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才瞪大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震惊与不解。
    肉皮软糯黏嘴,肥肉入口即化,瘦肉软糯醇厚,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芽菜的香味特别浓郁,比起盐菜,滋味更为醇厚,带点微甜焦香,渗入肉中。
    火候、调味、刀工,皆上等!
    这一口咸烧白,绝了!
    这咸烧白,啷个能做出这种味道呢?
    他十二岁学厨,到今年都六十多年了。
    不说做不出来,连吃都没吃过这么完美的咸烧白。
    色、香、味俱佳!
    想了想,他又夹了一筷子芽菜。
    芽菜切细,是均匀的颗粒,吸饱了油脂,泛着油润的光泽。
    口感脆嫩,咸香回甘,口味丰富且有层次感,油香油香的,拿来拌饭肯定安逸惨了。
    这芽菜做的太有水平了!
    李良才盐菜咸烧白天下第一的想法,这一刻动摇了。
    他们李派的咸烧白,咸香入味,味道巴适,一直都是飞燕酒楼的招牌菜之一。
    但在这道芽菜咸烧白面前,显得没那么有底气。
    “嗯!这个咸烧白味道真的巴适!肉蒸的好巴适哦,咸香适口,肥而不腻!这个芽菜品质也高,应该是窖藏一年左右的,香味浓郁,带点焦糖的微微回甜,吸足了油脂,拿来拌饭肯定安逸!”一旁的黄鹤尝过之后,两眼放光,冲着黄兵道:“儿子,去给你老汉儿打碗米饭来。”
    “你不是刚吃饱饭吗?”黄兵疑惑问道。
    “你娃娃就是屁话多,喊你去打你就去,莫要逼老子在高兴的时候抽你。”黄鹤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黄兵缩了缩脖子,转身去打饭。
    “给我也整半碗。”李良才开口道,“顺便把李三娃也喊过来。”
    “啊?”黄兵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要得!”
    “李大爷,你觉得周砚做的这份咸烧白如何?”黄莺直球发问,一点不带拐弯抹角。
    黄鹤也是看向了李良才,他是飞燕酒楼的老板,但也是个好吃嘴,昧良心的话说不出口,这咸烧白就是比他们飞燕酒楼的好吃。
    李良才想了想道:“味道确实巴适,选用芽菜增加了醇厚的风味。当然,芽菜做咸烧白不稀奇,他用的这芽菜的品质特别高,色泽金黄,口感脆嫩,不是干巴巴的盐菜能比的。
    其次就是刀工、火候、调味的把控做的特别好。你看这肉,薄厚匀净,颜色上的特别均匀,色如琥珀,卖相特别好。尤其是这个肉皮,虎皮炸的也很好,吃起来口感安逸。
    周砚这个娃娃,学厨的天赋实在太好了,简直是孔派的天降紫微星……”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黄兵端着两碗饭进来,后边跟着穿着厨师服的李老三。
    李老三的表情略显紧张,推门进来他就听到师父在夸周砚,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先前黄兵端着一碗咸烧白进厨房加热他是知道的,不过先前忙着训徒弟没在意。
    没想到才一会功夫,黄兵就来传话,说师父在包厢等着他。
    他都当主厨十多年了,可一听师父喊他,还是会觉得紧张。
    “师父,你喊我?”李老三说道。
    “来,尝尝这份咸烧白。”李良才,拿了双没用过的筷子递给他。
    李老三上前,桌上就放着一盘咸烧白,夹了两块,露出一角芽菜,色泽红亮的肉,肉香与芽菜的香味交织,看着确实不错。
    师父让尝,不敢不尝,他夹起一块肉。
    肉蒸的特别软,夹起来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都要散开,可偏偏喂到嘴里都没掉。
    细细一品,咸鲜回甜之味盈舌,肉脂与发酵芽菜之香萦鼻,软烂入味,特别香。
    他再夹了一筷子芽菜,脆嫩爽口,吸饱了油脂和肉香,让他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两碗米饭。
    “你觉得如何?”李良才开口问道。
    李老三点头:“安逸。”
    李良才等了一会,绷不住了,瞪眼道:“就两个字?”
    “最高评价啊。”李老三有点无辜。
    “老子真是遇得到你。”李良才吹胡子瞪眼,“让你分析分析,你做的咸烧白跟周砚做的咸烧白有啥子区别。”
    李老三闻言有些震惊:“这是周砚做的?肖磊的那个徒弟?”
    “对,李叔,这是我从周砚店里打包回来的。”黄莺点头。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
    “你做的出来不?”李良才打断李老三的感慨。
    李老三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师父,你教的也不是这样的啊?”
    李良才板着脸道:“我第一回教你做咸烧白,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一点长进没得?”
