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和丁瑾密谈了半个时辰,才从府衙离开。
走出门的时候,看到陶紫月还在门口等着。
见楚邵出来,陶紫月当即就迎了上去。
“我知侯爷不愿见我,但请侯爷听我一句。”
楚邵停住脚步,侧目看她。
陶紫月面带愧疚。
“我早就怀疑沈安不怀好意,但他用我娘性命威胁,我一介妇人不敢不从。我检查了妆奁盒好几次,都没发现有什么端倪。我也不曾想到,那里面竟然还有夹层。我想过提醒侯爷小心,可几次找理由去见侯爷,侯爷都拒而不见。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妆奁盒确实经我手,若因此惊扰了侯爷的大喜,我甘愿受侯爷责罚。”
楚邵回忆起成亲之前,确实几次听到陶紫月求见。
只是纵然如此,他对陶紫月也没办法全然相信。
“有丁大人在,定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若李夫人确实不知情,自然也责罚不到李夫人头上。”
楚邵说完就走。
看着楚邵离开的背影,陶紫月脸上的愧疚逐渐淡去。
李府的侍女从远处走来。
“夫人,大小姐听闻老爷去世,从婆家回来了,正在府中大闹。”
陶紫月冷笑勾唇。
“无非是想分一些家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配!”
说罢,陶紫月转身进了花轿。
杜穆青听闻了昨夜镇远侯府发生的事情,很快也赶来。
结果楚夫人和杜三娘都还没起床。
只有楚邵刚从府衙回来。
见到杜夫人,当即行礼。
“娘,是我的错,让三娘受惊了。以后,我必加强防范,保护好三娘安全。”
杜穆青道:“不怪你。她嫁给了你,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听说,是鳍凌香?”
楚邵点头。
“正是。现在已经锁定,是咸城曾经的金楼大公子沈安。和宁国开战之前,他曾经鼓动沈家和于家一起,偷走咸城城市规划图献给宁国,企图换来宁国皇商的机会。宁国战败后,全家都死在了宁国。没想到,留了个漏网之鱼。”
杜穆青道:“我知鳍凌香这种香料,用过必留痕。三个月内都不能完全消散。”
说着,她从身后的桌子上,拎起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它能助你们,找到三个月内,碰过鳍凌香的所有人。”
……
听说,早上有人看到楚邵进了府衙。
沈安躲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暗恼的锤墙。
“竟然连毒蛇都都咬不死他。到底怎么才能杀他?怎么才能?”
突然破庙外响起一道声音。
“我送上门来,你有本事,尽管来取我的命!”
沈安猛地抬头,看到一个人逆着光线走进来。
不是楚邵,又是谁?
沈安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你怎么那么快找过来的?”
楚邵道:“陶紫月说,放了鳍凌香的妆奁盒是你沈安给的。鳍凌香用过必留痕,想找到你,不难吧?”
闻言,沈安咬牙切齿的恨。
“贱人!竟然敢出卖我,贱人!”
楚邵道:“你想利用别人杀我,别人却将计就计,利用你达到目的之后,便把你卖了。你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了。”
沈安一脸的愤恨。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先让我去李家,我要那个贱人,给我陪葬。”
楚邵道:“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沈于两家人是我杀的?”
沈安表情懵了一瞬。
“四大商户离开咸城之后,你变成了咸城首富。你当然是最不希望他们回来的。”
楚邵:“你说是我,可有证据?”
沈安振振有词。
“沈于两家枉死那天,正是宁国官员被屠之日。后来听说,你从宁国回来,就被南夏皇帝封为镇远侯。不是你,还能是谁?”
楚邵道:“仅此推断,便将我认定为杀害沈于两家人的凶手,证据不足。而且,你一个叛国逆贼,这个时候不苟且偷生,反而出现在咸城,冒险为家人复仇?沈于两家所有人都是被你害的,你对他们,真有那么深的感情?”
沈安眼底闪过心虚。
“那是我的家人,我怎会没有感情?你杀我家人,就该被毒蛇咬死!”
“利欲熏心之人,何敢谈感情?纵使是家人,也不过是你的利用工具罢了。”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君一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
沈安一看到那锦盒,眼神猛地收缩。
咣当一声。
君一将锦盒仍在沈安面前。
锦盒被摔坏,里面的银两和地契都摔了出来,掉落一地。
“沈于两家之死,是因为两家意见不合。沈家想留在宁国一搏,于家却想回南夏,认罪伏法,洗心革面。两家人争执的时候,是你趁乱偷走了两家的全部地契,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你企图营造两家人全部死在宁国的假象,利用人死罪消,一个人改头换面,回咸城重新开始。杀了楚邵,便能让李家成为咸城的第一首富。而你,杀了李茂,和陶紫月联手,霸占李家财产,便可重新在咸城卷土重来。
而这些地契,你完全可以说是两家人离开咸城之前,卖给你的。你也可以把卖国的罪名推到其他人身上。只是你没想到,你杀了李茂,陶紫月却出卖了你。你不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替陶紫月扫清障碍,让她一个人独享李家所有财产。我说的,对吗?”
随着君一的话落下,沈安的脸色寸寸发白。
他还在做最后狡辩。
“这些,都是你编的。这些地契若真是我的,我怎么会不带在自己身上,而让你找到?”
君一道:“这些东西,是在之前侍奉你的小厮家里找到的。你去宁国之前,把他留在咸城,就是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宁国对沈于两家惨死的案子,早有定性。废墟里挖出五十二具尸体,唯独少了你沈安的。还有人亲眼目睹,大火的时候,你潜入两家书房偷地契。若还不承认,我也可以将目击证人从宁国接来,跟你当面对质。”
沈安蹲坐在地上,满脸的不甘心。
“陶紫月,她就是个贱人,毒妇!我看错了她”
计划失败,他只能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到陶紫月身上。
被骂的陶紫月此刻正抚摸着李家的所有账本,站在人前训话。
她享受着此刻独享家产的感觉,整个人红光满面,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