哆嗦,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刚才……刚才发布了讣告……”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虎手里的那个小小的收音机上。

    哀乐过后,是一个男播音员用极度悲痛、颤抖的声音,宣读公告。

    “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九月九日零时十分,在北京逝世。”

    梁文辉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猛地站起身,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瘫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没有嚎啕,没有嘶吼。

    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无法控制地抖动。

    陈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有一阵阵剧烈的轰鸣。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在心里,彻底地、无可挽回地,崩塌了。

    天。

    塌了。

    收音机里,播音员还在继续念着。

    但已经没有人听得进去了。

    陈山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维多利亚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可是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这是他打下的江山。

    可这一刻,他看着这片繁华,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陌生。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但他比谁都清楚,那个老人,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民族,意味着什么。

    他是旗帜。

    是方向。

    是定海神针。

    可是让他从一个街头烂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老人,走了。

    那个在他心里,如同神明和父亲一样的存在,走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上,失去了灯塔的舵手。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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