    “师父,师爷第一回教你做咸烧白,快六十年了吧?”李老三幽幽道。
    李良才沉默了,左右扫了一眼,已经开始找趁手的工具。
    李老三连忙道:“改!马上就改!盐菜换芽菜,肉再切的稍微厚一点点,肉皮炸的时候再过一点火,按照这个标准来尝试改进!”
    “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咸烧白是真的安逸,特别是芽菜,拌饭太香了!”黄鹤端着碗扒拉了一大口米饭,连连点头:“你看,这油水太充足了,偏偏吃起来又不腻人,香得很。”
    李老三闻言表情也是认真了几分,点头道:“要得,那我就端去好好研究一下,咸烧白,点的客人还是挺多的,也有人喜欢吃盐菜的,如果能整得好,可以增加一个芽菜咸烧白,慢慢过渡。”
    “等下等下!我再夹块肉,弄点芽菜!”黄鹤见李老三要把盘子端走,连忙起身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又夹了两筷子芽菜盖到饭上。
    “急啥子嘛,你端回去就能做出来了?”李良才端起另外半碗米饭,也是开始夹肉和芽菜,一边说道:“你再尝尝这个芽菜,品质相当高,这些年我也逛了不少菜市场,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芽菜,你要是想做出这个味道,首先就要把芽菜的品质提上去。”
    李老三跟着点头:“确实如此,这芽菜脆嫩,味道醇厚,发酵的恰到好处,给这道咸烧白增色不少。不晓得周砚是从哪里买的芽菜,难不成专门去宜宾整的?”
    “要不回头我问一问周砚?”黄鹤开口,今天中午周砚还要上来找他去办房产证。
    “他不一定愿意说,厨师的食材,也是厨艺的一环。”李良才摇头,“这样问,没得好安逸。”
    “没得事,我就随口问问,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球。”黄鹤说道,他从小在飞燕酒楼长大,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
    嘉州就这么大点地方,江湖也不是非得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有时候遇上好的食材,一家是很难吃完的,当个顺水人情送人也挺正常。
    就像那破瓦房,要是换一个同行,他说不定就不乐意卖了。
    六百块钱不是小数目,但他还是丢得起的。
    “都钻这里爪子?”赵淑兰推门进来,看着包厢里的众人问道。
    “莺莺带了一份周砚做的咸烧白上来,我让李大爷和李老三一起品尝一下,看看我们酒楼里的咸烧白有没有改进的空间。”黄鹤笑着说道。
    “咸烧白?我们酒楼的咸烧白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的?还是有不少客人喜欢吃,喜欢点的嘛。”赵淑兰有些疑惑,看着桌上已经被吃了一半的咸烧白,芽菜翻得乱七八糟的,看着也没啥稀奇的啊。
    “你尝尝。”黄鹤把筷子调了一头递给她。
    “妈,你尝了就知道了。”黄莺跟着说道。
    赵淑兰看了眼一旁扒拉着芽菜拌饭的李良才,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肉。
    当了几十年老板娘,店里菜品的品控她一直都在管理,这烧白蒸的到不到位,一夹就知道。
    肉软而不烂,夹起来颤颤巍巍,但偏偏又不至于轻轻一夹就断,这是猪皮和瘦肉在提供必要的支撑性。
    要是一夹就烂,那就蒸过头了,入口一抿,啥也没有,肯定不行。
    颜色很漂亮,色泽如琥珀一般,切的也很板正,瞧那一块块堆迭着,大小厚度基本一致,这是刀工好的表现。
    而且肉的厚度一致,能够更好的把控火候,这也是学厨先学刀工的原因。
    肉一入口,赵淑兰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是不一样!
    肉的口感要比他们酒楼卖的更好一些,软糯的虎皮,舌头一压就化的肥肉,瘦肉软糯醇厚,除了咸香之外,芽菜的香味是点睛之笔,咽下之后,嘴里有微微回甘。
    味道的层次感太棒了。
    余韵十足。
    相比之下,他们酒楼的盐菜咸烧白,真就一个咸香下饭的特点。
    再尝了尝芽菜,吸饱了肉汁与油汤的芽菜,口感脆嫩,酱香十足。
    “这芽菜咸烧白好安逸哦,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回吃到这么安逸的咸烧白。”赵淑兰放下筷子,满脸惊叹之色,“这真是周砚做的?”
    黄莺点头:“前两天刚上的新菜,特别受欢迎,不少客人点。”
    “这么好的咸烧白,别说自己家做不出来,出去找饭店也吃不到啊,换成是我,肯定也会多点几回。”黄鹤说道。
    赵淑兰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转而看向李老三:“李师傅,这芽菜咸烧白,你能做不?”
