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皇听闻秦王此言,目光微微一凝。
“顾将军,既然秦王为你求情,那朕便暂且不罚你。不过,此次威城之战,理应论功行赏,待朕详细了解战事之后,朕再做定夺。”
顾将军赶忙叩首。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秦王殿下。”
天元皇微微点头。
“你几月未归家,眼下又到了年关,你的家人只怕已经盼望你已久,回家与家人团聚吧,封赏的圣旨朕会让人送到顾家。”
顾将军听了一脸感恩戴德的行礼。
“臣多谢陛下,臣告退。”
顾将军一退下去,御书房的气氛更加的怪异了起来,秦王站着,商玄澈跪着。
天元皇依旧无视商玄澈,看着秦王一脸的关切。
“来,坐朕身边来。”
小太监立即搬了凳子放在天元皇身边,陈公公更是上前搀扶秦王。
秦王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商玄澈,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多谢父皇。”
然后在陈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天元皇身边坐下。
天元皇又吩咐了一句。
“还不快把秦王爱喝的茶沏上来。”
然后看着秦王,眼里都是慈爱。
“看着瘦了,跟朕仔细说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保护你的?”
秦王听了就开始告状。
“父皇,当时儿臣与顾将军在前面叫阵,大燕的主力军都聚集在正面,儿臣又是天元的秦王,他们自然都把矛头对准了儿臣,儿臣虽然武艺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身边护卫拼死保护,还是被大燕的利箭射中了,混乱之中,儿臣的腿被马踩中,腿就…………加上胸口又中了一剑…………也多亏了顾将军,不然儿臣怕是见不到父皇了。”
天元皇听得眼尾发红。
“皇儿啊,你受苦了。”
“朕已经命人寻找天下名义,一定能够将你的腿治好的。”
秦王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腿,眼里一片悲伤,苦笑了一下。
“要能够见到父皇,还能够在父皇的身边尽孝,儿臣这腿不好也没关系的。”
天元皇急忙呵斥。
“胡说,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商玄澈,果然他还是跪着让人觉得顺眼。
“父皇,太子还跪着呢。”
天元皇闻言开口道。
“你再给朕说一说战场上的细节吧,朕也好对三军论功行赏。”
秦王闻言开口道。
“父皇,要不还是先让太子起来吧,不然太子继续跪着,只怕是镇国公和文华姑姑要心疼了,今日在大街上,镇国公乎是对高相带人迎接不满,带着一群大臣冲出来好一番的阴阳怪气,太子在战场上救了文华公主,文华公主也赶来迎接太子,言语之间,要有她在,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太子。”
天元皇听的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好好的一个迎接仪式,居然就这样被镇国功搅和了,当真是可恶,目光犀利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商玄澈。
“太子,朕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这天元都是你母族说了算了。”
“看来太子迫不及待的想对朕取而代之了。”
商玄澈闻言,心里一沉,抬头目光坚定而澄澈地看向天元皇。
“臣不敢,李家也绝无此意。”
天元皇冷哼一声,起身一步步走向商玄澈。
“你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秦王之所以伤情反反复复一直回不来皇城,就是你在背后操作的。”
“他与你可是血脉至亲的手足兄弟,你为了一个女人,带着玄甲军驻扎在南诏,又为了自己的功名 ,故意让秦王一次又一次的旧伤复发,迫使他必须等着你一起班师回朝,商玄澈,你还真是越来越恶毒了,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牲。”
商玄澈面色骤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委屈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见底的深幽。
“陛下,臣从未有过此等心思!秦王受伤的时候陈臣正在与恒王搏斗,恒王可是大燕多年前的战神,臣能够与他不分胜负已经是拼尽全力,当时的确是顾及不暇,没办法救下秦王,但也不是臣见死不救,当时的情况三军将士皆可作证。”
“好不容易击退了大燕,秦王的伤也是用军中最好的大夫治疗的,臣收到了突厥进攻夕阳州,臣就急忙点兵前往,秦王后续治伤也是顾将军和贺州府照应的,与臣的确没有关系,还望陛下明察。”
“至于玄甲军驻扎南诏,陛下,南诏现任皇也就是臣的太子妃,在突厥落井下石的时候率领援军与突厥死战才将突厥拦截在夕阳州外,南诏皇更是重伤昏迷了近一月,她是南诏皇,如果帮助我们天元,这是人情,南诏内乱,不论是还这分人情,还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天元都应该出手相助。”
“总不能让这天下人觉得天元皇室是忘恩负义之辈。”
天元皇听闻商玄澈这番辩解,脸色并未有丝毫缓和,反而怒目圆睁,声调陡然拔高。
“你倒是愈发会狡辩了。”
“太子这是要忤逆吗?”
狠毒,畜牲,忤逆,还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商玄澈低头拱手。
“臣不敢。”
“陛下,南诏与天元和亲天下皆知,天元乃是大国,小国送公主和亲无非就是求大国的庇护,南诏确确实实帮助了天元,南诏皇带着援军死战整个夕阳的百姓都知道的,而且,夕阳州埋葬了南诏皇的一万六的清城军,若是天元对南诏的内乱求助视而不见,那往后天元又如何让天下信服?还有哪个小国敢依附天元?”
“臣是为了大局考虑,若是有不周之处,还请陛下海涵。”
天元皇怒极反笑,手指着商玄澈,身体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好一个为了大局考虑,所以你的意思 ,天元已经由你这个太子做主了是吧?朕还没有死呢?你这是要造 反吗?”
这些话,听了无数遍了!听得都麻木了,商玄澈拱手。
“陛下,臣本就是储君,没有造 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