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外城区,土耳其旅街垒防线前,伍万里正率军快速逼近着。
一号坦克的引擎在伍万里背后嘶吼,85毫米主炮的炮闩随着装填手的动作铿锵作响。
车长潜望镜的视野里,前方土军依托沙袋、砖石甚至翻倒的卡车构筑的环形街垒工事群。
土制机枪巢从两侧民房的二楼窗户喷吐着火舌,交叉封锁着通往内城的咽喉要道。
几门利用地形巧妙隐蔽的反坦克炮只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全体注意,突击阵型!
一号至五号车,高爆弹,目标左侧二楼火力点,开火后立即前移二十米!”
伍万里对着喉部送话器下达指令,声音透过无线电的电流声清晰传到每一辆坦克和装甲车的车长耳机里。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一幅无形的立体地图瞬间铺开。
街道宽度、两侧建筑的破损程度、可能的射击死角、土军可能预设的雷区标记、反坦克炮最可能二次转移的位置……所有信息都在天眼地图中呈现。
他能“看”到左侧第三扇窗户后机枪手换弹的短暂间隙,“看”到右侧断墙后反坦克炮炮管调整角度的微小移动轨迹。
“轰!轰!轰!”
五辆中国坦克的炮口几乎同时喷出巨大的橘红色火球,高爆弹精准地砸向左侧街道那些喷吐火舌的窗口。
剧烈的爆炸声中,砖石、木屑连同扭曲的机枪零件被高高抛起,几个土军士兵的身影在火光中破碎消失。
几乎在炮弹离膛的瞬间,五辆沉重的中国坦克的履带碾过瓦砾和弹坑,咆哮着向前推进了约二十米,正好卡在街垒正面反坦克炮调整射界的间隙。
“右侧反坦克炮!
9点钟方向,断墙后!
六号车穿甲弹,压制射击!
七号、八号车,车载重机枪,扫射其掩护步兵!
装甲运兵车,步兵下车,协同余从戎部,清剿两侧废墟残敌!”
伍万里语速极快,命令精准如手术刀切割。
六号坦克的炮塔沉稳转动,炮口指向一处不起眼的断墙残垣。
一枚被帽穿甲弹带着刺耳的尖啸飞射而出,狠狠撞在那断墙后刚探出半个炮管的土军反坦克炮炮盾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巨响,炮盾上火星四溅。
虽然没有击穿,但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门炮掀翻在地,炮手惨叫着被压在下。
几乎同时,伴随坦克前进的装甲车顶的重机枪猛烈开火,12.7毫米重机枪的咆哮声压过了战场上其他的喧嚣。
密集的弹雨泼洒向反坦克炮周围,形成一道致命的火网,几个试图拖拽火炮的土军士兵瞬间被打得肢体横飞。
与此同时,装甲运兵车舱门“砰砰”打开。
手持汤姆森冲锋枪或莫辛纳甘步枪的钢七总队装甲警卫营士兵如同下山的猛虎般跃出。
他们三人一组,两人火力压制,一人快速跃进投掷手榴弹,动作迅猛而协调。
手榴弹在土军藏身的废墟角落炸开,破片四射,硝烟弥漫。
烟雾尚未散开,雪亮的刺刀已经紧随弹片突入土军残兵藏身的角落。
惨烈的短兵相接瞬间爆发,怒吼声、刺刀撞击声、垂死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雷公!火力覆盖街垒缺口正前方扇形区域!
标尺350,五发急促射!压制敌后续增援!”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捕捉到街垒后方有土军预备队正沿着一条隐蔽的排水沟快速增援的迹象,立刻呼叫道。
“收到!目标区域,急速射!放!”
很快,雷公回应的吼声在无线电里炸响。
片刻后,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密集的迫击炮弹砸在伍万里指定的坐标区域,精准覆盖了那条排水沟及周边。
连续的猛烈爆炸掀起冲天的烟尘和泥土碎块,夹杂着土军士兵的残肢断臂,增援的势头顿时被炸得粉碎。
“装甲营!全体向前突击!撞开街垒!碾过去!”
伍万里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对着步话机大声吼道。
几秒后,排头的三辆中国坦克冒着土军零星的步枪和冲锋枪子弹,狠狠撞向土军在主街道上用沙袋、碎石堆砌的核心工事。
“轰隆!咔嚓!”
