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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红线劫

    听见这句话的华服公子,怔然立在原地。

    好半响后,方才是不敢置信的缓步上前。

    “你,难道是你?”

    那一天,他记得明明该是正午烈阳高悬之时,可四方都是天昏地暗,不见大日。

    因为大劫终于落下来了!

    还记得当时李拾遗已经南下递剑,万千剑修随之赴死。

    他没有去,因为此举不是他的大道。

    他早已躲入秘境静候大劫当头。

    只是在那之前,他终究没忍住的去了一趟北月山。意图说动与师门世代交好的北月山主避劫。

    对方一如今日一般,端坐高堂之上,任凭他把‘避劫’二字说破天去,都是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等时辰到了,方才默默起身,南下赴死。

    她是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避开这份天下生灵自己攒下的劫数。

    所以,她只留给了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只是,他也永远都记得,对方在南下之前,对着不自觉上前两步的自己回头轻声道了一句:

    “快跑,傻瓜”

    说完,她便转了回去,青衫彻底融进了大劫的阴影,再也没回头。

    随之,他便疯了一样的逃回了避难之所——只是,那一袭青衫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看着怔然上前的华服公子。

    端坐其上的萧家女亦是眼底漫开无数柔和。

    正欲起身迎上,却见对方忽然顿足。

    随之,低头,抬头,笑着拱手:

    “前辈,您没死啊?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既然是您在,那晚辈稍后就去给家中长辈说您没看上我这歪瓜裂枣。把这荒唐事给您了结了去!”

    此举叫她细细眯起了双眼——还是选了避因果吗?

    华服公子已经嬉笑着凑到了她面前台阶之下,厚着脸皮说道:

    “您看如何啊?毕竟,您是和我祖师差不多一个辈分的,当然了,不是我家开山的那位,您还没那么大年岁。”

    “且如今,您又是名门之后,我不仅是您晚辈,还是纨绔子弟,实在是不能脏了您的名声啊!”

    看着眼前嘻笑不停的华服公子,萧家女眼底的柔和慢慢散去,只余冰冷。

    继而对着他道:

    “北月山主的确死了。”

    说这话时,她认真端详着华服公子的双眼,意图找到一点自己期望的某种东西来。

    只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瞧见那份放在最外面的玩世不恭和深藏其中的淡然.或者说漠然至绝!

    随之,心头一颤的她便继续道:

    “如今在你面前的,只是萧氏幺女,萧清砚。”

    “前辈说笑了,您这不是记的很清楚吗?”

    华服公子搓着手不停陪笑。笑的很开心,但眼底依旧漠然到了极致。

    她也越发冷淡道了一句:

    “我只是记得我所看过的一切,仅此而已。”

    那一袭青衫,真的永远都看不见了吗?

    华服公子心头恍惚了一瞬,也正是这片刻的怔恍,清楚无比的落入了她的眼中。

    继而,萧清砚的身子止不住前倾,随之,又慌张的撑手顶住下颌强作镇定道:

    “既然公子这般不待见小女,那大门就在那儿,公子不妨自己回去给长辈们说个清楚,就说,王氏高门,实在看不上小女来。”

    华服公子连连点头哈腰:

    “前辈说笑了,哪能是您的问题,得是我,我歪瓜裂枣,配不上您来!在下,这就去给您把一切麻烦办妥!”

    说罢,便要快步而去。

    只是起初很急,随之很慢,一直到门口时,竟从快步而逃,变成了缓步挪移。

    于此,萧家女毫无所动,只是端坐高堂之上,静静等着他的选择。

    看着眼前虚掩的院门。

    华服公子眼中也尽是茫然,他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求什么了。

    只能低头轻吟:

    ‘无因果,方真我!’

    ‘无天意,心自逸.’

    恰在此刻,那日韩松山上杜鸢道出的谶语,又好似雷霆一般炸响耳畔: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刹那之间,他与杜鸢同时诵道:

    “承天意,顺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身后的萧青砚亦在这一刻猛然起身,满眼异彩的看向他来。

    一时之间,本就傲人的胸膛更是起伏不定,好似惊涛。

    居然只差一点?!

    ‘难道?!’

    看着还是立在原地,未能决断的华服公子。

    萧清砚几乎不加思索的便是道了一句:

    “回头,傻瓜!”

    昔年是快跑,如今则是回头。

    可也就是这么一喊,华服公子却是从昔日寒松山上猛然回神,继而一把推开院门,临了还喊了一声: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办妥!”

    见状,萧家女勃然大怒,继而抬手一扯。

    已经小跑着逃出去数丈之远的华服公子,当即喉头一紧的给她拉了回来。

    看着被自己一路拖地拽回来的华服公子。

    萧清砚可谓气不打一处来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道:

    “都进了老娘的家门了,你还想跑?真当我十几年清誉可以叫你这歪瓜裂枣,随便毁了?”

    华服公子没有答话,只是愕然的看着不知何时拴在自己脖颈之上的粗壮红绳。

    难怪我总觉得喉头莫名的紧!

    可这红线是个怎么回事?

    天底下那里有这个卖相的红线的?!

    “说话啊!”

    萧清砚一边拽紧红绳,一边加大了脚上的力度。

    明明就差一点的!

    怎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感受到脸上巨力的华服公子赶忙求饶: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哎?不对啊,您不是说您只是萧家幺女吗?”

    “我只是说北月山主已经死了,没说我毫无法力在身!你当人人都和你这废物一般,天天盘算着避来避去,却一点不思进取吗?”

    越骂,她越是怒急的加大力道,踩拽的华服公子惊慌求饶。

    ‘唉’

    忽然又撞入一声长叹入耳的华服公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喊道:

    “前辈您先等等,我听见有人叹气了,肯定是出事了,您先停一停!”

    此话一出,萧清砚还真停了一瞬,继而皱眉侧耳,可许久之后,什么都没听见的她,直接两只脚都踩了上去: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

    “我真听见了啊!”

    “你修为还能有我高不成?”

    一番回怼,华服公子彻底无言,继而惨叫不停。

    听着院内的惨叫,萧家人都有点汗流浃背,正欲进去阻止。

    却见陪同而来的琅琊王氏长辈,全都无比满意的拉住了他们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诸位放心,这桩婚事,我们琅琊王氏,绝对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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