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芙还以为要大费周章,没想到这么顺利。
卫芙觉得龙崖这孩子挺不错,又机灵又会来事,这次他功不可没。
卫芙虽然不懂这些玄门秘术,但是她见过查吉柯穆,以及莽山大巫那种身负法力的高手。
这个雅莫跟他们是一类人,只是不知手段如何。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人。
卫芙的心放下去一半。卫芙跟五百金吾卫,安静的站在祭坛下面,耐心观看香茅寨的祭祀仪式。
卫芙估计可能是因为自己提出送给香茅寨一年粮食的承诺,香茅寨的人才允许他们站在这里。
否则绝不会任由她们站在这里,观看她们寨子里面的祭祀秘事。
尊重本地人的信仰与习俗,是军队里面的纪律。
在北境的时候,也有宗教用活人祭祀的传统。
即使强大的镇北军,也不能轻易插手。
激烈的镇压只会招来更激烈的反抗,只能慢慢教化引导,循序渐进。
幸好这场祭祀他们只杀了一头牛跟一头羊,并没有杀人。
他们把砍掉的牛头跟羊头供奉在祭台上,鲜血顺着祭台的血槽,缓缓流向祭坛中央的树根处。
然后整个香茅寨的村民,按照他们内部制定的顺序。
用牛骨刀割破手指,将血滴到血槽里面。
那些人得血液跟牛羊血液混在一起,一同流向神树根部的泥土里。
看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祭祀,并不用杀人。
然而卫芙刚刚长舒一口气,变故就来了。
自从卫芙进来,一直安安静静躺在母亲怀里的孩子,突然全部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不一会功夫小脸憋得青紫,眼睛翻白,眼看就不成了。
老雅莫脸色大变,她身形敏捷的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每个孩子症状都一模一样。
她双手伸向神树,大声的吟唱晦涩难懂的咒语。
孩子们身子不抽搐了,但情况依然十分糟糕。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尖利的嘶吼
“是谁?!到底是谁破了规矩?!
到底是谁?!
快站出来以死谢罪,神树才能饶了整个寨子里的孩子!
快点把他抓出来啊!否则我的孩子会死,你们的孩子都会死!!”
所有人如梦初醒,尤其是香茅寨的男人,常年打猎为生,十分健壮。
同时站起来,整个祭坛气氛一触即发。
但是到底是谁坏了规矩,谁也说不清。
一时间大家相互推诿猜疑,眼看就要互殴起来。
“定然是你,我就看你跟山脚下那王寡妇不对劲!
是不是你跟那寡妇有了首尾,才害了一寨子的孩子?!”
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扯着一个身材高挑青年的衣领子,大声质问。
青年脸色涨的通红,一把将汉字的手甩开道
“我劝你没证据的事情不要捕风捉影!
你哪只眼睛看我跟俺王寡妇好了?
你用半条野猪腿,勾搭邻村傻姑娘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这一下那个最先吼叫的妇人破防了,她抱着孩子就冲了过去,一把就将那精壮汉子半边脸挠花了。
她一边挠那个男人,一边哭的歇斯底里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不中用的老畜生害了我的儿子,还害了整个寨子的孩子!
今日老娘就当着寨子里所有乡亲的面,将你的狗头剁下来献祭神树!
求神树宽宥,放过我儿子吧!”
那妇人异常彪悍,将孩子塞给身边的人,从后腰里抽出一把锋利的菜刀就要动手。
那汉子看着精壮,一直面这个凶悍泼辣的妇人,腿都吓软了。
跑都不敢跑,就那么抱着脑袋蹲地下,等妇人过去砍他。
一个人的生死就这样草率的被界定,卫芙都有些怀疑,这妇人是不是早就想弄死她自己的男人了。
卫芙还在想怎么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阻止这样的荒缪的惨事,一个苍老的声音清晰无比道
“索兰住手,这件事不是你男人做的!”
那个叫索兰的悍妇闻言愣了愣,扭头看向站在祭坛旁边的雅莫。
那精壮汉子连滚带爬的扑到雅莫脚下痛哭流涕
“阿嬷救我,阿嬷救救我啊!!
我真没有坏规矩,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你看她凶成这样......我敢吗?
呜呜呜呜——
真的不是我.......”
那汉子声泪俱下,看样子不像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