    李老三略显尴尬:“我……试试看嘛。”
    赵淑兰沉声道:“周砚可能明年就要把饭店搬到嘉州来,以他现在三天两头上杂志、报纸,到时候名气肯定会越做越大。
    我们要正视差距,保持特色的同时,在其他菜品上,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水平,哪怕达不到,也要去靠近,这样才能留住客人。”
    李老三站直了几分,点头道:“老板娘说得对,我回去会好好研究的。”
    “等会周砚来,我也找他请教一二。”黄鹤笑着说道。
    “这话你也请教得出口?”赵淑兰看了他一眼。
    “那有啥子嘛,我们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黄鹤不以为意地摆手,拿过筷子继续吃饭。
    李老三去把后厨的几个骨干喊来,一人分了一双筷子,认真研究起这道咸烧白。
    “老天爷,明明都是咸烧白,他啷个蒸的出这个味道来啊?”
    “我吃着也没有别的东西啊,盐巴、甜红酱油、咸红酱油,这咸烧白就做的这么好吃啊!”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话还真是不假!我以为师父和师爷做的咸烧白已经是嘉州第一。”
    厨师们吃完,也是惊为天人。
    你若不学厨,只会觉得这咸烧白味道不错。
    你若学厨,就会明白这看似普通的一盘咸烧白,究竟有多少巧思,有多少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
    李良才牵头,李老三作为攻坚组组长,飞燕酒楼的厨师们围着桌子,开始认真剖析这道芽菜咸烧白,从刀工、调料和火候方面进行研究。
    “还能这样啊?”黄兵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本来他还担心李老三他们会不高兴。
    “莺莺,你还是有危机意识,晓得正视差距,努力追赶。”赵淑兰看着黄莺,颇为欣慰地说道。
    黄鹤拌着芽菜吃完了一碗饭,同样满是欣慰道:“就是,哪怕做不到周砚这么好,能有个八九分水平,那我们飞燕酒楼也能多一道招牌菜,比别家好是肯定的。”
    “来,给你二十块钱零花钱作为奖励。”赵淑兰掏出皮夹,抽出两张大团结递给她。
    黄莺喜滋滋的接过,催声道:“谢谢妈妈。”
    “妈,我也……”黄兵搓着手上前来。
    赵淑兰看着他:“你就别想了,我还不晓得你,能想得起这些事就不叫黄兵了,还想从我这里骗零花钱呢?”
    黄兵:……
    果然知子莫若母啊。
    黄莺这零花钱挣的,他眼红,但也服气。
    黄兵换了个话题,看着赵淑兰道:“对了,妈,我刀工练的差不多了,现在店里的卤肉我都能切得好了,我想骑着摩托车去卖卤肉,你看可以不?”
    赵淑兰和黄鹤对了一下眼神,往门外走:“你过来。”
    黄兵屁颠屁颠跟上,进了隔壁包厢。
    黄鹤等黄莺进来后便把门关上,看着黄兵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真想卖?做生意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骑着摩托车去卖卤肉,难免日晒雨淋,你能坚持下来不?”
    黄兵点头:“我想好了!再苦再累我都会坚持,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伸手管你们要零花钱不是。”
    黄莺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南瓜子,在旁边磕着。
    赵淑兰认真思索了一会,开口道:“那你是准备以啥子身份去卖卤肉呢?飞燕酒楼的少东家?还是周二娃饭店的卤肉经销商?”
    黄兵挠头:“妈,这有啥子区别吗?”
    “莺莺,你翻译翻译。”赵淑兰说道。
    黄莺把嘴里的瓜子皮吐了,笑着说道:“那区别可就大了,你要是以飞燕酒楼的名义去卖卤肉,价格就必须对标飞燕酒楼现在的卤肉价格来卖,这价格在嘉州的卤肉市场来说,竞争力不是很大,哪怕有味道支撑也不会太好卖。
    如果你以周二娃饭店卤肉经销商的名义去卖,按照周砚饭店里的卤肉定价,口碑做起来了,肯定能挣到钱。但整个嘉州就几辆嘉陵70,你平时那么招摇,哪个不晓得你是飞燕酒楼的?
    这样一来,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们飞燕酒楼的卤肉是从周砚那进的货?这样一来,不光我们的卤菜不好卖了,客人那边也不好交代,连带着影响酒楼的生意。”
    黄兵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一脸苦瓜相,“那……那就是不能卖了呗?”