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工事在呻吟中崩塌、碎裂。
沙袋被挤破,黄沙喷涌,粗大的木头在钢铁履带下断裂。
土耳其旅士兵惊恐地从垮塌的工事里爬出。
然而他们迎面撞上的是坦克并列机枪7.62毫米子弹和装甲车重机枪12.7毫米子弹的弹幕,瞬间被扫倒一片。
装甲警卫营的两百名精锐步兵紧随坦克前进的步调,用精准的点射和密集的冲锋枪火力清扫着两侧任何敢于露头的土军士兵。
余从戎率领的两千多火力支队战士也从后方压上,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持续提供压制火力,将土军的反击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
外城区的最后一道街垒防线,在钢七总队步坦炮协同的猛烈冲击下,彻底土崩瓦解。
此时,街道陡然收缩。
过了外城最后一道街垒,前方是迷宫般的内城区。
狭窄的巷道、密集的低矮房舍、倒塌的房屋形成的瓦砾堆,构成了坦克装甲车辆的天然障碍和死亡陷阱。
伍万里透过潜望镜看到一辆冲在最前面的装甲侦察车被两侧屋顶飞下的几枚燃烧瓶击中。
火焰迅速吞噬了车体,里面的士兵惨叫着翻滚出来,随即被隐蔽火力点射来的子弹打倒。
另一辆T-34试图强行通过一条巷道,车身却被卡在倒塌的房屋梁柱之间,成了绝佳的靶子。
土军士兵从房顶投掷下的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在其履带旁爆炸,虽然没有摧毁坦克,但也炸断了履带。
“装甲营停止前进!
所有载具,原地建立环形防御火力点!
重机枪、坦克炮,封锁所有主要巷道口!
压制敌火力!掩护步兵接敌!”
伍万里果断下令完,然后一脚踹开厚重的头顶舱盖,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清亮的枪声压过战场喧嚣。
“钢七总队的同志们!
坦克开不进去的地方,就用我们的刺刀杀进去!
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跟我冲!”
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钢七总队战士耳边。
他反手从背后抽出那把寒气逼人的军刺,“咔嗒”一声稳稳套在步枪上,雪亮的棱刃闪烁着冷光。
“上刺刀!”
各级指挥员的怒吼此起彼伏,紧接着一片令人心悸的金属撞击声瞬间响彻战场!
钢七总队的战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上刺刀的动作。
无数冰冷的刺刀连成一片,沉默而坚定地跟随着他们的总队长杀入狭窄且杀机四伏的内城巷道。
如同预见了风暴的死角,伍万里带着最精锐的警卫营刚冲入一条相对宽阔的十字街口。
两侧倒塌的楼房废墟和残存的墙垛后,猛地爆发出疯狂的吼叫和密集的枪声!
“安拉胡阿克巴!”
数十名头戴标志性棕色毛毡帽、手持美制M1加兰德步枪和闪亮土耳其弯刀的土耳其旅士兵,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从断壁残垣中猛扑出来。
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利用熟悉的地形,意图用近身白刃战抵消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火力优势。
“散开!三人一组!背靠背!注意弯刀!”
伍万里当即大吼一声。
警卫营战士瞬间变换队形,三人一组,背心相对,形成一个个稳固的微型防御圈。
伍万里本人不退反进,迎着冲在最前的一名魁梧土军军官反冲而去!
那土耳其旅军官身高力猛,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凶光,手中加装了刺刀的加兰德带着恶风,一个凶狠的突刺直捅伍万里心窝!
伍万里眼神锐利的捕捉了刺刀轨迹,在刺刀尖距仅剩半尺的瞬间,左脚闪电般后撤半步。
避开的同时,他身体猛地向右侧转,右手的枪托由下往上一个精准迅猛的斜撩。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枪托狠狠磕在对方步枪的枪身中部靠近护木的位置!
巨大的力量不仅荡开了这致命一刺,更让那魁梧军官虎口剧震,步枪几乎脱手,中门顿时大开!
伍万里右臂肌肉贲张,身体借着侧身拧腰的爆发力,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手中刺刀自下而上直插对方暴露的咽喉!
军刺那特有的三棱血槽瞬间灌满了空气,发出微弱的“嘶”声。
快!
快到极致!
那士官眼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丝惊骇,冰冷的棱刃已完全没入他的脖颈,直至护手!
伍万里手腕猛地一拧一抽,带出一股喷泉般的滚热血箭。
高大的身躯连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手中的土耳其弯刀“当啷”掉在地上。
昨晚这一切,伍万里没有丝毫停顿的矮身!
