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到了他最期待的亲子时光。
育婴师将喂饱奶的两个小宝宝,用移动婴儿床,推到妈妈床边。
裴延彻名正言顺地进入主卧,以“陪伴宝宝”的名义,多看看芙萱。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满一室暖意。
周芙萱半靠在堆满柔软靠枕的床上,长发松松挽起,正含笑看着床边。
裴延彻将小女儿从婴儿床抱了出来。
刚出生几天的缇缇,皮肤白皙透亮,睫毛又长又密,像个精致的娃娃。
她被爸爸抱在怀里,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爸爸一眼,便满足地闭上,小嘴无意识地咂巴了两下。
那慵懒姿态仿佛在说:“嗯,本公主要继续睡了,勿打扰。”
小缇缇睡着,偶尔发出一点声响,也是细细软软的,像小猫哼唧,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裴延彻抱着女儿,动作轻柔,低下头,用鼻尖极轻轻蹭了蹭女儿带着奶香的脸颊,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低声用气音逗她。
“缇缇,看看爸爸,看看爸爸嘛?”
他的眼神里是全然的溺爱。
小缇缇一旦睡着,就不轻易被叫醒。
周芙萱嗔了他一眼,轻声道:“她都要睡了,你逗她干嘛?”
裴延彻抬头看她,笑了笑:“缇缇太可爱了,实在没忍住。”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婴儿床里。
缇缇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且不管外面怎么吵,她都能睡得着。
而被外婆抱在怀里哄的哥哥季骁,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小家伙五官长得非常漂亮,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但此刻却小脸憋得通红,闭着眼睛,张着小嘴,正在扯着嗓子干嚎。
“哇啊哇!”
哭声洪亮有力,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个新生儿,倒像个小喇叭。
温姝颜根本哄不住她,有些窘迫,不得不将他交给身边的育婴师。
育婴师检查过,尿布是干的,也不是饿了,大概就是单纯想哭?
或者哪里不舒服但检查不出?
她们尝试用各种方法安抚,轻轻摇晃、哼歌、温柔的抚摸,效果甚微。
周芙萱听着大儿子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看来这名字是取错了,‘骁’字太闹腾。”
“这不,他一天比一天闹腾。”
“早知道,我就给他取个‘安’啊‘静’啊的,说不定能让他文静点?”
她语气轻松,伸手从育婴师怀里接过儿子,温柔地哄着。
“骁骁,不哭,妈妈在呢~”
毕竟带过舟舟,哄孩子方面,她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技巧。
然而小季骁似乎不吃她这一套,依旧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哭得她也开始有些绷不住。
这孩子咋这么能哭?
“宝宝,不哭了,不哭......”
裴延彻看向儿子,想起赵昱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过他。
【家里的孩子一多,中间那个‘老二’,很容易被下意识忽略。】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天然会被更小的、或者更会‘来事’的孩子吸引,老二往往成了最安静、最懂事,但也最容易被忘记的那一个。】
裴延彻看着哭得倔强又“凄惨”的儿子,再看看睡得香甜的女儿。
缇缇性格真的很惹人喜欢,注定是在蜜罐和众人掌心长大的。
连舟舟趴在床边逗弄弟弟妹妹时,都会忍不住发出感慨。
“妹妹好乖哦,像个小天使,弟弟哭起来好大声,好吵。”
小家伙虽然说弟弟妹妹都喜欢,但那发亮的眼睛明显更喜欢妹妹。
裴延彻心想,小季骁不会是怕被忽视,所以格外能哭吧。
他走到还在妈妈怀里大哭的儿子旁边,伸出手,温和道。
“我来试试。”
“你?你哄得定他吗?”周芙萱小心地将哭得有点打嗝的小季骁递给他,心里有些怀疑。
裴延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儿子趴伏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他的臀背,另一只手则用空掌心,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骁骁,爸爸在。”他在儿子耳边低声说:“不怕,爸爸抱着呢。”
或许是这个怀抱足够稳当,或许是父亲的声音和心跳带来了不同的安全感,又或者是哭累了,小季骁的哭声渐渐从嚎啕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小脸埋在爸爸肩头,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周芙萱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眼神柔软了下来。
裴延彻感觉到儿子安静下来,慢慢停止了拍抚,但仍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他转头看向周芙萱,有些得意。
“看来不是名字的问题,可能骁骁需要特别一点的安抚方式。”
周芙萱看着儿子终于平静下来的侧脸,心中某个角落微微触动。
***
古色古香的茶室内,沉香袅袅。
裴志远端起品茗杯,听着手下汇报。
“......司瑾于一周前,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均安。”
“据说,男孩随季老太太姓,名骁;妹妹随母姓司,名缇。”
“目前消息尚未对外公开,仅在司、季、徐几家至亲内部知晓。”
裴志远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杯沿停在唇边。
他垂下眼睑,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半晌,才低低嗤笑一声,将杯中温热的茶汤饮尽,语气辨不出喜怒。
“龙凤胎?那逆子的命向来就好,却不知能好到这种程度。”
他这个儿子说是上天选中的气运之子都不为过。
从小天资聪颖,做什么都能成功,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
即便遭遇人生重大“挫折”,依旧能逢凶化吉,全须全尾地回来。
就连处心积虑攀附而来的妻子都能摇身一变,成为与之匹配的豪门千金,给他带来莫大的助力。
他还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三个金钵钵。
舟舟三岁就得到季家5%的股权,如今第二个孩子出生就随季姓,背后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裴志远眸色渐沉,酝酿着风暴。
母亲的偏心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这是得多厌恶他,才会这样“羞辱”他?
自己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居然一点季家的股份都分不到。
哪怕是做做样子,母亲都不愿意,就这样看着他成为圈内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