    黄莺笑着摇头:“也不是不能卖,你要真想卖,你就挂我们飞燕酒楼的招牌,每天骑摩托去嘉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卖。
    能卖多少算多少,每天拿两斤卤猪头肉给来往的客人试吃,这钱让老汉给你报销,每天还给你开两块钱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黄兵认真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还有这种好事?你说话算不算数哦?”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黄鹤也是一脸疑惑。
    赵淑兰摇头,无奈道:“你这个脑子,还不如莺莺的好使。她是想让黄兵天天骑着摩托车去给我们飞燕酒楼打广告,招揽客人。
    利用摩托车来吸引客人,卖多少卤肉不重要,用试吃来带动客人来飞燕酒楼消费才是目的,试吃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手段,客人坐进了飞燕酒楼,就不会觉得这卤肉价格过于昂贵了。”
    “啊!这个办法好!”黄鹤听完也不禁拍手叫好。
    众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赵淑兰看着黄兵道:“那你明天开始去卖嘛,从卤猪头肉开始卖,五斤起步,启动资金我给你出,但你挣到钱后要还给我。”
    “要得!”黄兵果断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一家人商量一阵,从包厢出来,便瞧见一辆自行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周砚下车走进门来。
    “周砚,你来的挺早啊。”黄鹤笑着招呼道。
    “店里忙完就上来了,免得下午耽误太多时间,晚上来不及回去炒菜。”周砚笑着应道,和俩人打了招呼:“黄老板,赵嬢嬢。”
    “砚哥。”黄兵招呼道,快步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我老汉同意我去卖卤肉了,明天先拿五斤卤猪头肉试试水。”
    “要得,明天给你安排上。”周砚点头,五斤猪头肉起步,还挺务实的。
    这时,隔壁包厢门也打开了,李良才和李老三出门来,一齐看向了周砚。
    “周砚,好久不见。”李良才开口道。
    “原来是李大爷,好久不见。”周砚微笑道,看了眼两人身后的包厢里坐着的五六个厨师,桌上只摆了一盘菜,还剩了点芽菜。
    好家伙,这是在开芽菜咸烧白研讨会呢?
    黄莺还真是一个合格的餐二代,嗅觉很敏锐。
    这事周砚并不在意,芽菜咸烧白又不是他的独创菜,《四川菜谱》上详细记载着菜谱,精确到用几钱酱油。
    照着菜谱都不一定能做好,更别说对着一盘成菜了。
    “我们刚刚尝了你做的咸烧白,味道巴适得板,做的好。”李良才冲着周砚竖起了大拇指,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水平相当高。”李老三也点头道,他第一回见周砚,看着比照片上还要更年轻些。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岁的厨师,竟然已经能够登上《四川烹饪》杂志封面,还能做出那么巴适的咸烧白。
    飞燕酒楼和乐明饭店算是死对头,但厨师的关系其实处的还不错。
    比如李良才和孔庆峰私交不错,经常一起喝茶、吃饭,遇上接待贵宾的时候,还会请来做个拿手菜。
    羡慕归羡慕,但确实没有太大的恶意。
    “两位大师过奖了。”周砚拱手道,嘴角微微上扬,根本压不住。
    包厢里的厨师们也是纷纷围到门口瞧着,看到周砚那么年轻,表情都有些复杂。
    这才叫年少有为啊。
    “孔派的芽菜咸烧白,也没做的这么好吃啊?”李良才看着周砚,还是忍不住发问:“你自己琢磨的?”
    周砚笑着回道:“我师父教的,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一点点改变吧,但说到底还是我师父那一套。”
    “你师父命真好。”李老三感慨了一句。
    “就是,你师父命真好。”李良才跟着感慨了一句。
    李老三抿嘴,死嘴,要你多嘴!
    闲聊几句,李良才便回家去了,李老三等人也是各自散去,还是挺有界限感的,没有问咸烧白怎么做的问题。
    “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字签了,我带你去过户,花不了多少时间。”黄鹤走到柜台后边,拉开抽屉拿出两页纸和一本房产证,招呼周砚过来签字。
    周砚把协议内容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一回生二回熟,这话不无道理。
    周砚现在手印就按的又快又准。
    买房这种事,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有种在规划美好未来的成就感。
    当然,前提是地基一块六百。
    黄鹤带着周砚去把户过了,还把手续费给交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办完了。
    看得出来,黄小鸡也挺熟练的。
    毕竟这套房子过户到他手里还不到一个月,亏两百多转到周砚手里。
    纯纯大冤种了。
    回到飞燕酒楼,黄鹤给周砚泡了杯茶,搓了搓手道:“周砚,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但又不晓得该不该讲。”
    那就别讲了,免得大家尴尬。周砚面带微笑,“你是想问芽菜咸烧白的事?”
    “规矩我晓得,啷个做我肯定不会问,这是厨师的事。”黄鹤笑着说道:“不过,我想问看你的芽菜是哪里买的?我买的芽菜就没你买的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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