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连忙进屋安抚母亲。
他娘年纪大了,经不住吓唬。
等他再出来时,地上三个黑衣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唯一还留下的,是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薛青打开,里面竟除了银锭子,还有一间铺子的地契。
他连忙仰头四处搜寻,屋顶上唯剩下一片皎洁月霜。
几日之后。
许靖央坐在兵部的府衙里,时值晌午,她单手撑头,闭目养神。
搭在膝上的手,食指戴着羊脂白玉护戒。
一会便有官吏来,与她共同商榷武考之事。
这会儿,寒露快步入内,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将军,薛母救下了。”
许靖央睁开乌黑凛冽的凤眸,其中毫无睡意。
她点头:“好。”
寒露说:“有了银子,这下薛青不会进京了。”
“不一定。”许靖央道。
皇帝这般在意薛青和赵元昊两人,许靖央猜他们身上肯定有过人之处。
若是真的重要人物,不会这么简单就改变命运的走向。
许靖央对此格外清楚。
厅外人影晃动,兵部的官吏们,乃至兵部尚书和勇信侯都赶来了。
他们个个面带惶恐,额角甚至沁着细汗。
谁能想到,约定午后未时三刻才开始的议事,这位昭武王竟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
让他们这些下属情何以堪!
“下官等来迟,让王爷久候,实在罪过,请王爷恕罪!”勇信侯率先躬身赔罪。
他身后,一众官员齐刷刷躬身,声音同样惶恐:“下官等来迟,请王爷恕罪!”
一时间,厅堂内站满了穿着各色官袍的男人,皆向着端坐不动的许靖央低头。
她坐着,他们站着,气氛无形中便带上了压迫感。
许靖央乌黑的凤眸平静地扫过众人,并无半分苛责之意。
她声音平和:“诸位大人不必多礼,是本王来得早了,不怪你们,何须自责?”
众人闻言,却不敢真的放松,连连点头称是:“王爷体恤,是下官等疏忽。”
“都坐吧。”许靖央淡淡道。
官员们这才依序落座,姿态依旧拘谨。
待众人坐定,许靖央不再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为商榷武考最终章程,本王看过礼部与兵部共同拟定的初稿,大体无误,然有几处细节,需再斟酌。”
她目光转向兵部尚书:“所有兵刃,开考前需由本王亲自指派之人逐一验看,确保无锈蚀、崩口,亦需检查弓弦韧度,统一标准,绝不容许有任何不公或隐患。”
“下官明白!”
许靖央抿唇,目光扫向众人,最后看向勇信侯。
“在武考开始之前,谁都不允许向外透露相关的章程,若让本王知道谁胆敢背弃公道,私下收受好处,行偏袒之事,本王绝不轻饶。”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垂首应是。
许靖央忽然道:“沈侯爷,这次沈公子的名字也在应考之内,与他相干的场次,还请你回避。”
勇信侯连忙拱手:“全凭昭武王安排。”
其余几位官员都觉得怪异。
这个勇信侯曾有平定南疆的功劳,按理说身份地位也不低,怎么对昭武王这么毕恭毕敬的?
紧接着,兵部尚书又说了几件要事,许靖央逐一确认首肯。
忽然,却见寒露小跑入内,在许靖央耳边低语:“大将军,出事了,威国公跟宁王殿下的人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