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被孙雨薇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和尖锐的话语刺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下意识地看向蒋津年,眼圈立刻就红了,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求助般地唤道:“津年哥,我……”
“我哥现在不想说话。”孙雨薇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下巴微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目光冷冷地钉在夏夏脸上:“更不想听你说话,看不出来吗?你在这里,很多余。”
这话说得极其直白刻薄,夏夏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摇摇欲坠。
一直躲在夏夏身后的冬冬,看到姐姐又被欺负,立刻冲了出来,语气充满敌意,大声喊道:“坏姐姐!你也欺负我姐姐!你是坏人!”
孙雨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嗤笑一声,弯腰凑近冬冬,直视着他愤怒的小脸,坦然承认道:“对啊,我就是坏姐姐,怎么样?”
她指了指病床上脸色难看的蒋津年,又指了指一旁沉默不语的黄初礼,声音提高,确保病房里外的都能听清:“但我这个坏姐姐,是想把这个家变好的坏姐姐!不像你那个好姐姐,口口声声说是救命恩人,做的事却尽是挑拨离间,鸠占鹊巢,都害得人家正经夫妻要闹离婚了!你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坏姐姐?嗯?”
“你胡说!我姐姐没有!”冬冬激动地反驳,小脸涨得通红。
“没有?”孙雨薇直起身,双臂环胸,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夏夏,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驱逐意味:“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证明啊?拿着该拿的,赶紧离开,别整天在别人丈夫,别人爸爸面前晃悠,讨人嫌还不自知!”
“行了。”
一直沉默的蒋津年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压抑的不耐。
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目光甚至没有看向夏夏姐弟,只是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夏夏,带冬冬回去,以后……没什么事,不用特意过来。”
夏夏看着蒋津年甚至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的侧脸,听着他话语里清晰的疏离和驱逐,整个人如坠冰窖,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拉起还在愤愤不平的冬冬,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病房,连一句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赶走了碍眼的人,孙雨薇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她转过身,先是对着黄初礼眨了眨眼,然后才走到蒋津年病床边,拉过椅子坐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哥!”孙雨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的沉郁,叹了口气,语气认真了不少:“我刚才说的话虽然难听,但理是那个理,你醒醒吧!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为了那么个心思不纯的外人,把自己气进医院,把真心实意等了你五年,苦了五年的嫂子逼得都要跟你离婚了!你到底在图什么?啊?”
蒋津年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依旧沉默着,但紧握的拳头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孙雨薇见他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加重:“是!你是失忆了!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心里没底,没安全感,这我能理解!但这不是你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理由!”
她看着蒋津年,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告诉你,蒋津年,初礼对你怎么样,我们所有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要是真对你没感情,真像你胡思乱想的那样,她早就拿着你的抚恤金,带着想想改嫁了,何必苦守五年,何必在你回来后又忙前忙后,受你的冷脸和猜忌?”
“你知不知道,你牺牲的消息传回来时,她差点跟着你去了,是发现自己怀了想想,才硬撑着活下来的!这些,梦姨没敢详细跟你说吧?就怕刺激你!”
蒋津年的身体猛地一颤,倏地抬起头,看向孙雨薇,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痛苦。
这些细节,他确实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等了他五年,却不知道,她曾因为他,差点放弃生命……
孙雨薇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知道这些话戳中了他的痛处,继续乘胜追击:“是,那五年你不在,陈景深是帮了家里很多,想想跟他亲,那也是因为孩子从小缺少父爱!但这能怪初礼吗?难道要她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孩子,拒绝所有善意的帮助,孤立无援才算对得起你吗?”
“哥,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初礼是那样的人吗?如果她真的对陈景深有什么,还会在你一回来,就毫不犹豫地把你接回家,千方百计地想帮你恢复记忆,甚至因为你的冷淡和那个夏夏的纠缠,伤心难过成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