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观景车厢内,柔和的灯光流淌在暖色调的装饰上,暂时驱散了部分外界纷扰带来的压抑。
就在这时,“咚咚咚”,车厢门被不紧不慢地敲响。
帕姆操作控制面板,车厢门无声滑开。
门外站着两位身影,流萤,以及一位气质优雅、身着华美礼服的女性,正是此前在演唱会中短暂现身,后又不知所踪的知更鸟。
星的视线瞬间凝固在流萤身上。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双清澈的眼眸正温柔地望着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惊喜与失而复得的狂喜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几乎是本能地行动,“腾”的一声从座椅上弹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流萤面前,张开双臂,用一个近乎嵌入般的力道,紧紧抱住了她。
“流萤……”
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将脸埋在流萤的肩头,手臂环得更紧,仿佛生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泡影。
流萤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漾开柔和的笑意。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星那头柔软的灰发,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别担心,星,我没事。”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是那位加拉赫先生带我去见了早就处于真正匹诺康尼的知更鸟小姐,了解了更多情况。然后是那位……‘眠眠’把我们送了回来。”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车窗外,巨大的、覆盖着暗紫色甲壳、长满无数眼睛的迷因生物“眠眠”悄然浮现。
它的一只巨大肢爪抬了起来,朝着车厢内的众人挥了挥,上面密布的眼睛调皮地同步眨动着,构成了一幅既诡异又带着几分……笨拙可爱的画面。
星:“……”
她松开流萤,沉默了片刻,目光从窗外那难以用常理形容的生物,缓缓转向一旁正仰头灌着酒的加拉赫,语气带着一种尝试理解却依旧充满费解的复杂:
“所以,那么吓人……咳,造型别致的生物,是一辆用于往返的……交通工具?”
加拉赫放下酒瓶,他稍显浑浊的目光懒洋洋地朝着窗外瞥去。
最终落在星穹列车经过特殊改装、融合了毁灭与欢愉特质、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好惹与不对劲”气息的撞角上,意有所指地反问:
“你们这,不也是交通工具吗?看起来也挺别致。”
刚刚凑过来的三月七闻言,看着自家列车威猛中还带着点邪门的撞角,又看了看窗外那只眨巴着无数眼睛的“眠眠”,张了张嘴,最终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确实……他说的好有道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在这时,星穹列车的门再次被敲响。
“今天的访客是不是太多了些帕?”帕姆一边嘀咕着,一边再次跑向车门。
门滑开后,这次走进来的是两位气质迥异的客人。
一位是身姿挺拔、举止优雅从容的机械绅士,另一位则是……
“停云?!”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巧笑倩兮、步态摇曳的狐人族女子。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车厢内所有人的注意。贾昇和愉塔同步地挑起了眉毛。
停云容颜依旧娇俏,眉眼间却似乎比曾经的模样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沉静与风霜。
她面对众多目光,丝毫不显慌乱,优雅地向前一步,纤手轻拢袖口,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
“诸位,初次相见,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我名停云,承蒙阮·梅女士相助,侥幸自一场灾厄中留存。久闻星穹列车与诸位无名客之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会。”
而螺丝咕姆则与列车组的众人打了招呼:“很高兴能与各位相会,希望没有打扰到诸位。”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车厢,看到了那位在两个琥珀纪前有过数面之缘的老者。
刚交流了没几句,便被外面的变故打断。
只见车窗外,本应随着召唤仪式被强行中断而逐渐消散的七彩虹光,非但没有彻底湮灭,反而如同受到某种刺激般,骤然以更耀眼、更凝聚的姿态重新亮起。
磅礴浩瀚的同谐之力如同潮汐般汹涌汇聚,一道被迷蒙七彩辉光彻底包裹、看不清具体形态、只能感受到其无上威严与压迫感的身影,在彩虹的尽头缓缓凝聚、显现——
无限夫长,降临了!
那团七彩辉光似乎瞬间就锁定了在场域中最为显眼、也最为“格格不入”的星穹列车,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连车厢内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螺丝咕姆发出一声叹息,他带来的精密仪器迅速启动,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住查德威克的身影。
“博士,愿我们在清醒的世界中相会。”
话音未落,查德威克的身影已被收入仪器之中。
贾昇看着窗外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无限夫长,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他摸了摸下巴,转而看向身旁同样跃跃欲试的愉塔,以及正抱着迪斯科球、严阵以待的信使开口:
“你们说……外面这个‘传说中号称星神上号代打的同协令使,能不能扛上一发「岚」的箭?之后产生的余波我们能替匹诺康尼挡住吗?”
随着他的话语,脖颈上那枚用来抑制其离谱能力的概率抑制器骤然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的、尖锐的哀鸣,表面闪烁起了危险的红光。
星:“?!!”
上来就开大招?
她几乎是在贾昇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扑了上去,脸上写满了“你快给我住口!”的惊恐,作势就要去捂贾昇的嘴。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愉塔更快一步地拦下。
愉塔眼中闪烁着极度兴奋和唯恐天下不乱的颜文字(★ω★)/,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用力拍了拍贾昇的肩膀,声音带着十足的怂恿和期待:
“怕什么?祝福他,放心大胆地祝福他!不就是一点可能波及的星神余波吗?我们挡得住!至于这片属于开拓的匹诺康尼……”
她拍了拍胸口,语气嚣张:“绝对万无一失。”
信使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周身的粉色忆质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沸腾起来,迅速与整个匹诺康尼的梦境根基连接在一起,构筑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她怀中的迪斯科球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兴奋,开始疯狂旋转,散发出更加刺眼的死亡芭比粉光芒。
这光芒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让瓦尔特口袋里的眼镜透出的粉光瞬间达到峰值,连带旁边一身骚粉的波提欧,以及躲信使躲得远远的表情生无可恋的黑天鹅,都同步地、狠狠地闪烁起来。
像是三个巨大的粉色信号灯,在列车间歇性爆发。
瓦尔特:“……”
他默默地、再次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瓶熟悉的胃药。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数,直接倒了一把,面无表情地干咽了下去。
贾昇咧嘴一笑,他抬手指向窗外的无限夫长,那枚概率抑制器的哀鸣达到了顶点——
“我由衷的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