一柄闪着寒光、带着新月弧度的土耳其弯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削过!
冰冷的刀锋带起的劲风让他头皮发麻。
持刀的土军士兵身材矮壮,动作异常敏捷。
他见一刀落空,手腕一转,弯刀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斜劈伍万里的左肋!
伍万里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探出,精准地抓住持刀者的右手手腕,向自己怀中狠力一拽!
那土军士兵被这巨大的力量带得一个趔趄向前扑倒。
就在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的瞬间,伍万里右手的刺刀已经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一个标准的前刺动作,狠狠扎进了他的左胸心脏位置!
军刺拔出,带出大股鲜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两个呼吸。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伍万里的右肩飞过,打在身后的断墙上,溅起碎石。
伍万里看也不看,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向右后方半旋,手中的枪瞬间对准了子弹射来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
一个刚从半截墙后探出身子、举着手枪的土军军官胸口瞬间爆开一朵血花,仰面栽倒。
“总队长!小心背后!”
此时,史前忽然高呼示警。
伍万里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前扑倒,一个翻滚。
一把沉重的弯刀带着凛冽的风声,重重地劈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将一块砖头砍得粉碎!
一名异常高大强壮的土军上尉,如同铁塔般矗立,双手紧握着一柄形制古朴、带着华丽纹饰的重型土耳其弯刀,刀刃上还滴着血。
他显然是这支伏击部队的长官,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伍万里。
伍万里翻滚起身,半蹲在地,手中的枪口已经抬起。
然而那土军上尉动作更快,如同炮弹般猛冲过来,手中的土耳其弯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一个凶猛的斜劈,直奔伍万里的脖颈!
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刚才的士官!
伍万里当即将将刺刀奋力横架在身前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响起!
刀枪相交,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顺着枪身传来,伍万里手臂剧震,虎口发麻,身体被震得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稳住。
那土军上尉也被反震力逼退了小半步,但立刻一声怒吼,再次扑上,弯刀化作一片片寒光,劈头盖脸地罩向伍万里!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要将人劈成两半的狠厉。
伍万里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慌乱。他放弃了开枪的念头,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手中的枪刺上。
他没有硬接对方势大力沉的劈砍,而是利用灵活的步伐和身法,在狭窄的空间内辗转腾挪。
伍万里身体猛然侧滑,躲过一记力劈华山的竖劈。
紧接着一个矮身,弯刀带着厉啸从头顶掠过。
随即一个迅疾的后撤步,刀尖擦着胸前的衣襟划过。
他在后退中寻找着对方攻击的间隙和破绽。
土军上尉的刀法虽然凶猛,但连续的重劈也消耗着他的体力,动作间开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
就在土军上尉再次高举弯刀,准备发动一次更猛烈劈砍的瞬间,他身体后仰蓄力的姿态让他胸腹空门暴露了极其短暂的一刹那!
伍万里左脚猛地踏前一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撞入对方怀中,右手的刺刀借着前冲的撞击力,由下至上一个迅猛绝伦的反撩!
目标直指对方因举刀而抬高的右臂腋窝!
“噗嗤!”
锋锐的三棱军刺从下而上,狠狠地刺入了土军上尉的右腋下!
这个位置皮甲薄弱,直通胸腔!
巨大的痛苦让土军上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高举的弯刀再也握不住,脱手坠落。
伍万里右手手腕发力,狠狠绞动!
同时左手握拳,一记沉重的勾拳猛击在对方已经受伤的右肋下方!
土军上尉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轰然跪倒在地,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从口鼻和腋下的伤口狂涌而出。
伍万里冷酷地抽出刺刀,带出更多的血浆。
土军上尉圆睁着不甘的眼睛,重重扑倒在地。
总队长瞬间格杀三名精锐土军军官的骇人战力,极大地鼓舞了警卫排战士的士气!
但土耳其旅士兵的凶悍也远超想象!
他们被宗教狂热的荣誉感驱使,完全不顾生死。
三人一组的钢七总队战士与土耳其士兵绞杀在一起。
刺刀的突刺、格挡、撞击声,弯刀劈砍在枪身、军刺上迸射的火星,肉体被刺穿撕裂的闷响,士兵临死前的怒吼与惨叫,充斥在狭窄的巷道里。
一名钢七总队战士刚用刺刀捅进一名土军士兵的小腹,侧面另一名土军士兵的弯刀已经带着寒光劈向他的脖颈!
