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彻底想通了。
不需要再去纠结过程!结果已经摆在了面前!
兔子国,用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超出他想象力范畴的方式,兵不血刃地逼退了横行全球数十年的鹰酱王牌舰队!
这份实力,这份底气!
全世界除了鹰酱和毛熊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拥有!
甚至…甚至这份神出鬼没的能力,连毛熊都比不上!
震惊在下一秒钟转变成了狂喜。
他那紧张到苍白的脸色,重新涌上了血色,变得神采飞扬!
他贾法里,在波斯狮国内押上了一切的亲兔派,顶住了所有亲鹰派的嘲讽压力,赌对了!
赌赢了!
这一船即将抵达兔子国的廉价石油,不仅是商业上的巨大成功,更是一场豪赌全胜!
从此以后,波斯狮的外交天平,将会不可逆转地朝东方倾斜。
而他贾法里,将会是这场国策转变中,最耀眼也最核心的那颗明星!
他的国内地位,将会因为这一次的成功而无比稳固!
水涨船高,直入中枢!
贾法里缓缓放下望远镜,转身,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理了理自己有些皱褶的领带,掸了掸西装上的灰尘。
所有的紧张不安都一扫而空,现在满是运筹帷幄的从容和志得意满的骄傲。
他对着自己的助手和船长,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下达了新的命令。
“全速前进!目标,兔子东海港!”
“另,立刻给我拟定一份最高级别的电报,发给兔子大首长本人!”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光芒:
“就说,波斯狮能源部长贾法里,感谢您和您伟大的国家为世界和平做出的巨大贡献!波斯狮愿与兔子国建立起最稳固,最长久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
“我们……将在下个月,把输往兔子国的原油出口量,再翻一倍!”
……
深夜十一点半,椭圆形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国家安全顾问将一份标注着最高机密的文件袋,快步放在了总统卡特的面前。
文件袋上方的火漆印刚刚被暴力扯开,边缘还留着撕裂的毛边。
卡特总统取下了眼镜,用指关节揉了揉酸胀的眼眶。
他今天已经处理了十五个小时的国内经济议题,整个人疲惫不堪。
但看到国防部长哈罗德与国务卿赛勒斯那铁青的脸色,他知道出大事了。
“念。”卡特言简意赅。
他甚至懒得去自己打开那份报告。
哈罗德向前一步,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后,他放弃了所有铺垫,选择用最直接的数据,来陈述那件匪夷所思的事实。
“发自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初步战损评估……”
“中途号航空母舰…三号升降机被彻底摧毁,左舷结构性损伤,舵机半数失灵,第三主锅炉舱爆炸,已确认丧失全部航空作业能力和绝大部分独立航行能力…”
“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提康德罗加号…舰体龙骨受损,主动声呐阵列报废,主机房严重进水…”
“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哈里·W·希尔号…失去一半动力……”
“贝尔纳普级巡洋舰约瑟夫斯·丹尼尔斯号…”
“洛杉矶级核潜艇海狼号…鱼雷发射系统舱门被锁死,艇身外壳与泵喷系统严重受损,噪音水平已高于一艘常规柴电潜艇……”
哈罗德的嘴一张一合,机械地报告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那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艘价值数亿美元,装备着鹰酱国最先进科技结晶,足以在任何大洋上横冲直撞的钢铁巨兽。
而此刻,它们还能浮在水面上,但其战斗力…已无限趋近于零。
当他报完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空气循环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声,证明着时间还在流逝。
国务卿赛勒斯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他的肩膀在微微地起伏。
作为外交政策的制定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名单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鹰酱用来威胁所有不听话国家的马鞭,那柄悬在全球海上贸易咽喉上的剑尖……
突然之间,被人用无法理解的方式,砸得稀碎。
“开火了吗?交战记录呢?”卡特总统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
哈罗德放下报告,另一只手扶了一下额头。
“没有任何…成体系的交战记录。”
“我们发射了一百多枚反潜导弹和鱼雷,打的全是虚假信号…根据弗利的汇报,他们甚至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连一丁点声纹数据都没有捕捉到。”
“我们被单方面地殴打,像一个被蒙住了眼睛的人,被人一拳又一拳地打断了四肢。”
哈罗德看向卡特总统,眼神里流露出只有军人才懂的极致惊惧。
“报告中,弗利坚信敌人耗尽了所有弹药,他认为,兔子是用孤注一掷的饱和式攻击,用他们全部的国力储备来打了这一仗。”
说完,哈罗德自己先用力摇了摇头。
“我一个字都不信。”
“为什么?”卡特问。
“因为没道理!现在的兔子根本不需要进行这种赌上国运的梭哈!有那个天才余宏的存在,他们的科技水平正在以极其不正常的加速度在发展,运-10客机就是铁证!”
“他们只要稳扎稳打地发展下去,迟早能超过我们,这种情况下,发动自杀式攻击来提前获取一点石油利益?疯子才会这么干。”
“这场攻击的手法极其精准,您看到了,每一艘船都被打残了,失去了核心功能,但没有一艘被击沉!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有绝对的能力全歼他们,但是手下留情了!”
“这根本不是豪赌!这是警告!这是一次精妙的外科手术式打击!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武力示威!那个余宏,是在用我们舰队几百条人命来告诉全世界,他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哈罗德的分析扎进了在场另外两个人的心脏里。
国务卿赛勒斯缓缓地放下了手。
他想到了自己这一个月的工作,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为了压制兔子国,他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接连访问了东南亚、脚盆鸡、南棒等盟友,重申了鹰酱在马六甲的绝对控制权。
甚至,他还在三天前,信誓旦旦地跟巴拿的总统保证,他们的运河是全世界最安全的航道。
可现在…
“这份战损评估一旦泄露…”赛勒斯说:
“我们遍布全球的所有军事基地,我们在所有盟友国家口中那些不可动摇的安全承诺,都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国际笑话。”
“我们之前施加给所有中东产油国的政治压力,将会立刻失效。”
“明天一早,我的办公桌上,就会堆满质询函,质问我们还能不能保证霍尔木兹海峡的通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