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三十出头,身躯挺拔,身子板正的男人站在屋外,冲着里面沉声道:
“鬣窝的骨面快死了,我看他的样子,恐怕撑不过五分钟……前提是,动手的龙人想继续折磨他,不想让他死个痛快,那龙人很强!”
里面没有回答,死一般寂静。
整栋住宅,唯一的声音,只有远处“骨面”那杀猪般的惨叫。
“鬣窝的大姐来电话了,也不知道谁通知她的,她现在正在往这边赶,她恳请我们可以出面拖延一下,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
“不仅是鬣窝大姐,鬣窝老祖也来电话了,意思一样,称可以用一个完整的四觉尸体,来换骨面的命,只要我们能把他保下来。”
见房间内依旧还是没动静,男人安静片刻道:“那我就按照我的办法来处理了。”
房间内依旧没有答复,寂静如一滩死水。
男人没再说,把推开的这条缝又合上,冲着走廊尽头几个戴着红色脸谱面具的手下打了个响指:“走!”
他一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接通鬣窝老祖打来的电话,一边伸手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
骨面的状态已经从呼喊拳王到求饶,他完全丢失了一个六次进化该有的气性。
继他的右臂被江夏的骨刃切断后,他的左手胳膊也被江夏撕咬断。
不错,是被江夏的龙牙生生撕扯断的。
至此,骨面连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一大半。
没了双臂,即便现在的他振作起来,能爆发出冲天的实力,也挽回不了失败的局面。
观战的魔种们都看出来了。
这个黑甲龙人,他就是要活活折磨“鬣窝”的骨面,要让他在临死之前体验到极致的痛楚。
李思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嘴里口水直溢。
她本就想生吞了骨面,现如今,看到骨面被如此凶残的江夏折磨,更是大大激发了她内心进食的欲望,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
听到背后人群分散开的动静,李思桐回头看去。
一个戴着黑色脸谱面具的西装男人,带着六个脸上戴着红色面具的人走来,为首的黑色面具男人身上散发着六次进化气息。
远远的,为首的西装男就客气喊了一声:“瞳蛇小姐,如她所说的一样,你成了一等一的强者。”
身上散出黑色魔罡的李思桐闻言愣了愣:“他?你指的他是谁?”
“就那个教你怎么狩猎的女人。”
李思桐眉宇一闪,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谁:“你认识她?”
“认识,做过短暂一段时间的朋友,大概三个月前吧,当时聊天时,她和我提起过你。”
李思桐问:“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她是一个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的人。”
男人走到李思桐身前,继续道:“她对未来似乎看得很清,她说虽然我和你不属于一个地方,但总有一天,各地的强者相互间都会撞上,说不定我们两会碰面。”
李思桐眼神迟疑,猜测道:“你是,拳王?”
“不,我不是拳王,我也不是拳王团队中的人,算是拳王的一位客人,重要客人。”
西装男客气说完,又道:“能先让你那位男友停下吗?”
李思桐回过头看向打红眼的江夏,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如果你能让他停下,那随你怎么喊……不过,如果你想救骨面,那我劝你不要出手。”
男人感受到了身边女生身上的魔罡波动。
显然,这女生可不管他认识她的某个老师,他要是有任何救骨面的举动,会毫不犹豫出手。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骨面。
一眼他就看出来了,只要这个龙人想,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了结骨面的命。
他想了想,从李思桐身边走过,站在绿荫上,和那边的“屠杀”相隔三十米。
“麟龙!”
江夏哪里管什么呼喊,他知道有六次进化来了,但他依旧没有停下对骨面的摧残。
他也不蠢,他可不想出什么差错骨面又活下来。
所以,他的尾巴刺进了骨面的胸膛内,尾端展开,暂时没有呈现出刀片,而是犹如血滴子那般,牢牢包裹住骨面的心脏。
总之,不管出什么意外,不管谁来了,只要他想,骨面这颗心,随时随地都会被取出。
不够!
还不够!
对骨面的折磨,这才哪到哪?
“有人喊你!拳王的人来了!拳王的人来了!”
骨面本以为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然而,攻击他,折磨他的这个龙人,依旧没有停下。
似乎就如战斗开始前他说的那样:今天晚上,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站一边!
在将骨面胸口上的血肉都撕咬掉后,江夏两只龙爪掰住了骨面从嘴里喷出的两根獠牙上。
没有了双臂,骨面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浑身乱动,双腿扑腾。
两只龙爪用出最大的力,暴力掰扯着这两根獠牙,像是要把这两根獠牙掰断,又像是想将这两根獠牙从血肉中拔出来。
终于,在骨面整张脸裂开的痛苦下,他嘴里的一根长獠牙被龙爪生生从嘴里,带着神经和血肉拔出来。
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带着颤音直达夜空,庄园入口处负责接待的那个女人都被这声音吓的汗毛直立。
“小五!小五!”
一道苍老急促的声音响起。
正要把骨面脸切开的江夏顿了顿,动作渐渐停下,身上汹涌的魔罡暂时稳定。
他一只龙爪死死摁住骨面的脸,龙首回看去。
声音是通过一台投影仪器发出的,在一个黑色面具男人的后面,光粒通过一个精密的投影仪投射出一个老头的图像。
老头七老八十的年纪,脸上都是皱纹和沟壑,但却看不出沧桑,反而整个人容光焕发。
他坐在一张床榻上,白色长发披落到双膝上,焦急的神情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在场围观的人,认识的都知道,投影仪射出的这个光粒影像,是鬣窝的老祖。
江夏龙爪刺进骨面脸上的血肉,提着他站起身,而骨面则跪在地上,脑袋高高扬起。
江夏并没有管投影出的这个图像,而是举起被沥青色血液包裹、挂着血肉的爪尖,脑袋一歪,指着前方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鬣窝的人?”
他身上充满煞气,攻击虽然停下,但暴虐的红光还没从他眼中落下。
像是只要这个戴黑面具的男人点一下头,应一声,那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他。
“我不是鬣窝的人,只是按照鬣窝老祖的要求,给他一次和你谈话的机会,是要继续杀骨面,还是和他谈话,看你。”
说着,男人身子往旁边一挪,把视线给鬣窝老祖,还有黑甲江夏。
“老祖,老祖!”
骨面的呼喊,混合着血液从喉咙伤口渗出的血泡声。
看到投影仪中的老祖,他仿佛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他凄惨极了,不算脸上的骨头面具被打碎,耳朵被咬掉。
他的双臂也没了,两条腿上缺失数块血肉,一根獠牙被生生拔下来,而在他的胸口上,还扎进去一根尾巴。
鬣窝老祖的影像痛心疾首!
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意,沉声道:“麟龙,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江夏龙爪抓着骨面的脸,拖着他从洗手间的废墟中走出来,眼中那被骨面激怒的怒意,依旧还未消散。
“谈什么?谈放了这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