旁边的战友怒吼着用枪托狠狠砸向持刀土军的手臂,将其劈砍动作砸偏,弯刀擦着战士的肩头落下,带走一大片皮肉!
战士忍住剧痛,抽回刺刀,反手刺入偷袭者的肋下!
三人小组的另一名战士则被一名悍不畏死的土军士兵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土军士兵抽出腰间的匕首,疯狂地刺向身下的志愿军战士。
战士用尽全力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头猛撞对方的面门,鼻血飞溅!
旁边的队友立刻上前,刺刀狠狠扎进土军士兵的后心!
拼杀异常惨烈。
钢七总队的战士们展现出中国志愿军兵王般的战斗意志和炉火纯青的团队协作。
他们以三人小组为单位,背靠背互相掩护。
一人突刺吸引,一人格挡掩护,一人侧翼致命一击,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在局部形成了以多打少的优势。
即使面对土军士兵疯狂的弯刀劈砍,他们用枪托格挡、用身体冲撞、用刺刀反击,一步不退!
不断有中国志愿军战士倒下,但立刻有人填补空位,保持着战斗小组的完整。
伍万里如同战场上的风暴核心,他手中刺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刺击都准确、致命!
他时而与警卫排战士组成更紧密的突击阵型,如同尖刀般凿穿土军的防线。
时而如同救火队员般出现在压力最大的小组附近,几秒钟内格杀敌兵,稳定战线。
他那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反应和对战斗节奏的掌控力,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战场统治力,让周围的土军士兵,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他的锋芒。
巷战在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每一个瓦砾堆前激烈展开。
余从戎指挥的火力支队利用迫击炮和重机枪,对土军占据的高点火力点和人员密集区域进行压制和打击,为突击部队清扫障碍。
高大兴、平河率领的突击支队和侦察支队也成功从东西两个方向撕开了数道口子,突入城区。
他们与伍万里率领的正面主力形成了对城中土军的多点牵制和分割。
激烈的巷战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钢七总队的进攻如同熔岩般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每一步都伴随着双方战士的鲜血和生命。
最初遭遇的土军伏击精锐被歼灭后,后续投入的土耳其旅士兵虽然依旧悍不畏死,但在伍万里亲自率军冲锋的强力打击下,防线不断被突破。
中心广场,土军依托坚固的花岗岩市政厅大楼和周边几个坚固的石头建筑,构筑了最后的核心防御圈。
这里也是土军旅指挥部所在地。
阿齐兹旅长站在市政厅三楼的瞭望窗口,脸色铁青地看着战场态势图。
地图上代表己方控制的蓝色区域正在被代表志愿军进攻的红色箭头一块块地蚕食、切割。
无线电里各营连指挥官的呼救声、告急声、伤亡报告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
“旅长!东城区纺织厂区域完全失守!
三营营长阵亡!营部被包围!幸存人员正在向广场撤退!”
“报告!西城区仓库区被突破!
敌人穿插部队切断了我们与二营的联系!”
“南门!南门主防线崩溃!
志愿军坦克堵在街口用直射炮轰击我们的火力点!
步兵已经突入广场边缘!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旅长!派给我的预备队呢?!
我的连队快打光了!我们顶不住了!”
“旅长,我们的勇士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彻底包围在这里!”
一名土耳其参谋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阿齐兹旅长闻言,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窗外,剧烈的爆炸声不断传来,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他亲眼看到一辆试图建立反坦克阵地的土军M24霞飞轻型坦克,被远处一辆志愿军T-34发射的穿甲弹击中炮塔,瞬间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
广场西侧一栋作为支撑点的三层楼房,在志愿军迫击炮和坦克炮的持续轰击下,轰然倒塌了一半,里面的守军凶多吉少。
更远处,隐约可见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土耳其士兵正在被刺刀的志愿军士兵逐出掩体,在广场边缘的废墟间爆发着最后的白刃搏杀。
不断有土军士兵倒下,广场边缘的阵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吞噬。
他拿起望远镜,透过硝烟,清晰地看到在广场东南角的激烈交火点,一个矫健的身影冲在最前面。
手中的武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名土军士兵的倒下。
那人身边的士兵如同磐石般稳固,三人一组,互相掩护。
刺刀闪动间,土军士兵即使凭借弯刀的凶狠和个人勇武,也难以占到丝毫便宜,反而不断被刺倒。
那人正是伍万里!他的前进方向,正是市政厅!
“旅长!
最新的伤亡统计初步估计还能战斗的人员可能已经不足三千五百人了!”
