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缓慢行军了小半天后,李道宗和尉迟敬德全都来到中军。
加上程咬金和李承乾,四人策马缓行。
“殿下。”李道宗看着远方山林:“根据斥候来报,那伙敌军已经进入西南方向深山,我们是进山追击还是在外围堵?”
李承乾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目前来说摆在自己面前其实有三条明路。
除去李道宗说的这个两个外,就是老老实实守这粮道,以不变应万变。
“郡王,朕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我军都是重甲骑兵,而且火龙吼太过沉重,因此进山于我们太不利。”
“另外这深山密林,我们只有八百人,无法全部封锁。”
“所以朕决定,咱们还是求稳,直接前往成都附近,同时多拍游骑在粮道上探查。”
这个决定,属于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最优办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在军事上有着天马行空的想法。
李道宗这暴脾气,完全就想着报仇,但此时他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好...,好吧。”虽有不甘还是点头道。
其他俩人都是听吆喝的主,也没说什么。
在场中,其实作为穿越者的李承乾知道,这哈立德一定会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原因很简单,自己能想到的部署,他也能想到,因此不可能往圈里跳来送死。
李世世民亲率中军,已拔营起寨。
他命侯君集、苏定方各领一军,分东西两路齐头并进。
自己则带着薛仁贵、北向辉、裴行俭、还有等人,直取最险峻的中路。
李靖则率领二百精锐原地驻守,以防不测。
苏定方为首西路军所行的岷江峡谷,官道如细蛇般缠绕在绝壁之间。
抬头是欲倾的悬崖,俯首是深渊急流,每一步都似在刀尖上行军,若有伏兵,几乎无处可避。
侯君集东路军则面临的是漫漫长路,需翻越层叠的崇山峻岭。火龙吼在此等路上反成拖累,全靠将士咬牙硬抗。
中路,李世民抬头看着群山密林和周围峭壁,没有任何紧张之色,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姓薛那小子。”转头看向薛仁贵:“你说如敌军再次埋伏,我们当如何应对?”
薛仁贵面对这有明显有考试意味的话,国字脸上满是沉静。
抬头扫了一下周围悬崖,声音平静。
“我会寻找机会,一箭射死上面敌军统帅,到时其军自破。”
“哈哈。”李世民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在山谷回荡:“好!好!豪气冲天。”
“裴行俭,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裴行俭知道会问到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飞快应道:“我不会让军队陷入此等险地,就算非来不可,也会多拍小股兵马探查,以消耗敌军锐气。”
这俩人,一个是纯靠个人武力,一个靠韬略。
李世民依旧点头,同样颇为赞赏:“守约也不错。”说完他目光看向北向辉,这人他可太知道了,就是个浑人。
本不想问,但想了想,还是问道:“小王...姓北的,要是你你怎么办?”
北向辉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随意笑容。
“嘿,俺没有师兄那般武艺,也不想守约会带兵。”说着顿了顿:“但俺有大炮,可以直接给这悬崖轰平了。”
三人听到这话,都想拍脑门,浑人的思维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而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这话却是实话,毕竟只要炮弹充足,步步为营的情况下,所谓伏兵就是个笑话。
李世民面露沉思之色:“姓北的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顿了顿继续道:“裴守约,你怎么看?”
裴行俭不光是以谋略擅长,他在驻守洛阳期间,主要任务就是训练炮兵。
可以说方言如今天下,单轮对火炮的实际应用,绝对算第一人。
“太上皇,臣说不好,但可以一试。”
“火龙吼威力自然强悍,但对地形要求太高,而且炮弹极其沉重,补给太困难,因此,若我用兵,一定会将火龙吼用在决定生死之时!”
李世民何其聪明,只是略微思考,就明白其中意思。
缓缓点头,语气带着若有所思之状。
“确实如此,拿大唐来说,如此炮火用在潼关,那基本上天下可定。”
说完他问出心底最大疑问,目光依次扫过几人。
“朕有一事不明,承乾为何能发明出这种东西?到底是跟谁学的?”
说着,他目光最终定格在远方的群山之间。
一阵山风拂过他斑白的鬓角,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薛仁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欠身,声音沉稳:"太上皇,陛下天资聪颖,或许是在研读古籍时有所领悟。"
“古籍?”李世民轻轻摇头:“朕遍览宫中藏书,从未见过这等利器记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
裴行俭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臣在洛阳时曾见陛下绘制火器图样,其构思之精妙,确实前所未见。不过..."他顿了顿,"陛下似乎对某些构造原理极为熟悉,仿佛早已烂熟于心。"
李世民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李承乾在三年前,曾兴高采烈的呈上一本奏折,其名为“军器改良疏”
其中对弓弩、投石机的改进建议,不过构想太过天马行空,而且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被当场驳回,而且朝中一种大儒,都说太子沉溺奇技淫巧非社稷之福。
简直给李承乾骂的都要无地自容了。