一个参谋颤抖着声音报告。
这意味着,从开战到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土耳其旅已经损失过半!
而对方的主力,尤其是那个魔鬼般的钢七总队,攻势丝毫没有减弱。
阿齐兹的心在滴血。
这些士兵都是土耳其最精锐的战士,是国家的骄傲和宝贵的财富!
为了联合国军的战略,为了所谓的“汉城会战”,难道要将他们全部葬送在这座异国他乡的孤城废墟里吗?
他想起李奇微命令他死守广州时的语气,想起范弗利特傲慢的保证援军和空中支援会源源不断。
然而现在,骑兵第一师被成功阻击在白隐峡谷方向杳无音信,承诺的空中支援除了偶尔几架侦察机掠过,大规模的对地攻击迟迟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无线电里传来前线一个连长带着哭腔的最后呼叫:“旅长!我是广场南街区的哈桑连长!
我们完了!中国人太猛了!
他们就在外面!
安拉至大!为了土耳其…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啊啊啊——!”
通讯在激烈的枪声、爆炸声和土语疯狂的咒骂与吼叫声中戛然而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指挥室。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阿齐兹身上。
副官沙鲁克少校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阿齐兹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被一种决绝的冰冷所取代。
他不再犹豫!不能让自己的旅在这里全军覆没!
“通讯兵!”
阿齐兹的声音嘶哑而沉重。
“到!”
通讯兵立刻立正。
“立即呼叫空军指挥部!
用最高优先级密码!
告知:我土耳其旅于广州遭遇中国军队主力钢七总队及多部围攻,激战数小时,予敌重大杀伤!
然中国军队兵力雄厚,攻势猛烈,我部伤亡过半,核心阵地及指挥部危在旦夕!
请求立即提供最大规模近距离空中支援!
轰炸区域:广州城市中心广场及周边主要街道,掩护我部残存精锐突围!
此外要出动足够多的空军战机群,轰炸完城内后还要为我们一路突围保驾护航!”
“是!旅长!”
土耳其旅通讯兵飞快地记录下命令,转身扑向电台。
“沙鲁克!”
“在!旅长!”
“命令所有还能联系的部队,立刻放弃现有阵地,向城北白水河方向收缩!
通知城北留守预备队,不惜一切代价,在白水河北岸建立阻击阵地,接应主力撤退!
所有重装备如火炮、车辆,无法带走的就地破坏!
能带走的重武器,优先带上!
伤兵能走的带上,重伤员……”
阿齐兹的声音顿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集中安置在市政厅地下室,留下足够的药品和…手榴弹。”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是!”
沙鲁克少校敬了个礼,眼中也满是沉重,转身去传达命令。
“旅长,我们…就这样放弃广州了?”
一名年轻的土耳其旅参谋不甘心地问。
阿齐兹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火光,目光如铁:“这不是放弃,这是保存我们最后的种子!
为了土耳其!执行命令!
立刻组织突围!
目标:城北白水河!动作要快!”
“是!”
那名年轻的土耳其旅参谋当即应下。
很快,命令迅速下达。
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广场上仅存的几门还能开火的山炮和迫击炮被炸毁。
大批土军士兵开始如同潮水般,在军官的带领下,交替掩护,向城北方向涌去。
混乱不可避免,一些来不及撤退的部队陷入了志愿军的包围圈,爆发了最后的绝望抵抗。
就在土军主力开始大规模向北收缩、溃退的同时,天空中终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沉闷而密集的引擎轰鸣声。
十几架美军的F-80喷气式战斗轰炸机和P-51野马战斗机组成的庞大编队,呼啸着出现在广州城的上空。
刺耳的尖啸声划破战场喧嚣!
黑压压的航空炸弹,如同地狱的冰雹,带着死亡的哨音,向着中心广场区域,向着钢七总队进攻部队最密集的街区,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轰!轰!轰!轰隆隆隆——!!!”
刹那间,地动山摇,整个广州城仿佛都在剧烈颤抖!
巨大的火球接二连三地在志愿军进攻锋线上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战士的身影!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致命的弹片和冲击波向四周狂暴地扩散,摧毁着一切!
砖石、木梁、人体的残肢断臂被高高抛起,又混杂着泥土和硝烟雨点般落下。
浓烟烈焰升腾而起,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刚刚还在奋勇冲锋的中国志愿军战士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风暴覆盖,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不好,土耳其旅残部跑了!
提醒张兴华同志他们做好阻击准备!
其余人,跟我追!”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当即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